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吞的身形慢慢凝實,又倏然消失不見。天地間墜雨茫茫,唯余流夜一人。
&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流夜的神情,是一點恍惚和說不出的茫然。她的目光,倏忽著落到一直懸在身側的圓球:「圓球……?」
圓球乖乖巧巧地看向她,神態如舊,但是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
極為熟悉的、理所當然的語氣:「主人叫我不說話啊。」
「……」流夜覺得,圓球可能有特殊的情緒調節功能。被它這麼一鬧,悲悵的情緒似乎沖淡不少,她不由想到當前種種:「雲吞……你認識?」
圓球高興地秒答:「認識!」
&為什麼會與我簽到契約?」
圓球眨了眨眼:「它為什麼不與你簽到契約?」
「……」流夜面無表情地跳過這個問題——圓球會將你拉到跟它同一水平線,然後用它豐富的經驗打敗你。「它為什麼不見了?去哪了?」
&受傷了呢,先前又消耗了太多力量,所以進入一花一世界陷入了沉睡。」
&花一世界?」
那個奇詭的空間?
流夜頓了頓,輕撫印記,進入其中,卻見裡頭大變模樣,竟是白茫茫的一片。仔細看去,便見地上仿若有雲氣鋪就,皎白間雲霧蒸騰。
同時,再也無先前的窒息之感。
圓球高高興興地飛轉了一圈:「雲吞用它的力量幫你改造了空間呢。」
&吞的力量?」流夜示意身上不息不絕的黑炎,「這也是它的力量?」
圓球搖頭:「這是你的力量啊。」
「???」
忽然流夜心念一動,運轉起無名功法,立時察覺到這黑色火焰:因之靈力太過充沛,溢散出來而物化成。
為什麼非要物化成這模樣?
心隨意動,黑炎忽然變作金輝燦爛的聖光,流夜整個人,便如披著金杏色的太陽光芒,滿是聖潔榮光。
&子!」流夜已經能非常熟稔地使用圓球牌鏡子了。
&好像太閃了一些?」心念再轉,又變成一身雪白的羽衣,層層冉冉,端的是華美精絕,繁複搖曳。
&像不太便於行動……?」
流夜照了又照,不甚滿意。正欲再做變化,圓球弱弱開口:「主人……這靈力不是這樣用的……」
&當然知道。」流夜撇嘴,「不然你給我弄件衣服來?」
哪知圓球摸出罪惡之書,撕下一頁遞給她。
不知是何材質的書頁甫一碰到,便倏地延展,覆上她整個人,變作一身漆黑的勁裝,物化的靈力沒有損其分毫。
&流夜瞧著扯了扯,一種微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我能控制它。可她試著如操控物化靈力一般操控這書頁,卻毫無反應。瞧見圓球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為什麼?」
圓球頗是躊躇了會兒,才小心翼翼道:「……你的力量太弱了。」
原來是力量弱……流夜稍奇怪圓球為何這副神態,但也沒甚在意。她沉心感受一番,發覺自身修為居然已有玄階中級。
而且,隨著物化在外的靈力緩緩淌入,重回玄階高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流夜便盤坐而下,運行起功法,將物化之靈力一一納入體內。
待靈力皆被斂入,她的氣息,赫然達到——
玄階高級!
雖然最初蘇流夜也是玄階高級,但現在的她,能打之前的十個不止。
&人!有人來了。」
流夜心中一動:「我如果躲在這個空間裡,是不是就沒有人能發現?」
&是啊。」圓球連連搖頭,「這個空間入口熔在你手上,這時它封口完善而強大;但是,當你也進入這個空間,它的入口就會落在地上,很容易讓人發覺……」
圓球的話沒說完,流夜已然閃身出到外邊。
開玩笑,一花一世界叫她吃了多大苦頭,哪能給別人撿了!
外間陰雲散淡,天光顯得明亮起來。遠方,有一個小黑點靠來。
流夜正想看個分明,那黑點一轉眼間已然輪廓清晰——
乃是一隻巨大的、其羽翼如寒刃疊成的銀色蒼鷹。
勒雲鷹騎!
流夜臉色微變。僉川以北不到百里,是王國關隘勒雲關。此關扼守利墨爾王國,兵力素來精銳。而勒雲鷹騎,乃是勒雲關駐守部隊中的王牌。
蘇流夜過往計劃偷渡國界時,一直憂心遭遇到勒雲鷹騎。
銀色的蒼鷹如離弦之箭衝到深坑中心,掀起的風浪直令碎石飛走。
&是這裡?」其上銀甲紫發的騎士眼如鷹隼般掃過遍地,躍身跳下來,稍感疑惑:「沒有人?」
蒼鷹「咕咕」地叫了兩聲。
&麼?你說原本看到有個黑衣服的女人?忽然消失不見?」
鷹眼銳利,尤其是勒雲鷹騎的蒼鷹,更是經過特別訓練,目可極百里。
「……」流夜便眼睜睜地看著那鷹騎士掏出一樣樣儀器,各般檢測起來。
這情景叫她有點犯怵:「真的……不會被發現?」
先前的動靜將這一片夷成平地,千里無遮。看到勒雲鷹騎的那一時,她就知道,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她的功法,在先前到達了第一層級,解鎖了兩式靈術——
如影!
化為影子,融入陰影,不可察。
一件流夜不認識的儀器忽然促急地閃起紅光。鷹騎士俯身對校了一番,轉身望向一處凸石下的陰影。
未做耽擱,騎士提起長矛,緩緩而徑直地走上去。
「……」
&
但還未到跟前,他手中的長矛,驟然被投出,直直扎穿陰影中心!
&
出人意料的,陰影毫無變化。鷹騎士不死心地湊到近前,將整片地方都犁了一遍,也仍未有絲毫髮現。
——功法靈術:影瞬!如影狀態下,可在陰影中瞬間移動。
唯一的缺點是,太耗費靈力。只是施展一回,近半個氣旋便被抽空。
不過這已然足夠。
流夜好整以暇地瞧著那紫毛鷹騎士對空氣一通操作,心想:現在總該放棄了吧?
卻見那騎士坐地思索半響,忽然面色極為鄭重而嚴肅地從懷裡小心摸出一隻瓶子。
那瓶不過手心一握,木頭塞子,模模糊糊的半透明叫人看不清內里是何。
回溯之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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