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白黎的聲音沙啞凝沉,一語篤定她心中恨他,並非疑問。
陌淺的笑意很淡,更多是無奈,搖了搖頭道:「我不恨你,可能我這一身修為來得太快,尚不知該如何把握分寸,如果不小心傷到了你……很抱歉。」
然而,沐玄宸的存在,就仿佛扎在白黎心中的一根刺,但凡有所提及,白黎身上驟然掀起的冷冽殺氣,向來是遮掩不住的。
他輕輕動了動手臂,陌淺趕忙挪開了壓著他的腿,就連壓著他的身體也微微抬起,雖然地府之中,身體其實沒什麼重量。
而白黎的手自由了,卻轉而握住了她的腰身,並未施以什麼強悍禁錮的力量,卻不讓她動。
這個姿勢,著實有點兒……曖昧。
陌淺靜靜看著白黎,他的臉色仍舊蒼白,透著一抹令人無法忽視的青灰,此刻染了一層冷汗,竟顯得仿佛有幾分透明。
長眸如裁,潤冰似墨,黑得不見底,深邃得仿佛萬丈深淵。
冷汗打濕了他鬢邊的髮絲,墨黑沁亮,貼在臉頰邊,卻潤出了些許人氣。
長發鋪散,流淌在血色的花瓣中,黑紅刺目,印在眼底,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沉凝魅惑。
那一身墨黑的長袍潤著微微潮濕,絲絲的涼,服帖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修長有致的身形……
雖然這個念頭不合時宜,但陌淺竟覺得,此刻的白黎,出奇的……誘人。
「我若散去你這一身修為,你會不會恨我?」
陌淺一愣,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現實與想像的巨大差距,差點兒讓她梗得上不來這口氣。
她必須面對現實,方才的念頭確實不合時宜。
此情此景,本就不是什麼繾綣的氣氛,她無端欣賞起美色,報應就是……美色卻在惦記著要散去她一身修為。
可就在這一瞬間,她竟突然想通了好幾年都沒想通的事,竟然真的能夠理解了,為什麼幾百年來,久讓都沒有接受白黎。
且不論他的邪心究竟有多重,就沖這冷不丁冒出來殘忍到令人髮指的念頭,恐怕不管是愛白黎,還是被白黎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凡是個心智正常的人,誰特麼敢愛白黎?
不過說實話,先不說會不會恨白黎,她是真的會怕。
她如今能這般坦然面對白黎,不再望塵莫及,不再戰戰兢兢,憑的不就是這一身修為倚仗?
如果當真讓她一切重來,她仍舊是那個沒有本事的鄉村野丫頭,縱有再強悍的心境,也逃不過受制於人的命運。
當然,她明白白黎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她一身修為是沐玄宸給的。
雖然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已經放棄了解脫了,白黎短短時間為什麼又似是反悔,但那不意味著理解就能接受。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陌淺堅定道,「你我都通邪玄,若握有生辰八字在手,雖不能傀儡奪魂,但折磨人的法子總也千奇百怪,你雖不曾懼我做什麼,但也應該不會想一一嘗試。白黎,別逼我,你的命格仍是我的天位,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傷你。」
「陌淺,我想你了……」白黎低啞的聲音染著濃濃眷戀。
可這恐怕是世間……最糟心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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