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曾經都是活人,縱然大徹大悟,也未必能看淡生死。
更何況,無論如何,活著才會有更多希望,才能有更多選擇。
「如今你已知道,我終不能如你所願,重回天上為仙。」白黎淡淡的一聲,仿佛早就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她確實抱著一腔愧疚回來,曾想過竭盡所能,把欠白黎的都還了。
如果能拿回那顆三梵印心,如果白黎能夠重回天上為仙,那是不是就可以當做一切的苦難從未發生,無所謂虧欠,也就無所謂愧疚?
可陌淺突然間卻明白了,白黎為什麼不肯告訴她真相。
如果她虧欠白黎的終究無以再償還,白黎曾說,愧疚終是無常。
人心向逸,心境不堅,她亦無愛無恨,他是不是以為,她就看透了,也就留不下了?
他不可能再回天上為仙了,她的心愿永遠也不會達成了,那些所謂的虧欠,永遠不可能再彌補,不可能恢復到從未發生過之前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也沒見天上有什麼好,再說,你要是重回天上,留我一個人該怎麼辦?」陌淺緩緩收攏手臂,仰頭笑著,眨了眨眼道,「總算能有點兒比你強的了,你永遠也沒辦法上天了,便是成全了我想上就能上。」
白黎看向她的眼眸微露些許詫異,忽然自嘲般輕笑一聲,「我當我已看透了你,竟不知並未看透。」
「我告訴過你,你要我,就是我留在這世間的理由,只是你從未信過。」
或許白黎從未相信,他一句需要,就是她能堅定留在這世間的理由,大過那些愧疚,大過那些永遠也還不了的虧欠。
就像她從來也不敢相信,區區凡女如她,平淡無奇,更無光華溢彩,竟能令白黎傾情至此。
或許,白黎直到現在也不會相信,她能壓得過久讓的天魂醒魂,只憑他一句話。
可是,縱然白黎祭了自己天位的真相,未能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但那不意味著,陌淺一點兒都不介意。
她緩緩鬆了摟著白黎的手臂,轉過身來,看向夜溟與紅菱的臉,已經冷若冰霜。
無論如何,是夜瀾推波助瀾將白黎逼到了這般地步,如今再度有求,這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紅菱自然聽到了她與白黎說話,著實鬆了口氣,眸中的懇求也不再掩飾,一臉希翼望著她。
而夜溟難得放低了姿態,沉聲道:「終是夜瀾之錯,養而不教乃父之過,本打算讓他自食苦果,以警後世之訓,但是請二位顧念我此生唯有一子之私心,夜溟在此謝過,若能有他日謝恩之機,夜溟一定不惜代價。」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陌淺自然懂這樣的道理,就算再不願懂這個道理,真能在白黎面前表現得像個潑婦麼?
更何況,如果她表現出過多的在意,難過的會是白黎。
「夜瀾是出什麼事了?」陌淺嘆了口氣問道,轉而扶著白黎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揮手將臥房內的聚陰氣陣挪了過來,一時間,本暖融融的房間內,掀起了一股陰寒至極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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