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詭談 第二十六章亂葬崗下的木屋

    「人就一輩子，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管什麼陰德不陰德的！」趙峰見到有些退縮了，立馬語重心長的勸導我。

    「退一步講，你這人自尊心極強，現在你兒子也好幾歲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的妻子兒子想想啊！如果你在這麼碌碌無為下去，在過兩年，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了！」要說之前的話，我還能有藉口安慰自己。但這話不同，深深的觸碰到我心中最脆弱的一根神經。

    我當時把心一橫，答應了下來，正如那句話一樣，富貴險中求。

    我和趙峰兩人買好工具，在他老家偵查了好幾天，確認晚上沒什麼人經過之後，在一個陰森的夜晚開始挖掘。

    很多孤墳，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已消失，深埋於地面之下。我們兩個不敢打手電，生怕被人發現。

    這大晚上的，本身我還有些害怕，這挖起來，也是一陣提心弔膽的。

    趙峰和我說過，挖掘的時候，不必挨排挖。每挖一處，若十鍬之內沒東西，就可以把土填上了。填上土之後，走斜線，然後在開始挖。

    第一天，我們兩個以失敗告終。

    孤墳是挖到了一些，但可能年代久遠的緣故，裡面的陪葬品早已不知遺落到哪去了。

    出師不利，我不免有些氣餒。第二天晚上，我們兩個又摸黑上了亂葬崗。

    可誰知，正當我們兩個挖的正起興的時候，一場大雨傾盆而至。我暗嘆天公不作美，和趙峰兩人拿起工具，摸黑跑下山。

    無奈的是，地下太滑了，我一個踉蹌沒站穩，頓時跌倒，同時將趙峰絆倒，我們兩個滾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我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全身上下，更是傳來一陣劇痛。趙峰也沒比我好到哪去，一臉咒罵著我，一邊不住的哀嚎。

    我抬起胳膊擋住額頭，又眯起眼睛打量起四周。眼前一片漆黑，冷風不斷的吹在我的臉龐上。

    我對這裡根本不熟悉，更不知道我和趙峰掉到了哪裡。

    就在這時，我驚訝的發現，在前方不遠處，隱約間亮光傳來。我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這才看清，那裡仿佛是一間小木屋，裡面似乎住著人。

    來不及細想，我攙扶起趙峰，然後，跌跌撞撞的朝著那間木屋走了過去。

    等我們兩個來到木屋門口的時候，趙峰突然間呆住了。「咦，我從來沒有聽說在亂葬崗有人居住啊」

    此刻的我，早已是落湯雞，當真是饑寒交錯。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他娘常年離家，這次要不是想來挖墳，你能上這亂葬崗都怪了。所以，你就不要那麼大驚小怪的了，你看看，這木屋看起來像是新建的，裡面燈火通明，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進去避避雨，在過一會，肯定得著涼！」

    說完這話，我轉身敲起木屋的門。「您好，打擾了，我們路過此地，沒想到下起暴雨，還望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避避雨。待雨一停，我們立馬就走」

    不多時，木屋的門開了，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一開始的時候，我被這老太太嚇到了。明明是夏天，老太太穿了冬天的棉襖，上面全是補丁，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當然了，這不是最重要的。那老太太一臉的皺紋，皮膚看上去乾癟癟的。兩隻枯瘦的眼睛，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詭異。

    「大……大娘……您好，我們兩個想……」我結結巴巴的開口了，話還沒說完，那老太太卻轉過身子，並不帶有一絲感情說道：「進來吧，不過你們的動靜不要太大」

    我當時那個不爽的，不過礙於形式，也不好說什麼。道了謝後，我和趙峰走了進去。

    這一進來，我就後悔了，這真的是屋子裡該有的溫度嗎？

    屋子裡十分陰冷，給我的感覺，仿佛是外界的三倍以上。特別還是現在，我的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那些寒氣，瞬間滲透到我的骨頭中。

    「哎呦，真他娘的冷！」趙峰沉不住氣了，哆哆嗦嗦的埋怨。

    我定睛一看，這木屋分兩個屋子，我們兩人所身處的，應該是外屋。這裡除了一張木桌，兩個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而剛才的那個老太太，似乎是進了裡屋。

    抬起頭，發現這屋子中安裝的是那種老式燈泡，雖然光線不怎麼樣，但照亮整個屋子還是綽綽有餘。

    我聽見趙峰的埋怨，無奈的聳聳肩。接著，一屁股坐了下來。幾乎是屁股著地的瞬間，我就冷不丁的蹦了起來。這椅子坐上去，像坐在一塊冰上一樣，本來我就夠冷的了，這下可好，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

    就在這時，一陣「吧唧吧唧」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兩個回過頭，只見先前那個老太太，慢悠悠的從裡屋走了出來。她的嘴裡叼著一個精緻的翡翠菸嘴，通體呈水晶狀，上面雕刻的條紋看起來栩栩如生。

    老太太抽的旱菸勁很大，直把我們兩個熏得直咳嗽。

    「我不是說過，讓你們安靜點嗎。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沒有禮貌」老太太沒有睜眼看我們，徑直的走到木桌旁坐了下來，同時，又「吧唧吧唧」的抽起煙來。

    這個時候，我總算有些明白了這老太太為何在夏天還穿著冬天的棉襖，感情是早有防備啊。

    「真不好意思，給大娘添麻煩了。您放心，我們兩個不說話了，您儘管休息！」我這麼多年的書，可不是白讀的，配合我那副謙遜的模樣，這話任何人聽了，估計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老太太依然沒有說話，背對著我們兩個，繼續抽菸。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的煙滅了。

    我試探著走到她面前，發現她的雙眼緊閉，顯然是睡著了。

    「這老東西的那個菸嘴，看起來是個好東西啊！」就在這時，趙峰拉著我走到遠處，在我耳邊說道。

    「你想幹什麼？」我瞪了他一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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