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輓歌 第十六章 敵人是誰？

    「導師。」李墨非常恭敬的朝麥凱倫行了一禮，乖乖的站到了麥凱倫的身後。

    麥凱倫朝李墨點了點頭，然後向站在一旁的曦曦說道：「曦曦，羅蘭城內的戰鬥力量還有多少？」

    「神殿守護騎士三千，城防軍一萬。」曦曦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除去國王帶走的五千名法師，城內還有差不多五千強弱不等的法師。」

    「才五千？」李墨撇了撇嘴：「太少了吧？」

    「托爾斯泰，你知不知道整個特丹大陸一共才有多少法師？」麥凱倫苦笑著朝李墨解釋道：「獸人中唯一出產法師的種族就是猴人，而這些目前擁有超過八千萬人口的人類的法師數量絕對不超過八千，這還是把他們的那些魔法學徒概括在內的說法。」

    「不是吧？這麼少？」李墨一邊摸著自己的大光頭，一邊瞪大了牛眼：「八千多萬人口，才有八千名法師？」

    「是的，就是這麼少，因為魔法的力量太可怕了。」麥凱倫笑眯眯的說道：「而我們精靈一族雖然只有20萬的人口，卻有著一萬名擁有初級法師以上實力的法師。剛剛曦曦所說的法師數量，實際上是拋去了魔法學徒與見習法師後的數字。」

    「我擦哩思密達！這麼牛b？」李墨看著麥凱倫伸向自己的一根手指，揉了揉眼睛：「導師，精靈一族出產法師的概率也太大了吧？」

    「你以為呢？」曦曦在一旁臉有傲色的插嘴說道：「所有的精靈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魔法學徒了，只不過大多數的精靈對魔法並不感興趣，他們更樂意去學習武技和箭術這些戰士與弓手的必修課，但那並不表示這些精靈不會使用魔法，知道什麼叫魔武士嗎？知道什麼叫魔箭手嗎？單論實力，哪怕是當年獸人帝國中最強大的戰士與射手也無法與精靈一族的魔武士和魔箭手一較高下。」

    「曦曦說的沒錯。」麥凱倫朝著李墨說出了又一個驚天秘聞：「前兩次世界大戰中的入侵者，超過70的敵人都是倒在了我們精靈的面前。」

    「好厲害。」李墨臉上一副崇拜的要死的模樣，心裡卻不屑的冷笑道，你們也太他媽的會吹了吧？那可是動輒都有上千萬軍隊在對戰的世界大戰的戰場，精靈一族一共才有多少人口？即使人家站著不動讓你們殺，你們能殺多少？再說，就憑那些熱愛生命、貼近自然的一個個看起來跟好好先生一樣的精靈會有那麼強大的戰鬥力與破壞力？打死誰自己都不信！

    可能是看出了李墨心中的想法，麥凱倫苦笑道：「曦曦，那些城防軍和神殿守護騎士也已經感知到了那十萬來路不明的傢伙，你去告訴他們只要做四級警戒就好了。你挑選一個聯隊的神殿守護騎士，順便帶上托爾斯泰一起去摸摸那些傢伙的來意。」

    「是，大祭司。」曦曦的周身突然湧現出一陣陣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整個人隨著一圈圈擴散的漣漪消失在了李墨的面前。

    「導師，這是什麼魔法？」這個問題憋在李墨心中好久了，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樣突兀的消失的精靈了。

    「托爾斯泰，這並不是魔法。」麥凱倫微微一笑，又開始幫不學無術的老李掃起了盲：「羅蘭城是精靈一族文明的起源，王宮內擁有一座神奇的法陣，可以讓精靈們隨心所欲的將自己隱藏於自然元素之間，然後出現在自己想要出現的任何非密封空間的地方。如果真的要歸類，這應該也可以勉強算作是精靈一族的一項種族天賦吧。」

    「我已經融合了薩諾婭斯的精靈血統，按道理多少也算是半個精靈了吧？」李墨很是沮喪的說道：「可為什麼我連什麼天賦都沒有？甚至連『自然之擁』理論上的魔法傳承和智慧閱歷我也沒有得到。」

    「我的孩子，傳承儘管可以讓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一步登天，但那始終不是正途。」麥凱倫一臉慈祥的看著李墨：「真正的知識，是需要自己去學習的。」

    「您都是魔導師了，當然會這麼說。」李墨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說道：「可我現在還只是個連魔法學徒都不算的小召喚法師。」

    「傻孩子，你覺得我為什麼會被人們公認為北特丹大陸最強大的魔導師？」麥凱倫目光深邃的看向了遠處天際：「因為我不曾接受過任何傳承，我所擁有的一切知識以及經驗都是依靠著自己昔年遊歷大陸而慢慢積累下來的。」

    曦曦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中間，朝麥凱倫鞠躬說道：「大祭司，您的命令已經傳達，現在一個聯隊的神殿守護騎士正在城外待命，隨時可以出發。」

    「一個聯隊？那是多少人？」老李見縫插針的說道：「來人可是不止十萬啊！」

    「聯隊是一個千人的編制。」麥凱倫也拿自己這位以無知當個性的新收學徒很是沒有辦法，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畢竟他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土著：「一千名在紫藤森林這種主場作戰的精靈戰士，即使面對著對方有百倍數量於自己的敵人，也不可能落了下風。更何況我只是要你們去打探一下消息，又不是把對方全殲。你放心吧，我不至於拿你和這一千名神殿騎士的性命去冒險，之所以叫你也跟過去，主要是為了方便你更好的了解一下我們精靈。記住，托爾斯泰，我的孩子，等會兒一定要按照曦曦的命令行事。」

    老李在出城前特地回了趟自己的樹屋將軲轆給帶上，一千名清一色緊身皮甲打扮、胯下騎著巨型黑豹的男女精靈騎士們按照曦曦的命令，分成了以五十人為一單位的二十個斥候小組，他們駕馭著身下的黑豹，朝著花語草原與紫藤森林的交界處趕去。

    老李也在曦曦的關照下混了一隻大型的黑豹，敞著胸前紐扣暴露著胸毛的老李坐在黑豹的背上，心裡美滋滋的，一會兒摸摸腰間掛著的戰刀，一會兒又扶扶盤在自己頭頂的軲轆，道不盡的意氣風發。

    初上戰場的老李儘管是個在軍事上沒有任何的研究白痴，但他這個畢竟不是傻b，當他看到一千多名化整為零的精靈騎士駕馭著身下黑豹前進的時候連一根落在地上枯枝都沒有踏斷的事實後，這貨已經無條件的相信了麥凱倫之前對他所說的話。

    老李的心臟有些忐忑，儘管自己在學醫的時候見到過許多通過各種途徑送來醫學院的屍體，他還常與同學們打賭在那些裝滿了侵泡著福馬林的屍體的房間內過夜而賺過許多零用，甚至就在前天，他還親手結果了三名土匪！可這次卻以往的情況有所不同，老流氓的心中有些緊張。

    沒錯，這次對方有十萬人，十萬不知是敵是友傢伙，這不再是小規模的那種類似流氓群毆似的干架，而是實打實的戰爭。

    戰場上瞬息萬變，基本上每分鐘都會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回歸死神的懷抱的冷兵器時代的戰場，就像是一架巨型絞肉機，自己只要稍稍一不注意，就會有丟掉小命的危險。

    曦曦把老李安排在了自己的小隊中，第一次看到老李臉上有如此凝重神色的她好奇的問道：「托爾斯泰，你怎麼了？」

    「唔，沒什麼，就是有些緊張。」李墨揉了揉鼻子，反問道：「我覺得你今天臉上的表情要比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豐富了很多，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曦曦聞言立刻又板起了臉，再次把李墨當成了空氣。

    我擦哩思密達！好你個小娘皮，將來有機會一定把你撂倒擺出一百零八種花樣來！老流氓心中暗怒。

    周圍幾十名原本在行進中不發一言的精靈騎士們在一瞬間控制自己胯下的黑豹停下了腳步，一個個一臉疑惑的豎起了自己的耳朵。

    曦曦也是一言不發的看向了遠方，美麗誘人的尖耳朵一抖一抖的似是在聽著什麼。

    唯有老李這個愣頭青見到精靈的異樣後，傻頭傻腦的躺在了黑豹的背上，蹂躪起了原本盤在自己頭上的軲轆，一會兒將軲轆擺出一個「s」形，一會兒擺出一個「b」形……

    「托爾斯泰！」曦曦一臉嚴肅的看向了老李：「坐穩了，要加速了！」

    老李還未反應過來，胯下黑豹卻隨著曦曦的一聲招呼突然加速狂奔了起來，混跡在五十多名精靈騎士當中的李墨死死的抓住黑豹的頂瓜皮，逆向而來的狂風吹的老李都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軲轆也收斂起了好奇的樣子，可能是預感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不安的在老李的頭頂發出奶聲奶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聲。

    不一會兒，曦曦所率領的戰鬥小隊趕到了一處安靜的令人髮指的密林中，地上趴著五十頭奄奄一息的黑豹、全身上下滿是傷口，周圍的地表被破壞的一塌糊塗，全是激烈戰鬥過後的痕跡，這塊陰暗的密林中沒有敵人，也沒有精靈。

    地面上一灘灘的帶有餘熱的鮮血似是正向那些不斷趕到這裡的精靈們訴說著方才戰況的慘烈，老李被眼前這種悽厲的狀況弄的很不舒服。

    之前一起出發的一千名精靈，在自己連敵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已經犧牲了五十人。

    老李清楚的知道這代表著什麼，神殿的守護騎士，哪怕他們只有曦曦一半的戰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人悄無聲息的給消滅，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李看向了一臉複雜的檢查著四周地形的曦曦，餘下的幾百名陸續趕到此處的精靈們面無表情的警戒起了四周。

    一陣尖嘯聲從空中傳來，五十名死不瞑目的精靈就像是被從高空拋下的炸彈一般落在了幾百名精靈的警戒圈內，發出了重物墜地時所特有的沉悶聲響，五十張絲毫沒有生氣的臉上掛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們頭頂上的腦殼不翼而飛，一些紅白相間的粘稠物附著在傷口邊緣。

    老李的頭皮在這一刻有些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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