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淺忍不住抽搐著嘴角,她不想吐露實情,怕嚇著江谷蘭。
可她的胸從乾癟到波濤洶湧,很可能沒過多長時間,她要怎麼解釋,才能不嚇著江谷蘭?
而就在這時,江谷蘭忽然望向門外,笑著招呼了一句,「姑爺回來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可陌淺的心,仍舊控制不住,狠狠顫了一下。
她努力了再努力,只讓手指微微蜷曲,覺得自己十足好笑,又真的……笑不出來。
順著江谷蘭的目光望去,只見門外一道墨色的身影,邁著凝沉的步伐,那隱隱流光的衣炔輕擺,帶著一身仍舊令她心有餘悸的寒涼。
五年了,她長大了,江谷蘭沒變樣,但是,白黎卻變了模樣。
那張冷酷的臉上已經不染人氣,蒼白中隱隱透著一抹青灰的顏色,仿佛玉色半透,冷硬如石。
曾經淡色的薄唇也覆上了淺青,長眸如凝,沉著霜冷,幽深得暗不見光。
他是地府晝神,人間五年過去,地府便是千年,他越來越像個地府的陰神,而不像活人了。
可就這般不像活人的模樣,江谷蘭似乎已經看慣了,站起來笑道:「怎麼你們今日都回來得那麼早?不過早點兒也好,多在家歇歇,我去吩咐她們切些水果。」
「不必辛勞。」白黎淡淡應了一聲,目光鎖在陌淺身上,沒有上下打量,那凝滯般的探究卻仿佛能刺進人心髓中。
陌淺也靜靜望著他,目光淡然中無懼無怒,仿佛昔日之事如過眼雲煙,又仿佛人生只是初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五年來,白黎的容貌變化著實有些出人意料,陌淺忽然有種……隔世相見的恍惚。
五年了,哪怕曾經再濃的愛戀,此刻也仿佛太過陌生,而曾經再多的慘痛,如今也仿佛蒙了塵一般,不再那麼刺眼刺心。
五年前,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能這般心如止水看著白黎,不再愛得心潮澎湃,不再怕得膽戰心驚,也竟然不恨得痛徹心扉。
五年,於凡人也並不算長,於修士而言更是如同煙塵飄渺,可於她而言,卻仿佛千帆過盡。
不過,她覺得,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兩人宛如雕塑一般對望了不知多久,周遭一片寂靜,仿佛若無人打擾,就可以這般對望個千萬年。
可最終,還是陌淺先泄了氣,忽然無奈笑了一下,「我還真猜不出,這麼多年不見,你會對我說什麼。不過,我確實有話想對你說,那就不如……我先說?」
「你這一身修為從何而來?」白黎忽然冷聲問道。
陌淺倒也不覺意外,坦誠道:「沐玄宸給的。」
「他人呢?」
陌淺依然大方坦誠,緩緩搖頭道:「這個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他一身修為給了我,我總不能給他惹來殺身之禍。」
然而,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只要提起沐玄宸,白黎那一身殺氣,總是掩不住。
可忽然間,那一身殺氣又似煙消雲散,化作宛若枯霜般的冷漠,反倒不如一身殺戮之氣顯得尚有幾分人性。
「你來這做什麼?」白黎的聲音肅然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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