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宸的臉上頓時浮滿了愧疚,卻坦誠道:「憑藉我與久讓的關係,天帝無論如何也會斬草除根。我本只想迂迴行事,等久讓轉世再尋時機,卻沒料到……你會傾盡所有來救我,終究還連累你……」
「我當初救你……是我自願的。」陌淺沒讓他再說下去,又問道:「那你就並非像夜瀾所說的那樣,只是衝動殺了天帝親子,禍害得自己也不能自保,他曾經說你蠢得令他望塵莫及,你為何不解釋?」
「無論如何他終是惡意揣度,我何必多做解釋?」沐玄宸終於反問了一句,緩緩將手挪向了她另一邊肩頭。
陌淺想抬手,卻仍舊動不了,問道:「我的手還是沒知覺。」
「抱歉。」沐玄宸忽然慌了一句,似乎他也有點兒心不在焉,只治好了她的傷,卻忘了為她解除法術。
白黎造成的創傷,十足的簡單粗暴,並未傷及她的魂魄,而那隨手一道鎮痛的咒,也不是沐玄宸解不了的。
他將自己一身修為漸漸存於塔底陣眼中,矇騙了天上和地府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在地府漸漸耗盡了仙力,可如今……他仍舊是昔日的上仙。
就算天帝不肯承認他,但以他的修為……如今有多少人奈何得了他?
他們都有自己的打算,似乎誰也不曾落魄到了絕境,誰也不需要她傾盡所有去救,更顯得……最蠢的就是她。
或許那句話也適合她自己,她曾經也蠢得令所有人望塵莫及吧。
半晌,陌淺動了動唯一能動的手臂,卻緩緩伸出手來,替沐玄宸拭去了浮在他額頭上的冷汗,「既然有修為,又為何不讓自己好起來?」
沐玄宸的臉頰略緊繃,卻沒避開她的手指,「我已經不能再修煉了。」
是啊,他已經不能再修煉了,修為雖高,但終究用了便少了,他還得留著……留著陪久讓走過千年萬載。
如果有那麼一天,她砸碎了所有人的美夢……沐玄宸的,白黎的,夜瀾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
沐玄宸告訴她,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三界間的某個夾縫,這裡不歸三界內的任何人掌管,也是被三界早就遺忘的地方。
而這裡,乃是當年久讓找到的,本打算有朝一日遠離三界,就在這裡避世享受二人清淨的生活,但是沒來得及。
如果沐玄宸不是錯認了風半煙,不是知道風半煙受不了這種完全避世的生活,他應該早就會在這裡吧?
他其實只需要在這裡靜靜的等,等到久讓醒魂,自然會來找他,又何必鋌而走險,闖了晝神殿去搶她?
陌淺無聊笑了一聲,這幾個人對久讓的痴迷與執著,恐怕輪不到她來想明白。
這裡……根本就沒有凡間的生活。
除了一間臨時搭建的小木屋,外面就是個山澗的模樣,鳥語花香仿佛世外桃源,但兩個人呆在這裡,不需要吃喝,也沒什麼可以做的事情。
不染一絲人間的煙火氣,也並非是兩情相悅的廝守,那這日子,不會乏味得令人發瘋麼?
陌淺在能動了之後,就丟下沐玄宸,先在山澗中轉了一圈,所謂夾縫那自然就不大,所謂避世,那就真的什麼突發的可能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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