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毒蠍、毒蛇、毒蜈蚣之類,並非尋常毒物,而是屍蟲。
屍蟲,附屍而生焉,食屍肉,本無魔性。
但眼下這些屍蟲,因為寄體本身就是魔物,它們吃了含有魔性的血肉,自然也被魔化。魔化後的屍蟲,以「血蟲」稱之。血蟲具備一種新的特性:無限繁殖。兩條成年血蟲,可以在短短一天時間內,交配產出上百條幼蟲。正因如此,才會出現眼前屠殺不盡的場面。
血蟲屍體堆積如山,膿血中散出的惡臭,幾乎令人窒息。
雲鴻、司空浩然,兩人並肩站立,雲鴻將正氣爐懸於頭頂,灑下一張金色光盾。有了光遁防護,司空浩然專心反擊。不知何時取出一柄仙劍,一邊用飛劍斬殺攔路的血蟲,一邊催動體內的浩然正氣,凝聚成大大小小,如同流星一般的光球,朝著周身四面亂轟。時有血蟲衝破正氣爐護盾,朝二人撲來,也被眼疾手快的雲鴻點指震碎,噼里啪啦聲,不絕於耳。
不過,浩然正氣凝聚的光盾,畢竟是玄妙之物,用來抵禦法術還行,可現在,無數的血蟲都不要命,前仆後繼的往上沖。雖然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但還是不能避免一些漏洞。每一次撞擊,都讓正氣盾暗淡一分,最終,甚至產生了無數細小的裂紋。有如實質的光盾,就好似瀕臨破碎的琉璃,雖擋的了一時,卻擋不了一世。照這個趨勢下去,遲早都要坍塌。
在超脫生死的進攻中,這些血蟲的實力遠超想像。
最終,因為正氣光盾瀕臨破碎,雲鴻只好專心駕馭正氣爐,連騰手擊殺破盾而來的血蟲都沒有空隙。因為這個緣故,不少血蟲鑽進了盾內,在雲鴻、司空浩然兩人身上撕咬。
「師傅,前面沒路了!」
兩人走到通道盡頭,看到的只是一道厚實的岩壁,根本沒有出去的可能。
「哎……莫非今日便要命絕於此。」
司空浩然嘆了口氣,朝雲鴻望了一眼。不過,他的目光不是停在雲鴻臉上,而是瞥向懸於他頭頂的正氣爐。因為這種瘋狂的進攻,正氣爐也有些抵禦不住,爐光漸漸暗淡。他的目光有悲戚,有不舍,有憤恨,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覬覦。雲鴻發現師傅注視著自己,也將目光轉去,誰知四目相交,司空浩然心神一震,猛地將頭轉過去,似乎在竭力隱藏什麼。
「師傅,怎麼了?」這道逃避的目光落在雲鴻眼中,似乎讀出了什麼。
司空浩然頓了下,隨之冷冷撇下一句:「沒什麼。」
雲鴻皺了皺眉,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卻又難以言說。隨之觀看了下四周形式,說道:「師傅,我們現在站在空地上,需四面遇敵,弄得手忙腳亂。你看那邊,有間石室,裡面還挺乾淨,毒蟲甚少,我們不如進去貼著牆角,撤去防禦,兩人同時禦敵,這樣會輕鬆一些。」
「恩,也好。」司空浩然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那間石室,相比這一路走來的,見過的石室,這一間比較特別。
別的石室中都放著三至四口石棺,這間石室內,只有一口棺。而且,這間石室頗為乾淨,地面上放著整齊的乾草,似乎有一些人為整理過的痕跡。到了室內,兩人找了個牆角,雲鴻將正氣爐的護盾減成四分之一,騰出手來禦敵,果真,在這般情況下,壓力減輕了不少。
「雲鴻,我問你,你那個爐子那裡來的?」趁著間隙,司空浩然問道。
雲鴻一愣,心想著都要命喪於此了,說出來也無妨。
「師傅,這個香爐,叫做正氣爐,是我從國子監後山儒林里意外得到的。」
司空浩然皺了皺眉:「我國子監?」
「正是。」雲鴻笑了笑,說道:「上次我得罪了楓三少,您罰我去儒林反省,也不知怎麼回事,我好似忽然被人打暈,然後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這個爐子就在我的手中。」
雖然道出了此爐是什麼,但云鴻還是沒說出真實情況。
司空浩然笑了笑,問道:「那真是奇了,做了個夢?不知你夢到了什麼?」
雲鴻道:「也沒什麼。就是不知不覺中,好似去了一個地方,那地方雲裡霧裡的,應該不是人間,但是具體細節,夢醒了之後,便想不起來了。反正拿著這個爐子,心中自然而然就冒出了一些心法、招式之類。隨後,我照著這些功法修煉,漸漸的就能駕馭此物了。」
雲鴻這番回答,不僅說明了正氣爐的來源,更說明了浩然正氣功法的來源。
「原來如此。」司空浩然點了點頭,也不質疑。
因為兩人的對話,分了些神,手下遲緩了半刻,使得魔物有機可乘。
一個妖艷的半裸女屍,終於忍不住嗜血的衝動,見那光罩忽然一暗,猛地朝兩人沖了過去。那女屍身材曲線玲瓏,身上纏著一些破爛的棉絮。因為衣物糜爛,頗為暴露,她的臉蛋極美,有些妖艷,勾人心魂。皮膚也極好,雪白粉嫩,隱約間那一對白雪椒乳若隱若現。
正因為對方如此暴露,也使雲鴻的動作慢了半拍。
可就是因為這半拍,那女屍便趁虛而出,雪亮的獠牙直朝雲鴻的脖子撲去。
「小心!!」
司空浩然見狀,一道劍氣閃耀如電,剎時飛起,將這個不要命的女屍開膛破肚,轉眼間便血肉橫飛,空氣中的血氣更濃了一層。而那女屍迷人的頭顱,還有那兩隻雪乳,也被利劍削去,掉在雲鴻的腳邊,那場景,當真是觸目驚心。雲鴻一驚,頓時從迷惑中清醒過來。
「色滿銷魂,你小子難道不要命了?」司空浩然厲聲道。
「師傅!」雲鴻心中一震,奮起禦敵。
那些血屍本來畏懼正氣爐的金光,不敢上前,只用血蟲上前擾敵,然而,因這一回合的碰撞,被血氣一激,頓時憤怒,變得更加激動。剎那間,又有幾個強大的血屍飛撲上來。
「不好,這些血屍拼命了!」見此情景,雲鴻驚叫一聲。
三隻血屍沖了上來,同樣是女性,個個都有著漂亮臉蛋,酥/胸半露,比方才那血屍的體態更加豐腴。若此地不是在地穴中,雲鴻一定以為自己誤入青/樓了。三個血屍口中發出一聲聲悽厲的吼叫,身形躍動如風,揮手成爪,朝兩人撲來。就在這時,身後牆壁忽的一顫。
「怎麼回事?」雲鴻大驚失色,身子已朝後仰去。
司空浩然同樣驚詫,不過,憑藉強大的內力,在禦敵的同時,勉強穩住了身形。身後石壁陡然開闔,這道牆面竟是一個機關,是一個可開闔的石門。石門一開,兩人同時落入石門後的秘密空間中。那三隻血屍被司空浩然斬去兩隻,卻有一隻隨著石門開闔時的縫隙,沖了上來。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還沒衝進去,那石門就已閉合,恰好將她卡在門縫裡。
而此刻,雲鴻往後一陷,一屁股跌了個底朝天。
司空浩然發出一道內氣,向後一震,先穩住身形,隨即飛劍祭起,要斬那血屍。
便在這時,眼前刀光一閃,如驚雷破空。
「咔——!」
一道雪白的刀鋒從天而降,搶在司空浩然前面,將那女屍的頭顱割下。
鮮血濺了一地,石門轟然關起。
黑暗中,雲鴻似乎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手持橫刀,從半空一躍而下。刀鋒如同雷電般犀利,砍殺那隻血屍,乾淨利落,毫不留情。雲鴻大驚,以為是敵人,指尖法決一起,正氣爐上散出一道光華,將這密室照亮。一個持刀女子立在自己跟前,刀鋒上還滴著膿血。
那女子一頭短髮,衣著素淡,面容清冷,雖剛造了殺孽,但卻格外平靜。
「你們是誰?」不等雲鴻師徒開口,她便率先問道。
「你是人是魔?」雲鴻問道。
「是人。」回答的並非那女子,反是持劍的司空浩然。
那女子的眼神波動了一下,朝司空浩然望了一眼。聽到是人,雲鴻才鬆了口氣,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衣裳,並無裙擺,容顏淡麗,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方才一刀殺血屍,雖然臉上沾了些鮮血,不過還算俏麗。只是那蛾眉橫掃,總讓人覺得老氣。
不過,這等面容落在雲鴻眼中,總覺得有些熟悉。
「姑娘,你是……」
那女子瞪了她一眼,重複道:「回答我:你們是誰?」
司空浩然道:「在下司空浩然,現任國子監祭酒,他是雲侯府世子,雲鴻。今日誤闖此地,不知此處有人,有所冒犯,請姑娘恕罪。但不知姑娘是何人,為何會居住在此地。」
在說這話前,司空浩然已經打量了四周。這是一個不大的密室,裡面床鋪、餐桌、衣櫥俱全,很顯然,這位姑娘是常年居住於此。那女子瞥了兩人一眼,似乎是確定了什麼,面容鬆懈下來,將手中橫刀往桌上一仍,隨口說道:「還以為是哥哥派來的人,原來不是。」
「哥哥?」雲鴻一愣,頓時想起了這姑娘是誰。
雲鴻站了起來,問道:「這位姑娘,你可是秦家大小姐,秦憐香?」
那女子擺了擺手,道:「什麼大小姐,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分什麼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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