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心湖公園很大,有很多小景觀,荷花池就是其中一處,是從鏡心湖分流出來的一片小河塘,每到夏季,這裡的荷花是開得最鮮艷的,而現在雖然是荷花的凋零期,不過還是能趕上看最後一波的。
荷花池的遊人已經不多,周曉馳和徐穎沿著荷花池邊沿一邊走也在一邊四處觀望,尋找鍾艾的身影。
岸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張長椅,都是供遊人累了之後休息用的,兩人穿過一排柳樹蔭後,終於看到不遠處一張長椅上坐著一個安靜的女孩。
從背影上徐穎一眼就認出那正是鍾艾:「她在那。」
兩人連忙走過去。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靠近,坐在長椅上的女孩回過頭來,然後燦爛笑著對徐穎打了個招呼:「徐醫生。」
「鍾小姐,你來得倒是很準時。」徐穎笑著繞到長椅上跟她並排坐下。
「我也就剛來沒一會。」鍾艾回了一聲,然後好奇的打量了周曉馳一眼。
徐穎介紹道:「他叫周曉馳,是我的……朋友。」
「是徐醫生的男朋友吧!」鍾艾聽徐穎停頓的語氣,笑了笑:「我對周先生有點印象,好像有一次在徐醫生的診室門口,我們見過面。」
「咳咳…」周曉馳鬧了個大紅臉,道:「沒錯,鍾小姐,你好,沒想到你的記性不錯。」
「你好。」鍾艾禮貌性的微微點頭。
徐穎道:「鍾小姐,我這次找你出來,主要就是想跟你談談心…」
說完,指了一下周曉馳:「他是我的同學,在心理學方面也有很深的研究,所以我這次找他來,也是想看看他對你的心理疾病有什麼見解,你不會介意吧!」
鍾艾搖搖頭:「當然不介意。」
倒是周曉馳在一旁,心裡不停的嘀咕:徐穎這小妞沒想到說謊話都說得這麼真。
徐穎又道:「這樣吧,你的情況我基本也都掌握得差不多了,要不就讓他先跟你聊聊,怎麼樣?」
鍾艾點頭。
徐穎連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曉馳。
周曉馳趕緊的坐下來,一本正經的道:「鍾小姐,我聽說你是剛從國外回來不久。」
鍾艾點頭:「我今年上半年剛去的加拿大,讀經濟學,因為爺爺病重,媽媽一個人照顧他辛苦,所以我回來幫媽媽照顧他。」
鍾艾的話剛說完,周曉馳就愣住了,旁邊的徐穎見狀,連忙示意他不用奇怪。
周曉馳只好問下去:「那你回來有多久了?」
「五個禮拜了吧!」鍾艾回憶了一下,語氣有些不確定。
「你是多久回來的?」
「九月十五號。」
「九月十五號?」周曉馳吃了一驚,今天是十一月三號,這不應該是六個禮拜了嗎?
周曉馳又連忙問道:「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
「十月二十六啊!」鍾艾奇怪道。
周曉馳看了徐穎一眼,他突然覺得是自己瘋了。
只見鍾艾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了日曆遞給周曉馳:「你看。」
周曉馳看了一眼,她的手機顯示還真是十月二十六。
懷著一腦子的困惑,周曉馳繼續問下去:「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有心理疾病的嗎?」
「不知道。」鍾艾搖搖頭:「我很健康啊,但是我媽媽說我有些心理疾病,要帶我看醫生,所以就帶我去找了徐醫生,其實我沒感覺自己有什麼心理疾病,只是媽媽和徐醫生都這麼說,那我也只好認為自己有這方面的疾病了。」
說完後,她看向徐穎:「徐醫生,我也知道有些人患有心理疾病自己沒辦法知道,我去你那裡做了這麼久的諮詢,我到底患了哪種心理疾病?嚴重嗎?」
「不嚴重。」徐穎笑著道:「你只不過是有些自閉心理障礙,不想想起某些事情而已,放心吧,只要你常出來走動走動,多接觸一些人,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這種心理障礙對你來說並不是不容易克服。」
鍾艾微微皺了皺眉:「可我媽媽總是擔心我一個人出來危險,所以經常都是讓我待在家裡,不讓我出來,就算是要出來,她也會陪在身邊,我這次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溜出來的,一會得在她回來之前趕回家,否則她知道了又要生氣了。她也不讓我去看爺爺,說爺爺的病已經有傳染性,不准我接觸,也不知道爺爺病好了一點沒有。」
周曉馳呆住了。
徐穎則是沒覺得有任何奇怪,問道:「那你是有多久沒見過你爺爺了?」
「三周了。」鍾艾答到。
周曉馳迷茫了,距離鍾元凱的死已經有四周時間了。
徐穎再問道:「那你最後見你爺爺,是什麼時候?」
「一號,也就是國慶那天。」鍾艾又答到。
周曉馳在一旁狂吸一口氣,鍾元凱是十月二號那天死的,在鍾元凱的夙願夢境裡,鍾元凱死的那天鍾艾明明在場,可她居然只記得一號。
徐穎對鍾艾道:「鍾小姐,你先坐著休息一會。」
然後她連忙把周曉馳拉到了前面荷花池的岸邊,在鍾艾聽不到兩人說話的距離下停下。
見周曉馳一臉迷茫的樣子,徐穎道:「不能再問了,我教你問的這些我之前早就問過她,一旦你提及她二號的事情,她就會發病。」
「啊?這是為什麼?」周曉馳眉頭緊皺,始終不明白。
徐穎道:「我第一次接診鍾艾的時候是九號,那天溫子清告訴我,她從二號就發病了,也就是在鍾元凱死的那天,之後連續一周鍾艾都處在恐慌,不安的情緒之下,精神極度脆弱,時常還從噩夢中驚醒,蹲在角落喃喃說著『不要,不要,不可能,不可能』,所以溫子清把她關在了家裡一周,直到九號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才帶她去我那裡諮詢的。」
見周曉馳還不明白,徐穎又解釋道:「也就是說,二號到八號這一周時間裡,正是鍾艾處在心理陰影里的一周,她不願想起,在情緒穩定下來後,在心理上就將這一周完全封閉了,溫子清在九號的時候鍾艾曾問過她那天是幾號,而發現了這個問題後,她就把鍾艾手機上的日曆給她調晚了一周時間,所以在鍾艾的心裡,一號過後,九號就是二號,而二號到八號的這一周已經被她封閉在了記憶里。」
「這不是失憶嗎?」周曉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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