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他雖然是鬼,卻比那些三心二意,不負責任的臭男人好多了。小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怕這怕那,不敢跟他好,等他被別的女人,哦不,女鬼,搶走的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很久之後,當我想起她說的這句話,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只不過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顧祁寒對我的重要性。
我不想再跟王曉雅談論有關顧祁寒的事情,我安慰她說會想辦法幫她的孩子去投胎的。
按理說,小胚胎已經放下對王曉雅的怨恨,他應該去輪迴才對,但是他並沒有像葉莎劉浩他們那樣消失,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我又該怎麼幫助他去投胎呢?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上午上完課,我跟趙小可去圖書館借書,順便把我調查的這些事講給他聽,他罵我不夠意思,跟蹤王曉雅都不叫上他。
我無意間抬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拽了拽他的胳膊,低聲說,「這回我夠意思了,我們再跟蹤一個人。」
他一愣,「誰啊?」
我下巴一抬,示意他看迎面向我們走來的一對男女,男的英俊瀟灑,女的長髮飄飄,乖巧可愛,左手挽著男孩的胳膊,男孩正偏頭對她說著什麼,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我們。
我小聲說,「他就是任皓軒。」
「我嘞個去,他又勾搭上新妹子了?也太渣了,身為男同胞,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也為王心悅和王曉雅不值。
我們倆悄悄跟蹤任皓軒二人,七彎八拐,又來到了郝紅梅開的杏林診所,尼瑪,任皓軒那個渣男,該不會又是帶女孩來打胎的吧!
我怒火中燒,帶著趙小可,悄悄來到診所後面的窗戶前,可惜窗戶緊鎖,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勉強能聽到裡面有人說話,但是不太清晰。
趙小可眼珠子一轉,說他有辦法,讓我等一會兒。他輕手輕腳地離開,過了幾分鐘,帶著兩個玻璃杯子回來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把玻璃杯扣在牆壁上,耳朵緊挨著杯底偷聽,沒什麼聲音,估計郝紅梅正在給任皓軒帶來的那個女孩做手術,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姿勢都僵硬了,終於聽到郝紅梅說手術做完了,回去注意休養之類的,然後聽到腳步聲,還有任皓軒的聲音,他把女孩帶了出去,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幾分鐘後,他又返回了內室。
我聽到他問郝紅梅說,「還差幾個?」
郝紅梅說,「還差五個,沒想到你小子挺厲害的啊,短短三個月,就弄來這麼多懷孕的女孩,你還真是不要命地播種啊。」
「哼,要是你能湊齊一百個胎兒怨靈,我犯得著親自播種嗎?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臭小子,別以為你拜了那個老頭子為師,就能瞧不起我,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裡面呢,你媽那是沒有遇到我,要不然還輪得到你小子出來對我指手畫腳,我早把你變成胎泥面膜了!」
「靠,別跟我提那些面膜,想想就噁心。」
「呸,你懂個屁!那些胎兒在母體內成型,吸收著母體的營養,又沒有受過任何污染,是最純淨的肉體,把它們碾成肉泥,加上房事陽液和珍珠粉,那可是最補的營養面膜,敷在臉上,不但美容養顏,還……」
「我擦,你別說了,我快吐了……嘔……」
別說任皓軒,我和趙小可都快吐了。
又過了一會兒,任皓軒說,「說正事,後天就是師傅立下的最後期限,我們必須在這之前再弄五個胎兒,你那邊還有貨嗎?」
「還有三個,預約的是明天來做手術。」
「行,那兩個就交給我了,我問問我在網上交往的那些女孩。」
郝紅梅嗯了一聲,「這批怨靈已經把天花板給占滿了,診所里到處都是怨氣,我的辟邪珠都快鎮不住他們了,我打算待會兒把他們收起來,你幫我把他們送到你師傅那裡去。」
「剛好師傅今天要見我,你現在就把他們收起來,我待會兒給他送過去。」
牆壁的阻隔,讓我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但是,聽得到動靜,陰風呼號,鬼哭靈嚎,夾雜著瘋狂的撞擊聲,我聽得頭皮發麻。
郝紅梅大聲叫道,「不好,這些東西越來越厲害了,快打開左手邊第二個抽屜,把降陰鈴拿出來!」
怨靈呼號的聲音更加悽慘,撞擊也更加激烈,我感覺牆體都在抖動,陣陣陰風颳來,將窗簾吹得狂亂搖擺,我們悄悄探過頭,看到屋內的景象,嚇得愣住。
幾十條血肉模糊,殘肢斷臂的怨靈在屋子裡掙扎,嘶吼,瘋狂地撞擊著天花板和牆壁,他們撞得血肉橫飛,猩紅的鮮血順著牆壁流淌,將整個房間淹沒。
郝紅梅身上的白大褂早就被鮮血染紅,她左手拿著一個印著八卦圖的布袋,袋口敞開,朝著那群怨靈,口中念念有詞,怨靈們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著,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他們不想過去,拼了命地反抗,幾個力量弱小的怨靈抵抗不住,激烈地尖叫著,極其不情願地被收到了八卦袋裡面。
我看到那個渾身絳紫色的鬼嬰,憤怒地哀嚎,張開血淋淋的嘴巴,露出鋒利的尖牙,朝著郝紅梅撲去,郝紅梅驚悚地尖叫,「降陰鈴,快啊,我頂不住了!」
我感覺鬼嬰吸了我的血之後,鬼力增強了很多,似乎不怕郝紅梅身上的辟邪珠了,他跳到郝紅梅的身上,八爪魚般纏住她,狠狠地朝著她的大動脈處咬去。
「啊——」她悽厲地慘叫,聲音滿是痛苦,「任皓軒,你在幹什麼,快拿降陰鈴啊!」
任皓軒也挺慘的,他被幾個殘缺不全的怨靈攻擊,咬得渾身是血,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他好不容易才滾到柜子那邊,顫抖著打開抽屜,摸出了一個青銅鈴鐺。
叮鈴鈴,叮鈴鈴,鈴鐺被搖響了,這個聲音很熟悉,就是我和顧祁寒昨晚聽到的鈴鐺聲。
怨靈們聽到鈴鐺聲,詭異的血瞳里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吱吱嘰嘰地亂叫,領頭的鬼嬰痛苦地捂住了腦袋,尖叫著離開了郝紅梅的身體,那些攻擊任皓軒的怨靈也紛紛害怕逃竄,在狹小的房間裡亂飛亂撞,撞得血肉橫飛。
「媽的,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們了!」
任皓軒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似的,拼命搖動鈴鐺,那些怨靈們痛苦地翻滾著,哭嚎著,鬼力弱小的身形越來越淡,隨時會消失一般。
郝紅梅捂著被鬼嬰咬傷的脖子,沒好氣地說道,「行了,你再搖下去,他們的鬼氣都要散掉了!」
任皓軒終於住了手,郝紅梅趁機舉起袋子,念了幾句咒語,鬼氣大傷的怨靈們沒有再反抗的能力,都被收進了袋子裡。
郝紅梅把袋子上的繩子系好,扔給任皓軒,說道,「把八卦乾坤袋收好,千萬別弄丟了。」
任皓軒接過袋子,小心地揣進胸前的口袋裡。
他們兩人處理好傷口之後,任皓軒就離開診所了。
我和趙小可也趕緊撤退,離開診所老遠,趙小可憤怒地說道,「任皓軒口中說的那個師傅,專門收集怨靈,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趕緊跟上任皓軒,看看他那個師傅,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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