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陌淺冷然道,「我奉勸你別弄巧成拙,能告訴給白黎的話,一樣能告訴你,你若讓我自由,我一定想盡辦法幹掉久讓。」
「人有三魂七魄,你們本是一命相依,你若斬去天魂……」
「我想與她同歸於盡很久了。」
沐玄宸久久未動,半晌,那清亮的聲音似乎染上了苦痛,「為何要如此?」
「你們都喜歡久讓,所給我的又都不是我的,我恨你們,但又奈何不了你們,就只能拿自己動手了。」
「不必如此。」沐玄宸的聲音輕緩柔和,「她當年只剩下一縷天魂,與其說是給她的,不如說……她所擁有的,都是你的。」
「我不打算與你爭辯這些,她有什麼都是她的,我不覬覦就是了。」陌淺的聲音冷若冰霜,「我只希望,在久讓醒魂之前,你只當我是個陌生人,或者一件物品就好,行麼?」
「對不起,若非我當初未能認出你……」
「不用對不起,你沒能認出的是久讓,沒有怪我夾在中間礙事,我已經心存感激了。」
咚的一聲,沐玄宸的腿似乎撞在了床榻上,落寞的聲音夾雜著隱隱顫抖,「我知道,當初你願意舍了白黎而救我,我卻辜負你一番情意……」
「沐玄宸,我不願夾在任何人中間,你也好,白黎也罷,你們都是為了久讓,如今對我說這些,有意義麼?」
沐玄宸的喘息聲至深至痛,可陌淺就不明白,他既然能分清她和久讓完全不同,為什麼她陌淺說出這樣的話來,卻仍舊能傷了沐玄宸?
可就是這種仿佛錯覺般的情動,曾經也傷了她。
白黎為她所做的一切,哪怕都是因為久讓,她心中清清楚楚,仍舊感動了不是麼?
她一再一再念著白黎對她的好,不也都是錯覺麼?
「陌淺,你就是久讓。」
「再說一遍,我不是!」
「可終有一天……」
「終有一天要麼是我與她同歸於盡,要麼是她醒魂我消失,我們永遠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她愛你,我不愛!」
還有比這更傷人的麼?陌淺實在想不出了,如果話說到這個地步,沐玄宸是不是可以將她當成個毫不相干的人,就把她當成裝著久讓天魂的容器就好。
別管她,也別再跟她說話,她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的瓜葛,如果結局已經註定,她活了十幾年都是為了別人在活,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所說的每一句話,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這是她第一次不再畏懼什麼人,也不再畏懼後果,她不怕死,還怕什麼?
她終究有久讓一縷天魂,他們就算再不喜歡她,再不把她當回事,也終究不敢殺了她,她怕什麼?
沐玄宸也沉默了,畢竟那是他心愛之人的轉世,卻當面說出不愛他的話,無論其中有多少原因,聽在耳中也是會難過的吧。
接下來會是如何?
他或許會一言不發,就此棄她而去,留她在這靜等久讓醒魂,也是理所應當吧?
然後,他們就可以舊愛重逢,在這個連白黎都找不到的地方,繼續恩愛幸福。
她陌淺算什麼?恐怕到時候……沒有人再會想起她去了哪裡,甚至沒人再會想起她曾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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