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歸 第三十五章 一夜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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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 )    ****街,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忘卻煩惱盡情歡快之地。而什麼時候才是可以忘卻煩惱盡情歡快的時候呢?自然是美人相伴,絲竹於耳,把酒言歡時。每個走進****街的人,如果你不知道這條街上哪家的生意最好,你可以走過去一圈,看看哪家門口站的姑娘夠多夠標誌,而且來往的恩客夠多,說明哪家就是最dà 的最好的。

    春花秋月,名zì 雖然俗了點。可俗有俗的好處,因為俗得夠露骨,夠讓人浮想聯翩。溫婉動人的,清純佳人的,妖艷火辣的,高矮胖瘦,什麼樣的姑娘都有。

    華燈初上時,春花秋月的一間包間裡,幾人正高興歡快的把酒言歡,舉杯相敬,美人相陪,席間不乏聲聲樂音。

    「哎,我說春芍,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瞧瞧你,腰都粗了一圈了。」夜天捏了懷裡美人的腰間一把,打趣道。

    美人嗔怪道:「夜少,你能不能不要沒回一來就打擊人家啊!我最近一直都吃得很少的。」

    夜天再次端詳了懷裡的美人一眼,笑道:「嗯,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沒那麼胖。春鶯,好像你更胖了一點,哈哈。」

    對面紀伯遠懷裡的美人可不依,扭著腰際不悅,「紀少,你看吶,夜少又打趣我。」

    紀伯遠只是笑看了懷裡的美人一眼,並為說什麼。大家也都知道,每次一起出來的時候,夜天總喜歡打趣這些姑娘們,也都習慣了。反而是司空身邊的美人春歌笑著做了和事佬,道:「好了姐妹們,咱們樓里的姑娘,哪一個沒被夜少打趣過啊!」

    眾人都哈哈一番笑鬧,司空端起面前的酒杯,對紀伯遠道:「伯遠,我敬你一杯,上次的事,是我誤會你了。」

    紀伯遠見他如此,也舉杯笑道:「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司空,當時我真的不能說。如果你早一點遇到她,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幸福得羨煞旁人。」

    夜天心裡冷哼一聲,司空如果早點遇到墨玉,紀家也未必成全。「唉唉唉,你們什麼時候結了梁子,我怎麼不知道。」

    紀伯遠喝了酒後,坐下,笑道:「沒什麼,前段時間出了點誤會,不過現在都好了。」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不能告訴我?」

    司空搖搖頭道:「夜天,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反正是很不光彩的事。」

    「行,不告訴我也可以。那為了公平起見,你們每人自罰三杯,如何?」

    司空和紀伯遠相視一笑,道:「好,我們認罰。」

    「唉,這就對了。美人兒,倒酒。」夜天話一落,美人們便殷勤的斟酒。

    三杯過後,三人又是笑鬧一陣。夜天問道:「唉,最近城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啊?告訴我,也讓我去樂呵樂呵。」

    司空剛進嘴巴的酒差點噴出來,待咽下去後,幽幽道:「夜天,你跟我們開玩笑的吧!這平時有什麼好玩的事不都是你告訴我們的嗎?要說我們三人里最會玩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紀伯遠悠悠道:「不過最近這城裡啊,到是出現了好多樂善好施之人。你看啊,這條街頭有人在施粥,那條街尾有人在發衣服,還有城外,有人在給無依無靠的老百姓建房子呢!」

    夜天冷哼道:「切,皇上賞的那些牌匾可不是掛在正堂上每日燒香而已,得了好處,自然就得做好事。不過有些官員做的就有點過了,沒事去湊這個熱鬧幹什麼?」

    司空說:「他們這麼做,也無非想博得個美名。最起碼,皇上還會問起他們的名zì 。」

    「無聊。」

    司空附和道:「可不是,這京城的難民多,也用不著這麼多人施恩。有錢還不如多捐一些出來,留著打仗用呢!唉,夜天,這次出征,你也要去嗎?」

    夜天放下酒杯,故作苦惱道:「我是樞密使,能不去嗎?我倒真不想去。打仗是會死人的,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英年早逝。」

    司空囑咐了一聲,「唉,你沒上過戰場,一切可要當心哪!別到時候讓我們給你收屍。」

    「切,說得好像你上過戰場一樣。」

    司空癟癟嘴,「我呢,百無一用書生一個,我恨自己不是出生在布衣家,或者有個做將軍的爹。你看當今的淑妃娘娘,雖是女流,可她有一個將軍爹,照樣能扛槍上戰場,我真是羨慕。」

    「羨慕個鬼,你一出生用的就是金湯匙,有書讀有錢花,扇子一揮迷倒一大片的少女,你還不滿足?上戰場有什麼好,大多有去無回,就連媳婦都沒娶上。」

    司空托著腮,「可我還是羨慕,想當今皇上,馬背上打天xià ,是何等的威風。換做是我,死在戰場上也值了。」

    夜天拿著酒杯的手不禁一頓,這周國天xià ,可不是光站在馬背上就能得來的。那些安守本分的前朝舊人,他們安安分分地等著百姓的救主,可是他們等來的,又是什麼?是殺戮,是斬草除根。

    紀伯遠看氣氛有點沉悶,便玩笑道:「說什麼打打殺殺的,來這裡是忘憂的唉,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娶媳婦啊?也老大不小了。」

    夜天和司空也知他想轉移話題,也就放鬆下來,笑道:「伯遠兄,你知道我剛剛還對一個女人求而不得,就不要問我了,問夜天吧!」

    紀伯遠又轉頭看向夜天,只見他和司空一樣,也是嘆氣。「我也想找個媳婦,可是我現在就要出去打仗了,哪家姑娘想守寡啊,還這個時候巴巴的嫁給我。」

    「唉,這東京城裡的姑娘有的是,你要真想找,我明天就給你做媒去。」

    夜天連忙擺手,苦瓜一樣的臉嫌棄道:「別別別,我可不想禍害人家姑娘。話說回來,你該不會是看上哪家碧玉了吧,想娶回去做個小妾?」

    「去你的。」

    哈哈哈三人又是笑鬧又是玩樂聲,直到月上中天,才左搖右晃地離開春花秋月。雖然是醉醺醺的,但各家的小廝都在門口守候,因而也不會怕回不了家。夜天和司空兩人都由下人扶上了自己的馬車,唯有紀伯遠,站在門口處很久,也沒見自己的家奴走過來。

    夜天探出頭來,問道:「喂,伯遠,你們家的人呢?」

    紀伯遠由一個小美人扶著,左看右看了一下,搖頭道:「不知道,沒看見。」然hòu 對身邊的美人道:「唉,你扶我到那邊的馬車去,就是那個掛著『紀』字的馬車。」


    小美人也不識字,紀大公子指哪輛就是哪輛,於是扶著紀伯遠往馬車前走去。身後傳來夜天的聲音,「哎,你行不行啊?」

    司空均聽到動jìng ,掀起窗簾探出頭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夜天回道:「好像是伯遠的家奴不見了。」

    「那他怎麼回去啊?」司空想了想,又下了車,走到紀伯遠身邊,道:「哎,要不然你做我的車回去吧,先送你回家,然hòu 我再改道回家。」

    司空家和紀家雖然都在同一條主街上,卻是在不同的巷子裡。從春花秋月到紀府,在從紀府會司空府,呈一個三角結構,很是不方biàn 。

    夜天也下車來,走到他們身邊,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咱們是同一個方向。」

    紀伯遠搖頭,「不用,我就上車坐一會,家奴可能小解去了,總會回來的。」

    夜天拍了他一下,說:「哎呀,沒事,一起走吧!早點回去找點休息,我是沒問題,可你明日還要上朝呢!」

    「太麻煩了,還是」

    「哎呀,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似的。」夜天說著,抓著紀伯遠的手就往自己的馬車上拉,「我的馬車雖然比不上你的,但是坐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哎,夜天」紀伯遠猶是不太願yì 。

    司空均也在身後推著紀伯遠,道:「伯遠,你就聽夜天的吧!他是練家子,有功夫在身,保准把你安全送到家門口。」

    紀伯遠半推半就地上了夜天馬車,三人再次揮手告別,馬車往同一個方向駛去,到三叉路口時,兩輛馬車又分開而行。

    夜天掀開窗簾,看著窗外潔白的月色,不禁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好美的月色啊!這麼美的月色,要是有佳人共賞,就更完美了。」

    「哈哈,剛才讓你娶媳婦,你又不樂yì ,現在到羨慕起來了。」

    他不是羨慕,是遺憾。「小弟命途多舛,算命的說我一生註定了無情無愛,又何必去連累人家姑娘呢。人家小姑娘雖是個女孩,可也是父母的心肝啊!」

    紀伯遠不屑道:「算命之說豈能當真,大多都是行走江湖的騙子,夜天,你可不要誤聽誤信,毀了自己的姻緣。」

    夜天嘆了口氣,他恐怕已經錯過自己的姻緣了。「無所謂了。」

    紀伯遠也不是傻子,夜天嘴上總說美人美人,可真說道要娶媳婦,他又誠心避開,大概是心裡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了吧!只是,看他這樣,相比是伊人難得吧!姻緣天註定,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外人不必插手,他也就識趣地什麼也沒說。

    如此沉默的行了一段路,又到一個三叉路,紀伯遠喊道:「停車。」

    夜天轉過頭來,疑惑道:「怎麼了?」

    「夜天,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夜天看了看車窗外,說道:「還沒到呢!」

    「我知道,不過從這裡,穿過兩條小巷,就到我家了,坐馬車還得繞一圈呢!我走回去還快一些。」

    「可是,會不會不太安全。」

    「行了,大晚上的,誰沒事專盯著我啊!」紀伯遠邊說,邊掀開車簾跳下了車,轉身對著車內的夜天道:「不用擔心,沒事的。況且我也想走走,散散酒氣醒醒神,不然回去夫人會不高興的。」

    夜天看了看四周,此時還不是宵禁時間,路上也還有人走動。「真不用我送?」

    「不用,不過你得把你家的一個燈籠給我。」紀伯遠指著車檐下的燈籠道。

    趕車的家奴看到自家主子點點頭,便伸手解下一個燈籠,遞給了紀大少爺。紀大少爺接過,道了聲「謝謝」。得到家奴的一聲「不敢」。

    夜天想娶了媳婦真是麻煩,不過如果是她的話,他會很高興的。看紀伯遠已經跳下了車,想著晚上也還有侍衛在巡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而且他也不好再下去拉著人家上來。便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後,兩人各自分道而行。

    紀伯遠走在寂靜漆黑的小巷裡,兩旁不時傳來犬吠的聲音。手裡的燈籠在夜風地吹動下,搖搖擺擺,忽明忽暗。紀伯遠到底是讀書人,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車已經棄了,人也走到這裡了,總不能再回頭吧!那他也太沒有面子了。

    腳下「吱吱吱」的傳來聲音,把紀伯遠嚇了一跳,拿著燈籠湊近,才看清原來是幾隻老鼠。他納悶,現在的老鼠都那麼囂張嗎?看到人了還不躲,趴在那裡兩隻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紀伯遠冷汗一沉,心想不會是故事裡的老鼠妖吧!咦,趕緊走。

    過了一條小巷,再有一條,就能見到自己的家了,紀伯遠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突然一股陰冷之風吹來,紀伯遠打了一個哆嗦。白天雖然很熱,可是這半夜的風,還是很涼,紀伯遠拉緊了身上的衣服。走了幾步,又一股陰冷之風吹來,紀伯遠心裡驚道:不是吧,月正當空,正是子時,又有這陰冷環境,難道是鬼出沒了?

    越想越害怕,剛才還是疾步走的腿已經變成了小跑。可是好巧不巧的,燈籠里的蠟燭燃盡了,燭火滅了,四周一片漆黑,這回真是寸步難行了。

    有一陣冷風從後面吹來,同時還伴有「呀呀」的語聲,紀伯遠背脊僵直,懊惱不會這麼倒霉吧!慢慢的轉過身來,不轉還好,一轉過來,紀伯遠連呼吸都忘了。

    眼前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面色慘白,七竅流血,舌頭外伸,眼睛瞪大,披著一身白色長袍。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女鬼嗎?

    「哈哈哈哈」

    紀伯遠很沒有男子氣概的,暈了過去。

    清晨。

    距離紀府只有一條小巷的一戶院子,院門被輕輕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來。來人發現四下無人,便匆忙而出,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走出了小巷。碰到路上一個燃盡的燈籠時,狠狠地踢到一邊,似乎還不解氣,又踩了幾腳,才滿意地往主街走去,走到紀府的後門,開門而進。

    到了中午,人們都知道紀府的大少爺,昨夜一夜未歸,知道清晨才回來。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沒什麼稀奇的,下人們噶幹什麼就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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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夜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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