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一身黑袍,看似與你差也不多,我爹說了,地府裡面他最大。」
鳳梓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姑娘果然心靈剔透,慧眼如炬,才小小年紀,心中錦繡已然……」
冥蔭忽然捧了蓮蓬向他一送,「你想吃這個?」
鳳梓眨了眨眼,笑容有點兒僵,「不想。」
「那你為什麼要說那麼多好聽的話?」
鳳梓尷尬著輕咳一聲,硬著頭皮道:「在下只是實話實說。」
然而,冥蔭卻面露憐憫之色,拽了拽夜瀾的衣襟,問道:「爹,在你手下當差的,都這麼可憐麼?」
夜瀾顯得心情分外的好,柔聲問道:「為何這麼問?」
「他是不是久未見過什麼好人了?隨便見著一個就百般夸好?」
「哈哈哈哈……」夜瀾突然朗聲大笑,看著鳳梓那一臉吃癟的表情,心情好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冥蔭雖小,雖沒見識過什麼人間險惡,但那心思一向靈透得染不上半點兒塵雜,旁的人或許不管是不是真話,誇讚之詞總是愛聽的,可對她來說,人若說了假話,那一定都是有圖謀,最起碼是有原因的。
就像她有時候也會大肆誇讚夜瀾,什麼英明神武,什麼蓋世無雙,只要她知道的好聽的詞,統統都往夜瀾身上堆,目的就是逃避所謂吃白菜有益身體健康的鬼話。
夜瀾很久沒這麼開心了,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讓他終於體會到,什麼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自己吃癟固然糟心,可眼看著別人吃癟,那種爽,簡直難以形容。
鳳梓索性面露悽苦道:「姑娘說得一點兒都不假,你爹命我留守地府,自己卻在外逍遙數年,想那地府中儘是窮凶極惡之徒,十惡不赦之輩,讓姑娘……見笑了。」
他本以為冥蔭年紀尚幼,總有稚子初善之心,裝裝可憐或能討得小姑娘同情之意,順便也算告了夜瀾一狀,也是可以的。
然而,冥蔭看向他的目光確實充滿了憐憫,但是那其中意味,又似乎與他想像的不大一樣。
她看了他半晌,眸光柔軟得仿佛一潭幽泉,十足的憐憫甚至染了水光,「你還真的是運氣格外不好啊……」
鳳梓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想再繼續聽下去。
「壞人會死,可好人也會死啊,怎麼壞人都被你遇上了呢?我爹說,運氣不好的人,都是上輩子做的孽……」
鳳梓覺得,或許他上輩子是真的作孽,才會入了地府做了判官,才會與夜瀾相識,才會遇見這麼個令他一口血卡在喉嚨里,吐都吐不出來的小丫頭。
謊是他自己編的,坑是他自己挖的,夜瀾……也是他親自逗笑的。
他從未見夜瀾笑得這般顛三倒四,除了當年陌淺從無間地獄出關的那一次,他抱著冥蔭就像抱著寶貝一般,而他鳳梓……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好在真是有正事,夜瀾笑夠了之後,才支開了冥蔭,讓她自己去後山摘果子。
而隨後,夜瀾訴出一腔苦惱,在鳳梓看來,十足像是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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