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是閻王,地府之主,可並非像人間的帝王那般擁有護衛,平日裡的聚集並不設防,畢竟修為有高下,幾十判官聯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閻王。
更何況,地府沒有殺人奪位的必要,畢竟閻王人選乃是天道指派。
古往今來,也沒人貿然襲擊過閻王,若追溯起來,也就百年前,陌淺咬過前任閻王的脖子。
夜瀾瞥眼看著冥蔭,臉色有點兒掛不住的黑,「怎麼?你還想挾持閻王,奪了判官之位不成?」
冥蔭的眼眸也瞥向他,明眸清朗,又頗有幾分傲然不羈,總讓人覺得幾分熟悉,很像……夜瀾自己。
「怎麼?當年未有交代便棄我而去,如今再見我就想跑了不成?」
夜瀾冷笑一聲,伸手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劍刃,「我花了十年時間將你養大,又替你尋了良師帶你入修行之路,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路,我未曾強迫你半點兒,又何來質問我棄你而去?」
冥蔭收了劍,十六歲的少女儼然還沒學會將心思藏在心底,那臉上滿滿寫著,斥責他無理狡辯。
可夜瀾突然想起,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冥蔭已然是個大家閨秀的做派,雖然他下意識覺得,這樣的冥蔭,似乎更像他想像中的那樣。
難道說……他養歪的孩子,讓陌淺給養回來了?
「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棄我而去,還是我的選擇?」冥蔭犀利質問道。
夜瀾眼眸微眯,忽然覺得,冥蔭說的沒錯。
「自然是你的選擇,否則,我養了你十年,何時逆過你的意思?」
冥蔭臉上頓時浮起怒色,「你強迫過我吃白菜!」
「你若選擇堅決不吃,我還能塞進你嘴裡不成?」
冥蔭氣得臉通紅,忽然一咬牙,紅了眼眶,問道:「就這麼莫名其妙,卻都是你順了我的選擇?」
夜瀾微微垂眸,悵然一起,也不想與她再狡辯下去,「或許你覺得,那並非是你的選擇,但是……冥蔭,你還小,甚至無以察覺自己心中嚮往,我只是不想令你有朝一日為難……」
也不想為難我自己。
「那路是我要走的,我皆可選?」
夜瀾微微點頭,「自然歸你選,你若今日想奪下判官之位,大可憑本事,我絕不從中作梗。」
然而,話音剛落,冥蔭毫無預兆的彎下腰,柔軟的唇瓣徑直印上了夜瀾的唇。
夜瀾直挺挺坐著,僵硬著尚來不及回神,眼前只有冥蔭染著紅暈的眼角,沁著淡淡的淚光。
恍惚一轉,冥蔭坐在了他腿上,雙臂圈了他的脖頸,直視著他的雙眼,仿佛宣布一般道:「我才不要什麼判官之位,既然都歸我選,那我就選嫁給你。」
夜瀾還是回不了神,地府中已千年過去,曾經養育的情分早已悄然淡去,他當年離去總有一種嫁了女兒的心情,也隨著歲月流逝飄然無蹤了。
而再見冥蔭,那似如故人,又似隔世,莫說親情不再,那曾將她養大的點滴過往,他都忘懷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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