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這麼一念之失,陌淺被人帶走了。
那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爭奪,沐玄宸帶走了陌淺,夜瀾竟為他斷後。
白黎第一次感受到恐懼,他會自此失去陌淺,那不僅僅是失去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還是一個愛他的人,他愛的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哪怕擁有強悍的力量,仍舊處處制肘,他殺不了沐玄宸,生怕誤殺了陌淺,他殺不了夜瀾,因為只有夜瀾才知道陌淺被帶去了哪裡。
夜瀾斥責他不知珍惜,斥責他不懂得愛一個人需要呵護,斥責他邪氣侵心,唯我獨尊
夜瀾說天下間的女子皆明智,沒人敢愛他,因為他不值得任何人去愛。
白黎不願與他辯駁,只一心想奪回陌淺,天魂醒魂在即,如果這一次失去了,恐怕就是徹底失去了。
只要陌淺還在他身邊,他就能不留痕跡壓著天魂永遠不醒,可一旦她走了
沐玄宸一心等著久讓,夜瀾一心維護的是久讓,總有一天天魂醒魂,會操縱陌淺將天魂剝離還給久讓,而陌淺就此灰飛煙滅。
白黎知道,求一個人不會改變任何事,但他求了,當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卻仍舊改變不了現實,他願意放下所謂的尊嚴與驕傲,如果那些東西可以換回陌淺
他棄了劍,跪在夜瀾面前,用盡了他平生的卑微與誠懇,求你,把陌淺還給我。
可是夜瀾說,他瘋了。
白黎的一生仿佛充滿了等待,而且是不知結局如何的等待。
那仿佛只是等待命運的裁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當等待變得沒有期限,那便如同漫長的煎熬。
等待讓漫長的時間變得空洞,他將陌淺的家人接進別院中,給予最好的生活,他將日後有可能會傷害到陌淺的人殺了,然後就剩下更為蒼白的等待。
他做了很多沒有意義的事,會幻想著陌淺還在身邊,逐年替她備下衣裙首飾,他知道她不喜歡胭脂水粉,卻在那些東西上面留下些痕跡,仿佛她真的還在。
他會每天回別院吃飯,借著旁人的眼,去自欺欺人的證實,陌淺一直在他身邊。
他會在別院中過夜,如果承受著陽氣侵蝕魂魄,能讓等待的時間縮短
他或許真的瘋了,明知道五年過去,久讓的天魂早就該醒了,他根本等不到陌淺回來,但他又不願面對結局。
一旦面對結局,連自欺欺人的夢境也會破碎,他還擁有什麼?
五年,於他而言卻如同數百年,他對權位之爭沒興趣,只想等著陌淺回來,或許就這麼艱難的守著自欺欺人的夢境,一直到死。
於他而言,等死是個更加漫長的過程。
他不知道為什麼,久讓會操縱天魂控制下的陌淺再回到別院,仿佛就是來打碎他的夢境的。
漫長的等待似乎磨去了他怨毒的稜角,他認命了,其實這世間一切本就與他無關,陌淺沒了,他只是順應天道的孤命,不必再與這世間的一切有關。
陌淺沒了,等死便成了他漫長等待中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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