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冷靜的燃燒那封信的時候,那個癱軟在地的女孩一直都處在呆滯之中,眼裡的驚恐至始至終都沒有消失。
待得那女人收拾完了地上的灰塵,想要去拉女孩時,女孩一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鬼,搖著腦袋,驚恐道:「不要,不要,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口型就只重複這幾個字,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發了瘋一般的跑出去。
女人見狀,也連忙追了出去。
看到這裡,周曉馳應該明白了什麼。
他唏噓一聲回頭看著身邊表情僵硬的老者:「那麼,鍾老先生,您不是因為患重病死亡的了?」
鍾元凱搖搖頭:「我患有嚴重的老年肺部感染疾病,如果她不動手,我最多也只有兩周的時間了。」
「她這麼做是為什麼?還有那封信?」周曉馳問道。
鍾元凱緩緩道:「那是我立的遺囑,我有兩個兒子,老大叫鍾天策,老二叫鍾天洛,她叫溫子清,是老大的媳婦,我的大兒媳。」
「年輕時,我跟我老伴在一個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兩歲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老大鐘天策,次年,親生兒子老二鍾天洛就出生了,不過我老伴因為生老二,難產而死,所以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年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和我之外,就沒人知道了,就算老大,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就這樣,這個秘密我守了五十多年,直到這次病重,我知道我活的時間不長了,一開始我也很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大?我糾結了很長時間,最終,我還是寫下了這份遺囑,把老大的身世寫進了遺囑里,因為老大和老二這個時候都不在國內,一直在國外忙生意,我害怕他們回來時見不到我了,所以我才寫下遺囑。」
「在我病重期間,大兒媳溫子清一直都在照顧我,就連孫女小艾得知我病重也專門從國外回來一起照顧我,那份遺囑我沒打算告訴她們,我托人找了一個律師,本來是要交給律師的,如果我死後,我兩個兒子回來,律師才會將遺囑公布。」
「只不過那天律師還沒來,我大兒媳幫我整理床鋪時就發現了遺囑,她看完遺囑後就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偏心?就算老大不是我的親兒子,也不該這樣對待他們。」
「就這樣,我大兒媳那天就壓著我的喉嚨,我就不停的咳嗽,最後咳出了血,一口氣上不來也就死了。」
「這一幕被我的孫女小艾撞見了,我最後聽到她的聲音,她在說:媽,你在幹什麼?」
周曉馳奇怪道:「你在遺囑里到底說了什麼?導致你這個兒媳狠心將你給害了?」
鍾元凱緩緩道:「除了說老大的身世之外,就是華鼎國際董事長之位以及股份的繼承,我把董事之位以及手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轉給了親兒子鍾天洛。」
周曉馳明白了:「難怪,是我我也狠心,你病重期間,人家一直照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玩這麼一手,大兒媳肯定不樂意了,憑什麼呢?老大就算不是你親生的,你也把他當做親兒子養了五十多年,突然把這麼大的家業轉給自己的親兒子,老大會怎麼想?假如老大看不到這份遺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讓他想一輩子他都想不明白。」
鍾元凱道:「是我的疏忽,其實我也不想的,不過人都是自私的,到了臨死那一刻,真正的想法才會湧現出來,大兒子不是我鍾家的親骨肉,沒有鍾家的血脈,鍾家的家業不能讓他繼承。如果按照規矩來的話,繼承權肯定是長子為先,這也是我立遺囑的原因,大兒媳發現了,她寒心也是正常的,如果這份遺囑被公布了,老大肯定就會因為社會輿論以及鍾家方方面面的各方因素被排擠,甚至會被董事會要求收回手中的股份。」
「你這是坑兒子啊,你也太坑了。」周曉馳無語的搖了搖頭。
鍾元凱繼續道:「所以我在遺囑里說得很清楚,老大繼續享有手中的股權以及華鼎國際總裁的職位,老二隻不過是繼承我的股權升任董事長。」
周曉馳無奈一聲:「鍾老先生啊,您這是人老了,也變得愚昧了,您想想啊,短時間內雖然別人會因為您的遺囑去遵照執行,不過時間長了,您所說的那些擔憂還是會出現的,老大會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常常被困擾,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也會因為這樣的原因產生不是鍾家人的心理,會有自卑感的,這對他們以後的影響是很大的。而老二呢,知道了老大的身世,但凡老大做點什麼,老二會不會以為是老大想搶鍾家的家業?長此以往下去,他們的兄弟感情會出現裂痕,最終可能會因為爭家產直到決裂的地步。」
「他們兄弟從小感情就好,應該不會的。」
「那是他們以為是親兄弟,一旦知道不是親兄弟,那每種可能都會發生。」周曉馳道:「你大兒媳也許就通透這一點,所以她知道了真相才會害了你,並且燒了遺囑,讓這份真相永遠被掩埋。」
「而您孫女…」想到徐穎所說的鐘艾的情況,周曉馳也徹底明白了:「您孫女由於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把您給害了,還看到了遺囑,一時接受不了,所以現在已經精神失常,還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的症狀。」
鍾元凱緩緩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是我自私了,考慮不周,所以即便她害了我,我也沒有太過責怪她,我現在只有一個心結,要讓老大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您想讓我做的,是要把您的遺囑公布出去?」周曉馳問道。
鍾元凱微微點頭。
周曉馳很糾結,剛開始看到溫子清用小動作將鍾元凱弄死的時候,他還以為溫子清是個惡婦,但是聽了鍾元凱一席話下來,他反倒有點同情這個溫子清一家了。
豪門裡爭家產反目成仇的事也不是一樁兩樁了,特別是這圈子裡的貴婦們,拜金不拜金,他倒是難以衡量,但是永遠都不要用正常思維來挑戰她們對財富渴求的底線。
否則她們瘋起來,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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