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淺突然覺得有點兒難過,沐玄宸是上仙,他應該住在天上,應該可以自由的想去哪裡去哪裡,接受世人的敬仰膜拜,而不是被鎖在地府的塔底。
「怎麼……才能讓你離開這?」
沐玄宸靜靜看著她,那目光還是細細的探究,他仍舊有問不出的困惑,她卻無從得知。
半晌轉過頭,緩緩闔眸,唇角邊勾起一抹涼意的弧度,「不必了。」
…………
地府的時間不分晝夜,身在地府的人無所謂作與息,時間似乎多得永無止盡。
可陌淺心裡卻並不輕鬆,仿佛頭頂壓著的天隨時都會塌下來,明明時間緊迫得一觸即發,她自己卻無能為力。
要麼來的是閻王,要麼來的是夜瀾,兩者之間,結局天差地別。
好在沐玄宸逼著她背書,她才省了許多心思胡思亂想,時間久了,他偶爾願意與她聊上幾句,日子得過且過,尚不算難熬。
然而,她得罪上天,氣運已經低到了極點,凡事總是事與願違的。
先來一步的是閻王,確切的說,她和沐玄宸被閻王率領幾十個判官,給圍剿了。
閻王是個中年男子模樣,劍眉虎目,高大威猛,周身溢滿高漲的死氣,籠罩一身黑袍,讓人望一眼,便心生濃濃的畏懼。
而那幾十個判官,穿著與夜瀾幾乎相同的黑色闊袖衣袍,黑壓壓的一片,將高塔門前堵了個水泄不通。
閻王黝黑的臉上儘是不悅,話一開口,聲若洪鐘,「沐玄宸,你一介罪仙之身,便不該插手我地府中事。我不欲與你大動干戈,交出你塔內的人,我大可既往不咎。」
嘩啦,伴隨著鐵鏈輕響,沐玄宸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
陌淺躲在牆邊,動也不敢動,閻王的每句話每個字,都仿佛千鈞大錘,砸得她險些要跪在地上。
她只是個凡人,而對方是地府的主宰,試問哪個凡人,不怕閻王?
半晌,沐玄宸凝沉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傳了出去,「你是閻王,主生死輪迴,我且問你,她究竟是誰?」
「她還能是誰?不過區區一介凡女,無根無源。若當真另有來路,又豈會淪落到此時地步?」閻王似有點兒不耐煩,說著話,也緩緩向前踱步。
沐玄宸轉頭看向陌淺,那雙深邃寧靜的眼眸中,仍舊是帶著幾分困惑的探究目光,令她怎麼也琢磨不透。
他問閻王,她究竟是誰,可閻王說的沒錯,如果她大有來頭,怎麼會這樣被一次次逼至絕境?
此時此刻,她還真的希望自己大有來頭,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絕處逢生。
如果她真的大有來頭,有那麼一天,她一定救沐玄宸離開這裡。
陌淺鼓足了勇氣,攥緊濕漉漉的手掌,終於下定決心道:「不必費心了,我……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我……」
話說到一半,還是卡住了,她還是沒勇氣說出口。
她真的只是個凡人,明知道沐玄宸是被她連累的,仍舊做不到如蓋世英豪一般站出來,獨自從容赴死。
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求生的本能讓她幾乎動彈不得,只想把頭縮起來,不面對即將來臨的殺戮。
可她還是艱難的挪到了門邊,抱著一線希望喊道:「閻王大人,我是被冤枉的,三生石可以為我作證,那個上仙不是我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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