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道:「你修的不是邪玄麼?那其中有沒有什麼法術,哪怕再傷天害理也無妨,可以讓剛剛開始腐爛的屍體重新……」
「陌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下不了手的魂魄?」旬塵突然嚴肅起來問道,「縱是再傷天害理的邪術,也無法讓腐爛的屍體重活,否則,世間萬事又為何獨獨擋不了生死離別?」
陌淺還是搖著頭,突然腳下一軟,又被旬塵緊緊抱住。
「不,總會有辦法的……」陌淺的聲音怔怔的,那種堅持,儼然已走火入魔了一般。
旬塵緩緩放開她,彎下腰,對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正色道:「出了什麼事?慢慢的說,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不會推辭。」
「我……」陌淺剛要出口,又生生咽下去了,「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別再問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只在找能讓屍身重新活過來的東西……」
「信不過我?」旬塵輕聲問道。
他對視著她的眼睛,那一刻,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清澈與關切,那種心底無雜的關懷,恍惚中,像極了曾經在她身邊的白黎。
但那目光中的溫暖,又少了幾分壓迫感,不至於讓她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白黎那樣,但凡問出了她心中所想,都能為她做到。
旬塵的眼眸同樣那麼清澈,那種尋求信任的渴求,清晰見底,仿佛他能夠拋卻很多東西,仿佛可以為了她……
陌淺突然不敢再看了,倉皇著低下頭,「我並非信不過你,但是……」
「不逼你就是了。」旬塵淡淡說了一句,緩緩將她攬入懷中,仿佛哄著她一般撫著她的後背,「我只希望你別再慌亂中做錯了什麼事,世事無常,難以兩全,我只怕你一意孤行,到頭來害了自己再難回頭。」
陌淺靜靜閉上眼,奈何橋的熙熙攘攘與她無關,她不想告訴旬塵真相,並非不相信他,而是不想再連累進去一個了。
她不肯放棄救活江谷蘭,日後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很可能如旬塵所言,到頭來害了自己再難回頭。
可旬塵就這樣靜靜抱著她,安慰她,又讓她心底無端生出一種渴望。
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卻又很想有那麼一個人,與她福禍同依,無需愧疚,與她同甘共苦,不計虧欠,與她坦誠相對,不必隱瞞……
不知過了多久,旬塵還是這樣靜靜抱著她,又過了許久,陌淺才終於平復了心情。
輕輕動了一下,從旬塵懷中離開,尷尬的望了望四周,扯出一個笑容,「讓你見笑了。」
「何須如此見外?」旬塵淡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厚厚的一本書,「我曾見你對邪玄頗為感興趣,之前一直沒抽出時間,後來在餓鬼獄索性無事,便整理出畢生所學於此。你心底純粹無雜,並不會受邪玄侵擾,但其中也不乏詭秘之術,恐怕會讓你不適,若閒來無事,隨便看看就好。」
陌淺輕輕接過那本書,厚厚的一本,何止百頁。
其實她當初只是隨口問問,畢竟都是玄門,只有清玄與邪玄兩道,難免會覺得有些好奇。
但修煉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偷師,此後旬塵施法的時候,她都不敢再細看。
從來沒敢想,她只是那麼一問,旬塵便將畢生所學都寫給了她。
陌淺感激一笑,強打起精神,笑著問了句,「那我是不是該稱你一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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