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是雨天出門,被狂風颳倒的樹砸了腦袋,傷不算重,但也死了。
可已經過去了九天,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還魂了,頭上的傷也結了痂,此刻正躺在她面前,睡得鼾聲四起。
院子裡陽光正好,暖融融的……
「旬塵說了,橫死的人都是死有餘辜,是害人還是救世,那是有區別的。據他自己說,他手上好幾十條人命,都是被他生生打死的,他一定該死,一定該死……」
陌淺不住給自己打著氣,再次舉起手中尖細的匕首,回想著曾經旬塵的一擊必殺。
其實陰差殺人極其簡單,只在現身的一瞬間手起刀落,再次隱去身形,連血都不會沾上半滴。
其實很簡單,好在人還睡著,她只要一刀刺下去……
陌淺用力舉起手,覺得手中的匕首仿佛千鈞重,壓得她手臂不住顫抖。
「就這一次,只此一次,以後永遠不會了……」
「就這麼一次,任務就都完成了,我……我……」
陌淺氣喘吁吁,心跳如鼓似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她打不了咬牙閉眼,也就那麼一瞬間……
「再來一壺!!!」彪形大漢突然大吼一聲,砸吧著嘴翻了個身。
陌淺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忽然手一顫,匕首掉在了地上。
還是不行,殺人哪裡有那麼簡單?
陌淺垂頭喪氣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咬著嘴唇。
眼看著日頭已經偏西了,這是最後一天。
如果在子時之前,她還沒能將彪形大漢的魂魄帶回去,之前旬塵帶她完成的二十三個,連帶她自己完成的六個,都將功虧一簣。
她已經三次回去找旬塵了,可一直也沒見到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讓他脫不開身。
但是,眼見著就卡在最後一個,她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呢?
陌淺有些氣憤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明明可以不害怕,可為什麼……
她甚至有些痛恨自己,這世間多少的俠女,都可以武功非凡,懲惡揚善,為什麼她就不行呢?
她曾經也想過,若不入玄門一道,她都想拜個師父,學些武功行走天下,行俠仗義起來,那該是多麼的灑脫?
但是,她如今身為陰差的優勢,足矣讓她比武功蓋世的俠女還要厲害,可為什麼……
陌淺深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閉著眼,脖子的位置,刺下去……」
說完,再一次舉起匕首,量好了位置,閉上眼睛,幾乎快要把牙咬碎了,握緊匕首,使出全身力氣,拼命向下刺去!
咚!匕首發出不太正常的聲音,生生刺入了床板內。
陌淺陡然睜開眼睛,只見彪形大漢不知什麼時候,又翻了個身。
可是,方才她的所為,已經算殺人未遂了,心還在狂亂顫慄著,她的手已經抖得完全找不到力氣。
「再試一次……剛才已經下決心了不是麼?」
陌淺安慰著自己,再次舉起匕首,可手已經抖得亂七八糟,沒有力道和準頭不說,興許這麼下去,也只能給彪形大漢劃個大花臉。
「必須要做!你沒得選擇!!」陌淺突然大喊了一聲。
突然,身邊仿佛是有一道陰風閃過,似乎是個黑色的人影,快得一陣風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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