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親身走入雲府的地下暗牢,才能明白什麼是恐怖。
相比翻雲寨的水牢、河神幫的地宮,雲府的地下暗牢,充斥了一股不知名的瘴氣。雖說翻雲寨的水牢中,因為合/歡毒煙,
也是煙氣繚繞,但與雲府的暗牢一比,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合/歡毒煙縱然可怕,但畢竟是人造毒氣。而雲府暗牢,位於
地下十丈,從挖掘建設以來,常年不見天日。如今天下太平,百年之前,上上任雲府家主就封閉了此地。時隔百年無人問津,
天然瘴氣因此而生,一旦進入其中,即便是身懷修為之人,也難免頭暈目眩。
先前進來的幾個護院,因為難以忍受,已有幾人昏厥致死。
據說,雲府暗牢的建設,當年是用來關押魔教之人。
昔日,幽帝一統天下,仍有魔教作亂。雲中子武藝高強,奉命清掃神州,捉來的魔徒數不勝數。大多魔徒被關在大幽最幽
深的監獄——幽冥煉獄。但罪犯數量巨大,到最後,幽冥煉獄的獄坑竟然被占滿了!因此,幽帝只好下令,再建造第二間煉獄
,關押剩餘的魔徒。
幽冥煉獄,既有「煉獄」之名,定然名不虛傳。
相傳,幽冥煉獄之所以恐怖,之所以能關押實力強大、毫無人性的魔徒,就是因為幽冥煉獄地處極陰地脈的源頭。極陰地
脈的源頭處,可產生天然的極陰之毒,即便是身懷修為者沾染此氣,也要修為大損,渾身乏力。正因如此,幽冥煉獄才關的住
那些劣性的魔教徒。
建造煉獄,煉獄的選址,必須要在極陰地脈之上。
事情湊巧,經過多番勘察,最終確定,幽京城內就有一處陰脈,正巧位於雲府地下。因此,雲中子奉命建造雲府暗牢,樣
式仿造幽冥煉獄,以此備用,曾經關押魔教妖人無數。
因為極陰之氣毒性巨大,凡人一旦沾染,輕者染上頑疾,重者當場斃命,就算是修行之人進入其中,也會導致功力發散,
實力大減。因此,當年雲中子在建設地牢時,就設立了共計十道術法結界,並且以青雲樓,雲府之核心鎮壓其上,以眾人陽氣
,阻斷地脈陰氣。
時隔百年,天下太平,雲府地下的這個暗牢,已經鮮有人知。
進入其中,雲鴻才知道,這暗牢果然是別有洞天。
這裡的環境極為陰森,有陰暗的廢墟,有兇險的機關,有可怕的陷阱。因為曾經關押過魔教之人,一入其中,就好似進入
了厲鬼冤魂的包圍圈,耳畔陰風怒號,眼前鬼煙淒迷,這等場景在人世間,極為罕見,唯一能與之比擬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
那癸水深淵了。因為接近地脈,地勢高低起伏,道路錯綜複雜,如同一個龐大的迷宮。一根根歪七扭八的石柱頂天立地,成為
支撐此地的頂樑柱。而在那一根根石柱上,無數間金屬打造的牢房嵌在其中。
「為什麼牢房要安在石柱中?」
一路走來,雲鴻不覺對這些牢房產生興趣。幽冥煉獄他去過,那裡並非這樣的設計,既然這暗牢是仿幽冥煉獄而建,為何
天差地別?這樣的牢房,雲鴻歷經兩世也是頭一次見。
「這些石柱就是地脈的紋理,雲府所在的地脈,並沒有幽冥煉獄所在的地脈寬廣,因此極陰之氣也不是很濃厚。需要藉助
天然的地脈紋理,方可將陰氣匯聚起來。當初,打造這地下暗牢時,先祖便循著縱向地脈打磨,最終變成了如此模樣。」雲封
解釋著暗牢成因。
雲鴻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先祖真是費心了。」
「侯爺,這裡就是關押寒少爺的地方。」一個護院將兩人帶到一根石柱下。
「你且退下。」雲封吩咐道。
「是,侯爺!」那護院躬身一禮,便轉身離開。
雲封、雲鴻從石柱上建造的樓梯蜿蜒而上,進入了牢房中,才看見雲寒吊在裡面,雙手雙腳都被粗壯的玄鐵鏈鎖住,全身
插滿了銀針,共計一百零八根,將他的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中,大多重要的穴位封鎖起來,就算他醒來魔性大發,也絕不可能
從這種地方逃出去。
此刻,雲寒還處在昏迷之中。
「父親。」雲鴻望了一眼雲封,雲封指尖一動,一道靈氣打入雲寒的天靈。
效果顯著,雲寒很快就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還沒睜開眼,他口中已發出妖魔般的嘶吼。
「雲鴻,雲封,我要殺了你們!!」
雲鴻見狀,搖了搖頭,屏足中氣,厲喝一聲:「雲寒,醒來!」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處於彌留之際的雲寒終於清醒。當他的意識恢復,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使不上半點氣力,穴位被銀針
封鎖,功力盡失,而且被縛鎖在一個陰暗之地,頓時怒火滋生。然而,當他見到雲封、雲鴻,雙雙立在他跟前時,眼中更是寒
光爆射,憤怒無比。
「雲鴻,我要殺了你!!」這一刻,徘徊雲寒眼中的,唯有滔天殺意。
但是,一番奮力的掙扎後,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脫困。
雲鴻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神色不動。但云寒絲毫沒有放棄,他竭盡全力的掙扎。而扎在他身上的銀針,並非普通的銀
針,而是摻了磁石的銀針。這種銀針用來封鎖穴位,效果極佳。被扎之人越是掙扎,血脈流動產生的磁力越強,這銀針砸在肉
里,自然會越陷越深。此刻,因為雲寒的掙扎,多處銀針已沒入肉身半截,將那青藍色的衣服染出無數血窟窿。
半刻之後,雲鴻才開口道:「你不用掙扎了。」
「雲鴻!你這個小人,言而無信,派人暗殺我母親,你我勢不兩立!」
或許是累了,雲寒終於冷靜下來,說出一句人話。
雲封冷哼道:「你這逆子!自從高芹出了墨色江山,雲鴻一直昏迷,本侯和雲清月輪流看守,直到昨日方才醒來。就憑藉
那一塊玄玉清光佩,這不足以說明,雲鴻就是殺害高芹的指示者!況且,高芹到底有沒有死,這點尚且不明。若是找不到高芹
的屍體,本侯絕不相信高芹已經喪命!我已經派人去西山尋找高芹的屍體,此事日後自有定論,你不必多說!」
「哈哈哈!!」雲寒仰天狂笑數聲。
「雲封,你和雲鴻,你們父子同心,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我是你父親!」雲憤怒喝一聲。
「父親?」雲寒冷笑數聲,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別人的父親,總是疼愛自己的子女,和家人一條心,站在同一
戰線。可是你,你都做了什麼?朝中辭官後,便隱居在松風閣,整日舞文弄墨,對家中大小事故,分毫不顧!這些年來,憑你
那一點微薄的俸祿,你覺得能夠支撐偌大的侯府嗎?還不是我母親!即便她有二心,但她為侯府做了多少?!」
「而你呢,就因為一塊破硯石,竟然聯合雲鴻,追殺一個身負重傷的弱女子!」
「你!!」說到這裡,雲寒盛怒:「你有資格做我爹嗎?」
「放肆!你這逆子,你懂什麼?」
雲封終於聽不下去了,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雲寒臉上。
「你——!」
火辣辣的臉龐,更是點燃了他心中潛藏的魔性。
「逆子,既然你不認我,本侯也不再顧忌什麼父子情意,你修煉魔功,天地不容,今天我就打死你!」雲封徹底怒了,連
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自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指尖一動,便有雲光起伏,即便是在陰脈中,威力仍不可小覷。
「逆子,我打死你!」
「來啊!!打死我啊!今日我若不死,日後必滅雲府全族!!」
這一剎那,雲寒的魔性徹底被激發,眉間血紅的魔紋再次閃動起來,恍如明火。
「慢——」
千鈞一髮之際,一言不發的雲鴻終於開口。
在雲鴻眼中,如果父親真要打死雲寒,他作為兒子,也沒有權利干涉。雲寒現在這個樣子,入魔已深,想要驅除他心中的
魔性,這比登天還難。雲鴻阻止雲封,並非是同情雲寒,而是被他額上的魔族徽紋所吸引!這閃耀的魔族徽紋,看在雲鴻眼中
,顯然格外熟悉!
「凝血堂?」一個念頭從雲鴻心中閃過,雲寒的魔怔和前世凝血堂妖人極為相似。
「鴻兒,你至今還要袒護這逆子?」雲封怒道。
「孩兒不敢。」雲鴻微微搖頭,卻道:「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雲寒不能死。如果雲寒是受人挑唆,對我們產生誤會,那麼
對方的目的,無謂就是想讓雲府產生內鬥,從而令其有機可乘。這些年來,雲府愈加沒落,已是岌岌可危。這種時刻,高芹離
開侯府,並表明其無極國昆邪王的身份,顯然對著侯府有巨大的威脅。而雲寒作亂,據我猜測,也只是對方的精心算計的一步
棋,若是如此草率的殺死他,那就是遂了敵人的心愿。所以,雲寒不可死。」
衝動的雲封點了點頭,覺得雲鴻說的有道理,收了掌法。
「哈哈哈!」雲寒冷笑:「雲鴻,到現在你還在裝?什麼雲府大義,什麼敵人,這些恐怕都是你虛構出來的吧?雲府真正
的敵人,恐怕不是外在的,而是你吧!你處心積慮的除去我娘,隨後又除去我,現在還想用這套謊言,來迷惑雲封。哈哈哈,
你果然聰明至極!」
對於雲寒的嘲諷,雲鴻只是淡淡一笑。
「雲寒,有件事我要問你,你之前可否服用了什麼不知名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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