在核爆的第一道閃光亮起時,紫陽便果斷運起騰雲訣準備撤離,他本想拉上宋哲,卻沒想到宋哲比他跑得還快,早已藉助儒家出口成讖的神通,將自己的位置轉移到了數十里之外。
紫陽好不容易以藉助氣機找到宋哲時,對方正心有餘悸地看著遠處爆炸發生的方向。
天空還是一片橙紅。
「這核彈…..煌煌大日啊。」
紫陽沉重地點點頭。
「我剛才站在那觀禮台上,爆炸的瞬間便覺得大事不好,甚至連道心都有出現裂紋的跡象。這東西不知道是奪取了何等的天地造化之力,才能激發出如此威力!」
「確實如此。紫陽,若讓你硬抗這核彈爆炸,有幾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若要說活命,那自然是胸有成竹的,這等威力還不至於直接要了我的命;但代價就不好推測了,重傷?神識破碎?都有可能。」
「我也一樣。」
宋哲唏噓了一聲,又開口問道:
「你覺得,這東西真的是陳燁偶然之間發現的嗎?」
紫陽皺了皺眉頭,似乎對他的提問有些不滿。
「你在懷疑江越?」
宋哲連忙擺手。
「沒有此意!只是我擔心江越不慎將一些重要的思路透露給了機造房,這才讓他們造出了核彈----他畢竟還年輕,不可能萬事都不出一絲紕漏的!」
聽到他這番話,紫陽的口氣才稍緩了下來。
「這江越雖然是以我為主推舉的,但三教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認可,你也是點過頭的!以後這等傷了大家和氣的話,最好還是別說。」
「另外,他在情報里已經說得很明白,核彈乃是雷劫之後的產物。你稍作推想便能明白,這世間除了天道雷罰,還有何物能達到此等偉力?他說的是可信的。」
「你現在不應該去懷疑他,而是慶幸他能有此策略,毀掉了唯一一枚核彈。否則如果他有反心,引導絕聖門把這核彈扔到你的泛天書院之上,你要如何應對?」
宋哲連連擺手。
「紫陽!莫生氣莫生氣!我也是一時震撼之下才無心失言,覺沒有懷疑他、更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但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是不是應該往聖人那邊報一報了?」
紫陽沉思片刻,回答道:
「這事我看還是暫時不要往上說!陳少安被俘一事,我聽說聖人已經有了些不悅,這會兒又鬧出個核彈來,我怕聖人會怪罪。你別忘了,那陳少安現在可是在聖人跟前養傷!」
「被俘一個月,受盡了折磨,你覺得他心裡能沒有怨氣?咱們還是不要給他遞刀子為好。」
「退一萬步講,這核彈威力雖大,卻也沒到無法設想的地步。若我拼了這條老命,舍了數百年修為,施展出千災炎火神通,未必不能比這核彈更強。」
宋哲這才點點頭,放下心來。
他難道就想上報聖人嗎?
雖說危機已經被江越暫時解除,但聖人那邊可不會輕易放過,最終責罰還是要落到他們三人中來。
而德照禪師對此事參與最少,到時候倒霉的是誰,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此事便過去吧。嘶,你說,要不要給江越一些獎勵?」
紫陽眼前一亮。
「說得有理,他畢竟是又化解了一場危機,是該再給些甜頭了…..你有何打算?」
「這個嘛……來,你聽我說……」
紫陽和宋哲化去了偽裝,御風飄然向喜雨山的方向而去。
而觀禮台處,四處奔走的各派門人們正忙著搶救傷者。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燙!好燙!」
「快拉我出來,快拉我出來!」
江越奔走了一圈,拉出了幾個被壓在碎石下的傷者。
好在來觀禮的大多數都有修為在身,雖然被爆炸的巨大聲勢震住,但臨危之際還是本能地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保命神通,真正受重傷的人並不多,暫時也還沒有發現有人喪命。
「小兄弟,小兄弟,你踩著我手了!」
江越低頭一看,果然有一人被埋在廢墟里,伸出來的手正好被他踩在腳下。
「抱歉抱歉抱歉!」
江越趕緊挪開腳,打算把他挖出來。
「哎,不忙不忙,我沒受什麼傷,就是被這碎石埋住了使不上勁而已,你先去救其他人,我再埋會兒沒關係。」
江越哭笑不得,仍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你倒是真想得開啊,要是換成自己被這麼埋著,哪怕不哭天喊地,起碼也做不到像他那麼淡定。
其實他不知道,被埋著的這人,正是陸銘。
「別挖了,小兄弟,這石頭頗重,我看你沒有修為在身,挖不動的,先歇著吧,等其他人忙完了再叫過來幫你!」
江越看了一圈,林霖正忙著把最大的石板挪開,林深在四處安撫眾人,陳燁在組織醫生救助傷者,誰都沒工夫過來幫自己。
無奈之下,只好聽男人的先坐在一旁,充當個警示牌,免得其他人奔走之下再把他臉踩了。
「前輩,你倒是心寬啊。」
江越由衷地說道。
剛剛經歷了這麼一場毀天滅地的大爆炸,連自己這對核彈威力早有認知的人都被嚇得不輕,但眼前這個男人非但不怕,甚至從他的表情里,還明顯地能看出興奮。
江越就沒見過這麼心大的人。
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男人毫不掩飾自己愉悅的神情,回答道:
「嗨!這有啥的,我又沒受什麼傷,幾十歲的人了,難道還鬼哭狼嚎地不成?你看那孫賊,之前還嘲笑我們新教虛張聲勢呢,這會兒叫的最慘的就是他!哈哈哈哈哈哈,太他麼解氣了!」
江越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道服的男子正被抬上臨時擔架,手臂似乎是被漏網的天降隕石砸碎了一條,正一聲接一聲的叫喚。
「你們就是故意的!你們就是故意的!絕聖門!林深!還我的手臂,還我的手臂!」
「你就是想殺了我們,這都是你們的計劃,陰險啊,太陰險了!」
「我要回去稟報聖人,把你們全都殺乾淨!……」
周圍的醫師好不容易給他止住了血,看他還在亂動,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安靜點!還想不想活命了!」
那人還想再嚎叫幾聲,想到那恐怖的爆炸,陡然閉上了嘴。
太可怕了。
在那地動山搖的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只是靈魂降下了火獄而已。
如果不是在地獄,有怎麼會存在這種屠盡世間萬物的東西?
他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現在這件恐怖的東西,被絕聖門掌握在手裡了……
而他在爆炸前說的那些誅心之言,可是被不少新教中人聽在了耳朵里。
如果他們把這些事情告訴了絕聖門……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喲,這不是楊建嗎?幾刻鐘不見,這麼拉了?」
斷臂男子睜開眼睛,正想大罵幾句,看到來人之後,一下子啞火了。
來人是萬劍宗最年輕的劍仙之一,武夫歸雲境,修士具靈境,是罕見的武道雙修之人。
「郎歸,今天我自認倒霉,但你也不用得意,這絕聖門做大,早晚有你們好受的,以後你們這些武夫的地位,都比不上機造房的匠人!」
郎歸吹了聲口哨,滿臉無所謂的神色。
「我聽說你之前罵的可凶了,說什麼新教就會故弄玄虛啦,新教中人都是夾著尾巴的狗啦……怎麼,現在不敢說了?反過來挑撥離間了?我就問你服沒服!」
楊建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沒說出話來。
郎歸哈哈一笑。
「兄弟們快來看啊,這孫賊服啦,他辯不過我,夾著尾巴跑路啦……」
他把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楊建此前侮辱新教中人的話語,原樣奉還。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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