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萬起!!!!!!!)
「只要我記得,媽媽的樣子,媽媽的味道,媽媽的話,就很滿足了。」月的聲音很低,羞澀而靦腆宛如初醒的孩童,「每年爸爸都會帶我們去看媽媽,媽媽真的好美,連葉雅阿姨都比不上那個她,就像好大好大的湖,純白的一眼望不到盡頭,彷佛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只想靜靜地在那裡看著她。」
彷佛受到感染,呆呆地望著月,看著安靜的少女微斂著雙目,烏黑的睫毛掩住純黑的眸子,過了好久才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月。」
「才不是的。」月抬起頭,羞澀而靦腆宛如犯錯的孩童。「月素來很笨的,父親的作業,總是完成不了,要比別人多用好長時間。」
「你父親會打你嗎?」好奇地詢問,「完成不了的話。」
「打倒從來沒有過。」月的臉上紅暈又生,聲音細若蚊鳴,「可…可他會笑我的。」
笑,這位父親真的頗有意思,不覺又去了幾分惡感。
突然,月輕嚀一聲,全身的火焰開始了不安的攪動,顏色逐漸變深,成了淺藍。「終於覺醒了啊,本源之火。」月站了起來,全身的藍焰搖曳紛飛。
雪依舊在下,但此刻的雪花落在飄花的身上卻彷佛被藍焰生生吞噬,湮滅無痕。四周從未停息過的繽紛花朵,此刻更加繁密地盛開,須臾輪迴。
「本源之火?究竟是什麼啊?月」
月沒有回答,伸手取過那個木匣,略一抬手,一道藍色火焰托著淡白色的木盒直直送到我的面前,藍焰中的白衣的女子帶著恬淡的微笑,「再吃一點點心吧,昕。」
略帶疑惑,立起拿過木盒,還有多半盒點心,隨手選了一個,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你還沒回答我呢,月。」
口中酥脆香甜,滋味一層層化開,別樣美妙。與此同時,月已然回答。「本源之火是父親對它的稱呼,萬物溯源,嫡者為宗,便是指我與火的從屬。」平靜的語調,卻帶著無上的威嚴,不似那個往常的少女,而是,宛如君主的氣息。或許,這才是身為公主的月。「分歲這天正是本源之火最活躍的日子,也只有這樣,我才有可能布下這個焰之領域。」
火焰越發清澈與深邃,竟成了純粹的冰藍色,幾乎已看不到裡面的白衣,只有月純白的面孔還清晰可見,只是唯美之餘,卻添了幾分令人不可直視的壓迫感。
雪花靜靜地飄落,地上的積雪已沒過腳踝,但沒有絲毫寒意,在火焰的環繞下,溫暖地前所未有。
「妹妹在叫我了。」
月突然輕輕出口,唬得我來不及咽下第三塊糕點,便四處張望。幽深的夜色下,無數的藍白花朵競相綻放,卻沒有一個人影。
回頭看時,飄花不知為何,再次蜷坐起來,雙手交叉抱住肩頭,微閉著眼眸,藍顏膨脹了數倍,將她嚴嚴包裹在裡面,聚合的火焰輕燎過我的臉頰,暖暖的,帶著微微的灼熱,卻不甚疼痛。
仍可清晰看到月的身影,她勾著頭,依在手臂交疊處,帶著極暖的微笑,髮絲垂下,遮住了雙眼。
與此同時,那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也在聚集,幾乎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被包裹入眼前這位單薄的少女,讓人幾乎不敢相信。
這樣似乎過了許久,也似乎只有一瞬,約摸五塊點心的時間,藍焰退去,月重新站立在眼前,冰藍色的火焰淺淺覆蓋在表面,如綾紗一般。
「你剛才怎麼了?月。」
「和妹妹的一個約定。」月微笑著回答,神情恢復了往常。「已經完成了。」
我愣愣望著月,嘆息,「現在的你,差不多強大到足以媲美神祗了吧。」
月伸手在左臂微微一拂,藍焰燎過那道傷口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轉瞬如初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然後月方沉思作答:「此刻的月確實已超越太微天境,擁有挑戰神祗的力量。」
藍色菱紗下的女子恬淡微笑,「只是,這終究是分歲方可啟用的力量,這種不穩定的力量自然落了下乘。」
「況且,這個焰之領域的真正目的,正是為了清除我體內每年積聚下來的本源之力,唯有這樣,方可限制自己的過快成長。」
「為什麼呢?努力變強,不是可以守護更多的人麼?」我想不通。
「誠然,本源之力強大到足以肉身成神,但這樣的力量並不值得慕艷,比如月的本源之火,那些暴躁的火焰精靈作為最純粹的火焰之力確實對月助益良多,但假若自身力量不足,則吸收的本源能量中夾雜的各種情緒卻會影響自身逐漸侵蝕神智。」月鄭重解釋。
「好了,不多說了。」月從貼身小囊中取出一物,拈在指間望著我微笑。「家鄉舊俗,分歲者要準備歲禮的,能與昕度此雪夜,月深感欣慰。」
「請昕收下月的這份薄禮。」說著月雙手交疊鄭重捧著一物遞予我。「請幸勿棄。」
我定睛望去,在月交疊的冰絲手套之上柔和的藍色火焰包裹著一枚圓形的透明幣狀物,感受不到它的任何氣息,奇怪之極。
想了想,依樣交疊雙手讓月打開雙手將幣狀物小心掉落於我的手心,我拿起才發現竟當真是一枚透明的硬幣,三分之一手掌的大小宛如鑽石般質地上正面精雕著薔薇紋飾,並浮出一個精美花體「1」字,而背面則是一個巨大的園林浮雕,其精緻完美令人嘆為觀止。
「這是?」我雖驚詫這枚硬幣的精美,但仍不解其意。
「這是我們之間流通的貨幣,大家喚作流蘇。當然這枚有些特殊,以後你便會明白它的含義。」月微笑解釋,「它是天意居的憑證,你現在只要知道,我現在已認同了你。昕。」
「願不願意,做我的友人,永不欺騙,永不背叛,執手前行,做彼此生命中支撐的一臂,直到共同生命的終結。」月舉手為印,鄭重詢問。
我看著認真的月,明白這非是夢幻,閉目回答。「我願意。」
月微笑著捂住心口,「多謝昕,我方才,真的害怕昕會拒絕。畢竟這是月第一次與天意居之外的人結這個約誓。」
接著月端起放置已久的木曳之杯,示意我拿起另一隻,「該喝分歲酒了哦,要記得說祝酒辭哦!」微笑著。
祝酒辭?是什麼?
未待我思明,月已右手握杯,左手在上護住杯沿,優雅貼近嘴角,側頭微笑出口。「縱得泰帝千杯釀,難易分歲一縷香。請。」
詩嗎?大概。
依樣持杯,脫口而出,「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
一飲而盡,清涼的液體划過喉間,但滋味依然在口中漾開,無法想像的甘澈與香醇,一層層的擴散,經久不絕,只一杯,全身便飄飄然起來,懶懶的立在原地,彷佛已經醉了。
月也已飲盡杯中之物,但仍顯得神定氣完,只是唯美的面容泛起淺淺的暈紅,白衣的女子微笑著問:「昕你方才對的那句詩,大巧不工,氣魄雄逸,似也是陶然的手筆,只是未曾聽過。」
話音未落,月無意間瞄過我的木匣,微微色變,「昕,你,你都吃完了。」
「沒啊。」儘管全身都倦倦的不想動彈,但還是將木匣遞還給月,「特意給你留的。」
對面的少女臉漲得通紅,氣急跺腳,「平時怎麼沒見你吃這麼多,像誰不好像阿軼。」
腦袋沉沉的,坦白回答,「好吃。」
「你……」月被我搞的說不出話來,隨手打開木匣,臉上不覺露出笑意。
白衣少女身上的火焰逐漸退去,然而周圍的一切如常。
纖纖素手拈起一塊點心,送至口前,輕輕咬開,月微笑著,說了一句話。
彷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餘下月純白的身影。
「昕,能夠遇到你,真的,好高興。」
極低極低,似乎連我也聽不到,輕輕回答。
「我也是的。」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6s 3.589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