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陌淺斷然拒絕,看向灰鼠精,堅定道:「若是降妖除魔,我們必定義不容辭。可他一個上仙,怎能與你這妖精同流合污,替你哄騙世人?!」
「你們不妨再考慮考慮?」灰鼠精見白黎都鬆口了,又道:「連上仙都說無妨。更何況,不僅這五千兩銀子,我還可以在高陽縣為二位買處宅子,我身居五品巡案,門路頗廣,到時候,你也不必夜半趕屍那麼辛苦了。」
「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陌淺說完,忽的站起身來,準備要走。
就算白黎說無妨,她也不可能答應。
一想到白黎身為上仙,竟要為了五千兩銀子,當眾施展仙法,為一隻灰鼠精胡說八道。
她就恨不得手頭有百八十個老鼠夾子,夾這灰鼠精個面目全非!
可突然,陌淺猛的回頭,緊緊盯著灰鼠精,問道:「你見過我夜半趕屍?」
她只有一次單獨做事,就是受縣丞的託付,讓她趕屍去亂葬崗埋了,也就是那一次……難道,灰鼠精恰巧看見了什麼?
果然,灰鼠精點了點頭,「自然是見到了。」
「那你都看見了什麼?」陌淺急切問道。
灰鼠精的小眼睛咕嚕一轉,「自然什麼都看見了,但我為什麼要說?」
陌淺尚年幼,但她並不傻。
她能聽得出來灰鼠精的意思,如果想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就要讓白黎替他胡說八道。
「做夢去吧!」陌淺忿忿說完,轉頭看向白黎,忽然有些愧疚,「對不住……我們走吧。」
白黎也只表態過一次,至始至終沒說過別的,微微點頭,隨著陌淺離開,著實很像她的小跟班。
可他越是這樣,陌淺心裡越不是滋味,他是仙啊,他怎麼能任由她這個凡人……把他霍霍成這樣?
先是蹲了大牢,這又被只老鼠覬覦仙法……
她被誣陷殺人,還想順道賺點銀子,可似乎哪一次被糟蹋的都是白黎。
陌淺低著頭走在前面,一種無端忐忑的心情悄然而生,總有那麼點不安,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卻又一時想不明白。
直到走出灰鼠精宅子的大門,直到拐入一條小巷子中,才終於忍不住了。
「對不起,我……」陌淺吞吞吐吐想解釋又說不出口,「我知道這些俗事會惹你煩,但我也不想……我保證……以後儘量……」
「無妨。」白黎還是淡淡的。
「你也不能總這麼客氣,總說無妨,剛才明明……」
「並非客氣,你高興就好。」白黎淡淡說著,見陌淺低著頭,索性蹲下來看著她,「我盼你此生無憂,卻並非遺世。人生在世,世俗之事難免沾染,此乃人間煙火,是福非禍。你就算學無所成,想要行走天下,又有何妨?」
陌淺被說得啞口無言,低著頭,不住揪扯著衣角,半晌,才嘟囔道:「那你總不能由著我胡來,剛才那種事,若答應了,你一身清譽豈不全毀了。」
白黎的嘴角依稀有些彎起,太輕淺了,實在難以辨認。
「這世間本就無太多公道可言,我既能護你一生,承你所有罪罰錯失,你的是非對錯又有什麼關係?」
陌淺低著頭,想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她或許不能完全領悟白黎的意思,但有一點,她還是聽出來了。
白黎……真的不是她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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