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蹲下身,手指沾了點黑血,查看一番,道:「刺客中了王爺的劍毒,流出的血確實是黑褐色。」
莫未清轉過身,銳利的眼眸直射眀菲眼底。
眀菲心裡咯噔一下。
莫未清大步朝她走來,在距床五步外停下:「說,那人在何處?」
「什麼人?」眀菲搖頭,眼裡流露的是疑惑與不解。
莫未清冷哼:「少廢話,沒有人,地上的血跡作何解釋?」
「哦!你說的血跡啊!」心思迴轉間,她道:「那是我的血。」
「你受傷了?」莫未清冷然問道,擺明了不相信。
「我沒受傷,惡露而已。」眀菲聳了聳肩,隨後起身下床,指著莫未清身後站成一排的護衛,不怒自威:「你們先出去,火把的火油味太重,會嗆到我女兒。」
眀菲一陣尷尬,因為沒有護衛離開原地。
眀菲撇嘴,沒有再言語,她知道她指使不動這些從未拿她當王妃的王府中人。
「惡露?」莫未清接話,他不明白是什麼?
莫名身為莫未清的貼身護衛,自然熟識醫理,他上前兩步,在莫未清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聞言,莫未清看向眀菲,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坨垃圾一般,充滿了厭惡感。
「本王若沒記錯,你生完孩子已經一月有餘,惡露早已乾淨……」
「那是別人,不是我。」眀菲接他的話茬,「別人半月乾淨,而我卻一直不絕。」
她站在莫未清的面前,盯著莫未清俊逸的臉龐,說道:「你知道我的惡露為何會一直不淨嘛?你又知道為何它會流到地上嘛?」
「本王不想知道。」莫未清把目光轉到別處去,不想再看這個明明很美,但蛇蠍心腸的女人。
眀菲正要出言反擊,卻有護衛架著一個髮髻歪斜、衣裳凌亂的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稟報道:「王爺,在西廂房發現了金嬤嬤。」
護衛把捆綁的如同粽子一樣的金嬤嬤放在地上,並把她嘴裡的臭襪子拿開。
「嗚嗚……」金嬤嬤得了言語自由,當即哭訴道:「王爺,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王妃她半夜發瘋,進入老奴房中對著老奴就是一頓暴打,還把老奴綁在了房樑上,若不是護衛救下老奴,只怕老奴要吊一夜呢!」
金嬤嬤三兩句話便把她剛才的遭遇給講了清楚。
莫未清表情漠然,抬手一揮。
護衛領會,上前給金嬤嬤鬆綁。
活動自由的金嬤嬤手腳並用地爬到莫未清腳邊,嘴裡一直嚷著「請王爺做主」之類的話,同時她竟不顧男女大防,擼起袖子,給莫未清看傷勢:「王爺您看,老奴身上的傷都是王妃打的。」
隨後,金嬤嬤傻眼。
她的手臂膚色正常,別說被打的痕跡了,就是連道紅痕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金嬤嬤抹了把臉上的淚,急道:「王爺,您要相信老奴的話啊!王妃真的打了老奴,到現在還痛著呢!老奴也不知傷口怎麼就沒了。」
「你這奴才可以去說書了,簡直無稽之談。」眀菲譏諷道。
誰知,莫未清卻冷然道:「本王信她之言。」
金嬤嬤大喜,磕頭道:「王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王爺嚴懲王妃,還老奴一個公道。」
「信她什麼?」眀菲並未理會金嬤嬤,在她眼中金嬤嬤是一條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魚,不值得她關注,她盯著莫未清:「信她隨意欺主?還是信她從不細心照料我們母女?亦或是信每日*她的剩飯才是我的正餐?或者,信女兒的尿布她從不認真清洗,從水裡過一遍撈出便算是洗過?」
「這些,你可相信?」眀菲問道。
問話時,眀菲緊盯著莫未清的表情看,她想從細微的表情中分辨出這些事他到底知不知情?
「一派胡言。」莫未清看著她,厲聲道。
眀菲點頭,心裡有了答案。
還好,這廝雖然討厭她,還不至於對她太過絕情,想來弄死前身的另有其人。
「人在哪兒?」莫未清抬高了聲音問道。
「什麼人?我不知道。」眀菲搖頭,指著地上的黑褐色血跡道:「那是我一直流淌不絕的惡露,因為我身子有虧,所以惡露不斷。又因為沒有月事帶,所以我的惡露會經常染透褲子,流到地上。」
眀菲知道了一些答案,心裡也不似剛才那般緊張了,故而她語氣輕鬆地說道。
雖然莫未清的本意沒有害她的意思,但他也的確照顧前身不周,從而導致前身及女兒身亡,所以她依舊決定救下黑衣男子。
另一個方面就是黑衣男子在床頂,女兒在床上,她若是出賣他,女兒會第一時間遭到他的毒手,她不會拿女兒的生命冒險。
說著,她走至屏風後,拿出一簍髒衣服,從裡面扒拉出幾條染血的褲子,也顧不得在場男人之多,她當面打開褲襠,指著上面的血跡道:「這是我剛換下的褲子,上面的血跡還沒幹,正是黑褐色的惡露。」
說著,她又打開了兩條褲子的襠部:「這是中午換下的褻褲及中褲,上面全是黑褐色的血跡。」
她的這番做派及言論,直接讓一群面對敵人毫不怯場的清王府護衛們紅了臉。
天!
他們頭一次見一名女子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當場討論私密問題。
而且!
這個女子還是他們清王府名義上的正王妃,雖然他們從來不承認她的身份,可她確實是王妃。
眾護衛默默看向王爺。
莫未清臉黑的幾乎能滴出墨汁來。
丟人丟到家了。
這麼丟臉不知羞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女人,何其不幸!
「盪*婦。」莫未清道。
聞言,正在把髒衣服收進簍筐的眀菲動作一滯,她嘴角揚起一抹淡笑,丟掉手中的髒衣服,站起身,看向莫未清:「敢問,我盪在何處?」
「不自重。」莫未清轉身而走。
眀菲翻了個白眼,只不過讓你們看了下穿過的髒褲子而已,自己又沒露二兩肉,這就成盪*婦了?
「等等。」雖然要救黑衣男子,但莫未清現在還不能走,眀菲上前攔住了他,「先別走。」
「滾開。」莫未清冷哼。
眀菲才不理他,也不知她哪來的勇氣,居然用抓過髒衣服的手去拽莫未清的手臂,把他拉回床邊兩米外。
眀菲的速度很快,以至於包括莫未清在內的屋裡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莫未清已經被眀菲拽著走了。
眾護衛風中凌亂……
連溫娘娘都沒有這麼拽過王爺的衣袖好嗎?
這女人有麻煩了。
這句話是集體護衛的心聲。
死女人居然敢用髒手拽他的衣袖,找死!
莫未清的潔癖後遺症正要發作,下一刻,他的爆發口便被堵住了,怒氣仿佛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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