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溫禮安有著天使般的容顏,即使他言語彬彬有禮,但不能否認地是他遲到了十分鐘,以及他對自己妹妹的那份傲慢。
這份傲慢還建築在他收了她一疊又一疊的美金之上。
&兒。」看著溫禮安,那位五分鐘前還一副泫然欲涕的女孩一半身位已經隱在溫禮安身後,當事人已經出現,不知道現在的她臉上是否還掛著楚楚可憐的表情,溫禮安的肩膀擋住女孩的臉,黎以倫只能作罷,「寶兒……」
回過頭去,哭笑不得。
黎寶珠儼然被她的安吉拉漂亮臉蛋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不是說只喜歡人家聲音嗎?
&寶珠!」黎以倫加大聲音。
黎寶珠這時才回過神來,往前一步挨著他肩膀站著,聲音也沒有了之前和麥至高吵架的那種凌厲勁,在他的示意下吶吶地:「你……你好,我……我叫黎寶珠,很……很抱歉耽誤你……你的時間,請……請你相信我……我,我沒有惡意>
用了將近十分鐘時間,黎寶珠這才把事情前因後果,以及她想表達的都說出來。
說完,傻傻呆呆看著溫禮安,當溫禮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一張臉漲得像紅番茄,結結巴巴說出:「你不要……不要生氣,我……我真的沒別的意思。」
這會兒,黎以倫一點都不願意把眼前這位結巴姑娘和自家那位同時收到哈佛、麻理拋出橄欖枝的妹妹聯繫在一起了。
&想讓我參加你的生日會嗎?」溫禮安詢問黎寶珠。
&的。」
&很喜歡我的聲音嗎?」
&的。」
&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為什麼?」
這時黎以倫有點坐不住了,另外一個人比他更坐不住,手掌往前一伸,一推,學過詠春拳的麥至高以為輕輕鬆鬆就可以讓溫禮安一個踉蹌。
可,溫禮安紋絲不動。
&裝了,寶兒給你們俱樂部工作人員送錢的時候我都在場。」麥至高語氣有掩飾不住的嘲弄,「你想要多少錢,我們都給,只要你讓我們家寶兒開心就可以了。」
&至高!」「笨丫頭!」兩人又互嗆起來。
溫禮安目光第三次往著牆上的鐘表,黎寶珠迅速停止鬥嘴,吶吶地:「你……你趕時間嗎?」
&天,是我在拉斯維加斯俱樂部工作的第一百二十天,在這一百二十天裡我出了工資從來沒有收過額外的費用,至於你們想交給我的錢最終去了哪裡我並不清楚。」溫禮安不余不慢說出。
麥至高想再來一擊詠春拳。
&至高。」黎以倫低聲叱喝,麥至高不甘不願收回手。
&話聽在你們耳朵里一定很不可思議,對吧?嘿,學徒,看清楚!看清楚你現住的地方,那叫人居住的房子嗎?」緩緩環顧四周,淡淡語氣,「我也想擺脫這種生活,我也考慮過收下女人們給我的錢離開這個鬼地方,可這世界哪有免費的午餐,如你——」
說到這裡,溫禮安目光直直投向黎寶珠。
淡淡語氣多了一絲嘲弄:「你號稱喜歡我的聲音,可不也打算用一萬美元讓出現在你的生日會上嗎?」
黎寶珠垂下眼帘。
&旦我收下女人們的錢,就意味著,我得和她們約會,說討她們喜歡的話,甚至於陪她們上床,這將會讓我極為不舒服,其不舒服程度遠超機油味汗臭味。」
&果還不相信的話,我們建議你們報警,只要你們花點錢,這裡的警官們會讓你們看到他們的辦事效率,」溫禮安第四次去看牆上的鐘表,頓了頓,「前天,我聽說過這麼一件事情,我們俱樂部經理遞交了辭呈,據說,他忽然間得到一筆意外之財,希望我說的能成為你們討回錢的線索。」
說完溫禮安拉起小男孩的手,朝著塔婭走去。
在黎寶珠的哀求眼神中,黎以倫也只能擺出一副好哥哥的架勢,在他眼神示意下三名保全人員擋在溫禮安面前。
此時,黎以倫心態有點微妙,那種微妙心態應該源自於身份所帶給他的優越感,那只是一名看起來年紀不到二十歲的汽車修理廠學徒。
目光不經意往左邊一掃,那女孩還站在那裡,女孩名字叫梁鱈,名字倒是符合那種人如其名,類似於叫梅的女孩會讓人聯想到堅強。
不久之後,女孩的名字在黎以倫眼中有了新的譯意。
鱈:極寒地帶,深海生物,潔白如雪。
為什麼那天會特別想秀自身身份的優越感、以及目光會不經意去找尋女孩的身影,無非也是在那麼猝不及防間掉進那水濛濛的眼波底下。
當天那份微妙心態也許可以解釋成:想在自己心有好感的姑娘面前凸顯能力。
擋在溫禮安和塔婭之間的三名身材強壯的男人足以構成一道不錯的防火牆。
溫禮安臉上沒顯示出任何情緒,倒是那位小男孩小小的拳頭頻頻打在三名男人身上,幾下之後被那位叫做梁鱈的女孩給拉住了。
&些錢的去處我們也懶得去追尋,但……」黎以倫一把表情不安的黎寶珠攬到跟前,讓她更靠近溫禮安,「但我們家寶兒說了,想請你參加她的生日會,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出現在她生日會上,你應該也知道,這裡的人只認錢,從警察、到公務員、到打手,哪怕你在我妹妹的生日會上表現出一丁點的不甘願,我保證,麻煩事會無休止找上你,乃至你的親人朋友。」
&百分之百肯定我會出現在你妹妹生日會上?」溫禮安側過臉來>
&想不出來你不出現的理由,」黎以倫聳肩,目光再次從梁鱈的那個方位輕飄飄掠過,落在溫禮安臉上,「在十幾分鐘前,你的心上人、還有據稱你哥哥戀人的人都信誓旦旦說你不會出現。」
&應該把我妹妹請你去參加她生日會這件事情當成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也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當我在你這個年紀時曾經鬧過絕食,現在再回想當時我都忘了是為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那空著肚子的六十幾個小時只體會到一件事情,驕傲不是麵包。」
溫禮安露出自出現後的第一次笑容,牙齒整齊潔白,配上清澈眼神,有著特屬於大男孩的那種乾淨透亮。
&與驕傲無關,」往左側移動幾步,溫禮安和黎寶珠變成了面對面,「你喜歡我的聲音?那種感覺我想我理解,喜歡的聲音再加上那樣的舞台形象,在某一個瞬間讓你產生了不顧一切的念頭,它們在你心目中二者不可缺一。」
&如所謂你喜歡的聲音配上平淡無奇的形象,又假如那樣的形象配上一副普通嗓子,你也不會盲目地把一疊疊鈔票交到素不相識的人手上,因為你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你做出那樣毫無理智的事情,更別談把一個人弄到這裡來以此作為威脅了。」
&黎寶珠看完溫禮安,又去看麥子高,最終垂下眼帘。
&果說,我只是不想在你生日會上潑你冷水而已呢?」
&麼……什麼意思?」黎寶珠抬起頭。
&不要我給你來一段清唱?」
黎寶珠差點把頭點到膝蓋上了。
黎以倫大約猜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類似這樣的事情在娛樂場很普及,要遇上那種臉蛋漂亮又能唱的藝人機會並不多,為了利益他們索性玩起移花接木遊戲,臉蛋漂亮的人在台前,會唱歌的人在幕後,這類事件被稱之為「假唱。」
果然,溫禮安小段清唱之後,黎寶珠呆若木雞,溫禮安的聲音倒是不難聽,可歌唱技巧、節奏感讓人不敢恭維。
目光再次不經意地往某一個方向,梁鱈在距離溫禮安差不多五步左右所在處站著,沒有了楚楚可憐表情的一張臉淡得如鑲在白紙上的人像,這周遭發生的一切仿佛和她沒任何關係。
&讓這張臉笑逐顏開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景象。」這個念頭忽如其來,而且如此莫名其妙。
呼出一口氣,現在不是研究別的女人的時間,現在是應該安慰自家妹妹的時間,不過已經有人先代替他做了。
&認為這樣更好,就當黎寶珠十八歲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一場失誤,列車還有偏離軌道的時候。」麥至高理出這樣的一條思路,「把他們放了,我晚上請你吃大餐,吃完大餐我們出海去,海風一吹再睡上一覺,什麼事情都煙消雲散,寶兒……」
話被黎寶珠厲聲的「溫禮安,你是故意唱走調的」打斷。
溫禮安和麥至高要了手機,撥通手機號,之後把手機交到黎寶珠手上。
幾分鐘後,手機從她手上掉落,躺在地上的手機揚聲器傳來了清透的嗓音,那應該是讓黎寶珠一條街一條街找尋的聲音。
此刻黎以倫有點理解自家妹妹,那樣的聲音配上溫禮安的形象,對於女人們來說足以構成一場傾城之災。
撿起手機的手和人一樣,修長乾淨,讓人怎麼也無法把這雙手和修車工廠學徒聯繫在一起。
溫禮安把手機交到黎寶珠手上:「你朋友說得對,列車也有偏離軌道的時候。」
這話從溫禮安口中說出來效果和麥至高天差地別,黎寶兒接過手機,低低叫了聲「溫禮安。」
他目光落在黎寶珠臉上,微微笑開,笑容透亮。
&剛說的事情你願意幫我保守秘密嗎?要是讓俱樂部老闆知道我把這件事捅出來,我會被掃地出門。」
&意,原意!我發誓!」淚水還掛在臉頰上,手已經舉在半空中。
溫禮安笑容加深:「如果你喜歡的話,你生日那天可以到俱樂部來,我也許可以說服他們把當天晚上的歌曲改成生日歌,你想讓我那樣做嗎?」
第一次點頭還有點遲疑,第二次,第三次點頭已經像鼓錘。
&你現在能把我朋友放了嗎?達也已經餓了一天,等著姐姐給他做飯。」
&然,當然,」黎寶珠嘴裡忙不送應承著,幾個箭步,一把推開那幾名保全人員。
在黎以倫帶有警告意味「黎寶珠」中黎寶珠停下動作,綁住塔婭的膠布已經解開了一半,「二哥……」眼裡打著問號。
&前我們還不確定溫禮安說的話可不可信。」黎以倫用這樣的話來回答妹妹的疑慮,頓了頓,又添加一句,「為了這件事情,我可是耽擱了不少行程。」
目前,也仿佛只能拿這個來理解自己的行為了,擱下手頭上一切事情大費周章,結果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
這話如果仔細聽可以聽出那麼一點點心虛。
避開黎寶珠的質疑目光,目光無意識往著某一個方向,那張臉依然保持著之前的模樣,涼涼淡淡。
收回目光,目光無意間觸到另外一束視線。
皺起眉頭,黎以倫有種被逮了個正著的感覺,溫禮安的眼神讓黎以倫很不舒服,宛如他是那位處於屏幕外的人一樣,以一種看戲的心態看著屏幕里發生的一切。
黎以倫得承認,他此時心裡有點心虛。
好吧,不可否認地是梁鱈有很不錯的身材,單是幾眼,他就可以確定那是可以在某種時刻可以給人帶來驚喜的類型。
有些女人,因為自身的好身材著衣花樣百出,和這類女人上床幾次之後會顯得興致缺缺。
但有些女人會在或有意、或無意間用再尋常不過的衣著來掩飾自身身材的優點,通常這類女人會給男人帶來無盡的驚喜,這類驚喜是一種額外份額。
就是那份心虛使得黎以倫最終以一副對自己妹妹愛護有加的好兄長姿態說出「好吧,這是你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以一位商人的角度來看,放這些人離開更符合利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9s 3.55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