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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的鉤子看鐵鋒吃了自己的雞蛋,十分的高興,自己也拿出雞蛋和已經冷的發硬的饅頭,開始吃飯。
發硬的饅頭被掰開,鉤子把剝好的雞蛋放進去,一夾!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鉤子也累了,鉤子靠在二叔的身上閉上了眼睛,他的手臂卻抱著父親的骨灰盒很緊。
不單單是鉤子,所有人都非常的勞累,車廂很快安靜了下來,只有呼嚕聲。
鐵鋒吃了雞蛋後,掏出壓縮餅乾掰下來一塊,送入嘴裡,拿起水壺喝口水,眯起了眼睛,然而他一直戒備著此刻在車廂內已經聚在一起的青年。
三個青年嘀咕著,但鐵鋒耳聰目明,雖然聲音很小,鐵鋒卻聽得清清楚楚。
甲:『有個當兵的!』
乙:『不好下手!』
丙:『要不找老大?』
甲:『老大那邊恐怕已經動手了,四哥在隔壁,剛剛跳了火車。』
丙:『那怎麼辦?』
乙:『不急,等那個當兵的睡著了,再靠近那個小子,那骨灰盒裡可有不少錢。』
很快甲乙丙分散開來,甲緩緩靠近鐵鋒,這是盯梢,關注鐵鋒的一舉一動。
鐵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後背靠了靠,仿佛在換個姿勢睡覺讓自己舒服點。
這個時候,一個帶著解放帽子的青年,走到了這個車型,看著是順便路過,瞅了瞅鐵鋒,鐵鋒警覺,眼睛睜開一條線很不明顯,看了過去,不僅心中疑惑,那人好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甲乙丙驚訝的看了看帶著解放帽子的青年,不經意間這青年哼了一聲,甲乙丙的腦袋一縮,不過這青年走過鐵鋒身邊後,眉頭緊皺了起來。
走過車廂後,停下來點燃一根煙,他努力回憶著,深深吸了一口,陡然身軀一震:「是他!?」
此刻這帶著解放帽子的青年,吹了吹口哨,車廂里聽得很清晰,卻沒有什麼凸凹,不過那三個青年互相對視一眼,緩緩的離開車廂。
此刻鐵鋒猛然睜開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剛剛那個帶著解放帽子的青年是誰?:「小偉!」
鐵鋒毅然記得,自己當兵之前第一次偷跑,在家鄉的火車站遇到的就是他,當時他是被父母趕出來的,也名言告訴鐵鋒,他要混社會。
果然這小偉踏上了這條路,看那三個青年的反應,恐怕曾經那個小偉,如今短短的時間已經手下有了一幫兄弟。
鐵鋒沒有猜測太多,凝神靜聽,看看曾經那個被父母逼著離開家鄉的偉哥,如今混到了什麼地步。
甲:「大哥,實在不好動手!四哥已經得手跳車了。」
丙:「都怪那個當兵的,年關的時候我們就吃過虧,這一次又碰到了。」
乙:「是啊大哥,怎麼辦啊?」
偉哥看了看鐵鋒所在的車廂,臉皮抽搐了一下:「點子確實是扎手,賊不走空!當兵的警覺性都高,不好對付,不過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等等吧,如果實在點子太硬,立即跳車,記住不要傷害那個當兵的,要是出了事兒,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甲:「大哥,要是迫不得已,我就捅他一刀,管他呢?上一次碰到當兵的,五哥現在都沒有下床呢。」
「不行!不能傷害這個當兵的,娘的!算老子倒霉,這小子跟我是熟人,我一動手恐怕他就能認出我,到時候你大哥我還想不想回家了。」偉哥咬著牙說道。
甲乙丙眼睛一瞪,驚訝不已,還有這麼巧的事兒,他們當然聽得出來,那個當兵的是老大一個地方的人。
鐵鋒聽到後,對偉哥的做法心頭還是感覺一暖的,打了個哈欠,起身向偉哥的方向走去。
車廂的吸菸區,偉哥就在這個地方,鐵鋒假裝上廁所,突然嗯!?一聲,故作驚訝道:「哎!?你,你是,偉哥?」
偉哥也一臉的驚訝,立即露出激動的臉色道:「是鐵鋒兄弟啊,嘖嘖,還真被你老爹逼著當了兵了?」
「哎!那又什麼辦法,要不然跟著偉哥出去,有您照顧著,我現在早就發財了。」鐵鋒遺憾道。
「瞧你這說的,當兵可比外邊混好!」偉哥說著,對著甲乙丙使了個眼色,現在正是動手的時候。
不過鐵鋒怎麼可能放他們過去,不懂聲色的擋住門口說道:「偉哥啊,你不介紹介紹,看起來是你的弟兄啊。」
「哈哈哈,這個這個啊!哎,都是道上混的,跟著混口飯吃,這世道可亂著呢。」偉哥嘆息說道,拍了拍鐵鋒的肩膀,看著鐵鋒這身軍裝,不由的流露出羨慕。
如果可以,他也能當兵,何必過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
「偉哥我知道你現在幹什麼?給個面子,別動手了。」鐵鋒突然說道,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偉哥一愣,甲乙丙的身軀也是一震,而偉哥看著鐵鋒,暗道原來他一直記得,暗嘆一聲,說了句:「再會!以後好自為之,一路上不只是我們這些人,還會陸陸續續上來很多。」
「謝謝偉哥!」鐵鋒說道。
偉哥苦笑著搖搖頭,不過突然腳步一停,轉身說道:「鐵鋒!如果有一天,你的槍口對著我的時候,繞我一命,這個你拿著,干我們這一行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後面的路你小心了。」
偉哥拿出一把匕首,遞給鐵鋒,鐵鋒身上沒有武器!他也知道後面的路危險,雙拳不敵四手,也就接了過來,同時也算是答應了偉哥的請求。
「後面會有一個叫老虎的上來,他們那伙人有幾個人很能打,練過!年關的時候殺死過鐵警還有一個當兵的,不到萬不得已你躲著點。」偉哥擁抱鐵鋒,低聲在鐵鋒的耳邊囑咐道。
鐵鋒嘿嘿笑了起來,回應道:「會的。」
偉哥這才帶著甲乙丙走到車窗前,相續跳了下去。
鐵鋒看著那扇窗戶,嘆息了一聲!下一次相見,他真的希望不要碰見偉哥,雖然偉哥做了惡人,但鐵鋒知道,為了出頭,他毅然的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大哥上廁所了?」鉤子問道。
「別睡著了,把你的東西拿好。」回到座位鐵鋒坐下來,嚴肅的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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