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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行,還順利嗎?」春山笑眯眯地問眼前人。全本小說網
葉迷夏坐在椅子上,斜睨他:「王爺總算還魂了啊。」
「哪裡哪裡,本王一直都這麼清醒睿智聰明伶俐不是嗎?」春山很不謙虛地回答,這個人總是這樣,抓住機會就使勁兒地自誇。
葉迷夏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是,當然是,」停了停,說,「他沒回來,恐怕是被雪山神劍囚禁了吧?不知是挨鞭子打還是被放狗咬。」幸災樂禍地說。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春山「噗」地噴笑,卻沉吟說:「應該不會吃什麼苦的,雪山神劍雖然素來嚴謹,不過對座下弟子還是相當照顧的,這次你跟子詹一起去,另帶了西越的國書,日後大雪山若是有任何派遣,西越將傾國相助……這個條件很優厚了啊,雪山神劍不該再遷怒弟子才是。」
葉迷夏感覺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有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聲說道:「你說什麼?你給子詹的密信,是這樣的一封國書?」
春山認真地點頭:「是啊是啊,子詹沒對你說啊,那小子保密做的不錯。」
「怪不得,怪不得雪山神劍竟肯善罷甘休,」葉迷夏感覺自己快昏厥過去了,又說:「幸好是他沒跟我說,不然我定會將他撕個稀巴爛,軒轅春山你有沒有搞錯,你這一招何異於將西越放上了一個火山頂,----大雪山若是有任何派遣,西越將傾國相助?我說英明神武的昭王爺,若是大雪山跟別的國家交惡,難道還要我西越發兵去助戰不成?你你你……」
葉迷夏昏頭昏腦。開始認真的懷疑起景天帝選他軒轅春山當繼承人的決定是否真的如諸臣所認為的一樣英明。
春山卻仿佛如夢初醒一樣,驚詫地說:「真的哦……本王當初沒想到這麼多呢,怎麼辦怎麼辦,不然我們叫小寧把國書偷出來算了。」
葉迷夏恨不得一眼瞪死他。目光在桌上地硯台。書架上地古籍。以及龍案旁邊地銀燭台上逡巡過。件件都可是殺人取命地大好兇器。心想:我要不要在天下大亂大錯鑄成之前先把這個昏君給謀殺掉呢。
「開玩笑地啦。」不料春山噗嗤又一笑。說:「不要太擔心了小葉。我若是不如此下重注。以雪山神劍目空一切地個性。怎麼會放行呢?要知道那是世間難得地神泉之髓啊。你不是這麼對我說地麼?一年才得一滴地那麼珍貴……還有還有。我聽衛流主發信來說是合了你們幾人之力。包括大雪山首座弟子地內力。才解除了微寶體內紊亂地真氣對麼?可見這注下地很對下地很值。」
葉迷夏說:「是啊。是下地很對下地很值。也多虧了大雪山贈藥又贈人。才保住了小寶地命。只是我不知道。這麼慷慨地條件是以整個西越為賭注地。我只怕王爺你日後承受不起這輸贏結局。萬一真地……」
「放心了。」春山地臉上卻忽地露出小狐狸似地笑。「小葉。那雪山神劍已經是半仙之體。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他辦不到地事情呢?若是真地他辦不到。世間又有誰能辦到?而且以他地高傲個性。怎麼會有求於人呢?不是說他誓不下山地麼?難道他還會用得到我們西越去幫他上山處理事情?嘿嘿。」
葉迷夏瞠目。聽他這般分析。還真地有幾分道理。不由噎了一口氣。半晌才問:「王爺你是想到了那張國書也許不會被用到所以才……那麼慷慨地?」
春山挑了挑眉:「當然不是了。那張國書。其實還代表著本王對雪山神劍地敬意。」說著。面色竟變得嚴肅起來。
「敬意?」葉迷夏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人弄死了,他遲疑問,「你是說,你是故意的?」
「是啊,給足了大雪山面子,他才會給我們相應地東西啊。一國之君……咳咳代理的,總之……還算挺有用嘛。」說著說著,嚴肅的面色卻又有點得意洋洋了。
葉迷夏感覺自己的頭髮都在倒豎起來,人也坐不住了。眼前的人啊。根本是個瘋子嘛……他站起身來:「我要走了,我要好好地休息一會兒。」這個世界這麼光怪陸離的。這個人有這麼的奇特,百年難得一遇,能常伴他軒轅春山左右的,還是寧子詹那傢伙吧,他是做不下。
「等等,你不是還有事跟我說嗎?」春山的記性尤其好。
葉迷夏住了腳,皺了皺眉,才說;「是地,其實,小寶體內,還有一道真氣。」
說到這個,某人卻立刻斂了玩世不恭的神色,霍然起身,目光炯炯看向葉迷夏,問道:「你說什麼?事情沒辦妥?有什麼問題?該怎麼解決?」
葉迷夏不知要哭要笑,鎮定了一下,說:「我探了探,這道真氣十分熟悉,有些像是王爺你練得皇龍之氣,王爺是否該回憶一下,你修習皇龍譜的時候,那隨身的真氣輸給了誰人……我記得你有次回了皇都之後被先皇帝打了一頓,好像事情就跟皇龍之氣有關的吧。」
春山身子一晃,手按住桌子支撐著,瞪著眼睛一眨不眨,臉上表情若喜若狂,十分古怪。
葉迷夏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果然是她……果然……我知道,我就知道……」春山喃喃地說,過了一會,忽然綻放笑顏,手輕輕地敲著桌面,忽地抬頭,仰頭望向雕龍畫鳳的屋樑,過了片刻又低頭,兩滴淚啪啪地打落下來,而他明明是燦爛笑著的,是發自內心的釋然的笑。
以前同榻而眠地時候。他有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去查看她地身體,卻找不到那明顯的傷痕,記憶中地傷痕。可是卻找不到,她的肌膚細膩無瑕,讓他心中到底是存著一絲地遺憾。然而……現在都已經想通了,疤痕的話,可以用高明的醫術驅除,可是……她體內的皇龍真氣卻是獨一無二的證明,任誰也驅除不走的證明。
那年他倉皇在那小丫頭身體內注入皇龍氣,試圖保全她一條命,卻又被突然殺出地藍衣人將人搶走,是他持續數年的遺憾。耳畔的金剛石,是為她的紀念。偶爾夢回會想,昔日的女娃子,是安全長成了。還是已經……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共你再相逢,叫他夢繞魂牽的人是擁在懷中最不想失去的人,這情形,是否該合掌感謝上蒼?
「寧子詹你醒醒,你不能死。」蘇盛叫著,伸手打眼前這個人的臉,打的狠。啪啪發聲。
天地亮了,她已經半拖半抱著他在這曠野上走了許久,都沒見到半個人。偶爾他會清醒地跟她說句話,多半時間卻沉默著不語。
「我沒死。」他憋出一句來,「麻煩大小姐你不要打我,我地臉還要留著去迷惑女孩子的。」這個女人是趁機報復的吧,打得他疼死了,臉肯定腫了。
「呸!」蘇盛本能地罵一聲,卻收手。過了會兒寬慰笑了笑,卻說:「沒死幹嗎不說話?」他能開玩笑,就證明還是神智清醒地吧。
「我累,行不行?」寧子詹悶悶說。他又不是鐵人,這身上起碼數十道傷口,換平常人早死了,那**血池說的對,就算他不動手,他也會流血而死的。幸而她沒離去。
蘇盛被他一句話堵住。不知說什麼。其實她也做的可以了,她分明什麼都不會。還替他包紮傷口,然而……她的心中又驚又怒,望著那些恐怖的傷,猙獰傷口,她一邊替他包紮一邊想回頭去,在**血池身上戳出十幾二十個洞來,那個惡魔---怎麼會傷的他這麼重的。
她的手都有點顫抖。而他疼得悶哼:「大小姐你不會地話就不勞煩了。」
分明是在嫌棄她。
她分明是降低身段來伺候他,而且她也受傷了的啊。可是她咬著嘴唇承受,相比較他身上的傷來說,她臉上的傷……真是不值一提了。雖然對女孩子來講,容貌被毀的話……不由地心灰意懶。
「你大可以放下我,自己走就是了。」寧子詹見她不回答,面色有異,嘆一口氣說。
蘇盛瞪他一眼,仍舊不說話。
寧子詹望著她:「說來我挺奇怪,大小姐你幹嗎又跑回來。」
「我怕你這個窩囊廢被他殺了,想回來幫忙,行不行?」她怒吼。
寧子詹挑挑眉,苦笑,血又順著嘴角滲出來。
蘇盛嚇一跳,重又不做聲,手上卻扶住了他。
寧子詹說:「是了,你是昭王王妃,將來的皇后娘娘,一定要殺了他的……」
蘇盛怔了怔。寧子詹又說:「我真的很累,走不下去了,你自己回城吧。」
他手從蘇盛手臂中抽出來,蘇盛一拉沒拉住,寧子詹癱倒地上,張開雙臂,無力望著天空,喃喃地又說:「你放心吧,如果有命回去,經過的那些事,我隻字不提,你是清白地…這事可以驗的吧…另外,你的傷也不礙事,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最擅長處理這個,保管你,咳咳……」他咳嗽著,仿佛要將最後的生命咳出。
蘇盛呆呆地聽著,見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頭惶恐又酸澀。
她方才拉著他走的時候,心底一刻不停地在想事情,其中所想的兩件大事,恰好都是寧子詹方才說的這兩件,第一是她的清白,第二是她地容顏。雖然性命保全了,心底仍然無比地窩火,不知該如何處理的好。寧子詹所說地,竟將她的兩大難題都解決了,只是……這個男人……
借著薄薄的晨曦光芒,蘇盛望著他沾滿血污卻隱約難掩英俊的臉,「你是昭王王妃,將來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他說。
蘇盛仰頭,看著仿佛是藍霧瀰漫的天空,天空無光,四野茫茫,她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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