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絲網南面……也就是墮龍山脈這一邊,現在屬於大興。鐵絲網的那一邊,則屬於東渦。
鐵絲網那一邊直到大海,本來也是大興的,後來有那麼一天,大洋上的那個國家的軍隊來了。大興的軍隊沒放幾槍便是慘敗。最後的結果就是把鐵絲網另一邊富饒的土地「租了出去」,租借時間為99年。
帶刺鐵絲網的南面,那條黃泥路上,一輛汽車正搖搖擺擺地走著。車上有三個人,一個司機,一個老人,還有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
老人和少年的關係是父子……不是親父子。從兩個人的著裝來看,其家世頗為殷實,在大興的社會體制中,至少屬於中下層。
老人和他的兒子剛從海外歸來,現在正在趕往綠洲市。
據說,他們去海外,是秘密會見一個人……一個很神秘的人。
西峽戈壁灘的天空,昏黃一片,又起風了。
車上的老人沒有注意到天空的變化,他看著遠處的鐵絲網,一個勁地搖頭嘆息。年輕人們或許不知道那道鐵絲網意味著什麼,但他作為過來人,他豈有不知?他知道這平靜只怕持續不了多久了。
鐵絲網那邊,不住傳來士兵操練之聲,而鐵絲網這邊,卻是一片安靜。
少年虛弱地靠在椅背上,臉色煞白。可這還是掩藏不住他眉間的自信和英氣。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氣質,只有那些經常備受人關注的人,才會出現這種氣質。或者說這叫做貴氣。
少年不普通,因為他就是蕭暮雨,立德榜上的名人。他有這個實力自信。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大興的驕傲,大興帝國未來的頂樑柱。其他的天才在他的面前都會黯然失色。他的父親……也就是那個老人,則是一個大學者,名叫蕭笑。
但現在的蕭暮雨,明顯不在狀態,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從海外歸來之時,在那艘大船上,有人截殺他和他的父親。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他想,或許和這次的海外之旅有什麼關係。
風又開始呼呼地刮著,車卻停了下來。
司機嘀咕了一聲,踩了剎車,拉開門跳了下去。黃色的風沙立刻湧入,蕭笑只能將車門關上。心中卻也開始咒罵,如果不是那幫龜兒子,東渦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這裡又怎麼可能會空禁?如果不是空禁,那他們現在還會這麼苦逼?
凌厲的風聲中,發動機的引擎突突地叫著。車子不可能拋錨,應該是撞著了什麼。可外面的風沙相當大,根本就看不出撞到了什麼。
司機下去了許久,卻是遲遲沒有上來,也不見得外面有什麼動靜。
蕭笑微微皺眉,小聲嘀咕道:「這麼久了都不見蹤影,該不會是被風給吹走了吧?」
沙漠上的風很大,就算吹走一個人,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特別是在這個戈壁灘里。
這個地方原本是沒有路的,原來的路在山的另一面,只是現在那條路已經被東渦控制,大興的人不能再使用。所以就出現了現在這條路。
蕭笑帶上防沙鏡,拉開車門,消失在了狂躁的風沙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僅司機沒有出現,連蕭笑也沒有再次出現。車上的蕭暮雨開始不安。
他咳嗽著,抓住椅子的靠背,緩慢地移動到了車門邊。
他沒有馬上打開車門,而是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然後,平靜地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場景很詭異,蕭暮雨卻沒有任何的畏懼和退卻。他是蕭暮雨,就算是受傷,他也是蕭暮雨。就算他還只是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年,可他還是蕭暮雨。全國立德榜第八,綜合實力已經達到四級。他是天之驕子,無數人的期望,他可以被打敗,但不會退卻,更不可能害怕!
黃沙撲面而來,視線極度受阻。一米之內的物體,都只能看出一個輪廓。
汽車的外殼上,早已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看不到一個人,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詭異的風沙聲,詭異的安靜。
他站著不動,他知道不是沒有人,而是人都躲著了。
一記悶棍聲,躲藏在呼呼風聲中,撕破昏黃,直擊蕭暮雨。
不是從前面發動的攻擊,而是從後面,這是偷襲。可也算不上偷襲,只是一個人在自作聰明罷了。他是蕭暮雨,怎麼可能被一個境界比自己低的人偷襲?就算受傷,他也不是一個可以被比自己境界低的人偷襲的人。
他輕輕咳嗽一聲,左手的手帕接住吐出來的淤血,右手反手抓住身後偷襲來的悶棍,一側身,順勢將悶棍往前一推,右腳伸出,勾住偷襲之人的腳踝。
一聲悶響,眼前的塵土陡然炸開,一個人出痛苦地在地上扭曲。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身上穿著陸軍的軍裝……那是一種塗著迷彩的輕便式外骨骼動力系統,俗稱機甲!
蕭暮雨有點而兒意外,這點意外很快就變成了憤怒。
他的憤怒不是因為這個人偷襲他,也不是因為對方有可能綁架了自己的父親,而是因為對方是一個軍人。
東渦的軍人……這是民族仇恨的憤怒。
其中還有一種憤怒,那是對大興軍隊的憤怒……那是失望的憤怒。
鐵絲網南面,是大興的地盤,東渦軍人卻肆無忌憚的跑了過來,大興軍隊在風沙中鴉雀無聲。難道丟了東南雪嶺以東數千公里肥沃土地還不算,現在還打算將東南雪嶺以西的赤沙州拱手相讓?
這是一支無用的軍隊,這是一個無能的政權!
蕭暮雨沒有給對手任何反擊的機會,他也不可能給對方任何的機會。就算是這個東渦士兵的境界還不到一級,可他一旦反擊,其攻擊力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輕易應付得了的。
他的手往前一探,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從衣袖中鑽出,就欲刺向東渦士兵的咽喉。可就在匕首將落未落之際,他突然住手,匕首一閃,消失在衣袖中,修長的手指穿過胄甲和頭盔的縫隙,精準地點在在了對方的後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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