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作為一名老師,有學生提出這樣的請求自然是不應該拒絕的,更何況王鐸平時還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學生。對於他突然痛改前非積極進取的做法,我自然要採取支持的態度,我不能因為他的過去,否決了他改變的權利。
於是,我只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我旁邊站著的那些劍拔弩張的學生終於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王鐸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詭異。
那時候,我沒有時間多想,因為我問旁邊的學生為什麼不吃飯光站著的時候,王鐸告訴我,只有他和我吃完了,他們這些做小弟的才有資格坐下來吃。
我剛想勸說一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得跟封建社會一樣,然而,王鐸的眼神猛然殺向了旁邊的人,那些人跟著身子又是一挺,我趕緊閉口不言,低下頭大口大口扒拉著飯,還沒咽下最後一口,就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宣布:「我吃完了,你們快吃,一會兒就要上課了。」
他們看了一下王鐸,王鐸點了點頭,他們馬上抱起飯碗,一會兒就風捲殘雲般幹掉一桌飯菜。
我嘆了口氣,深知自己任重道遠。
他們這種自發的小團體在學校里早已根深蒂固,我若想連根剷除,還需要時日,更何況,我在這座學校里還沒有站穩腳跟,總不能得罪所有人,到時候不但教學工作不順利,能不能保住飯碗還是個問題。
於是,我自動的選擇了緘默,我想在一個適當的時候,我一定能讓王鐸這個學校小霸王改邪歸正。
那一天晚上,我把王鐸一個人留在教室里,給他大體講了下前一個學期的內容,他聽得很認真,自始至終都沒有搗亂,只是在問我問題的時候,身體貼的特別近。他故意噴了些香水,我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味道還可以,他頭髮上的髮膠打得很厚,頭髮一根根豎起來,就像漫畫裡的不羈少年。
對他的形象,我不想追究過多,他只要不給我搗亂就行了。
下了課,我一個人在校園裡走著,王鐸本來提出要送我的,被我拒絕了,已經過了熄燈時間,他早該回宿舍睡覺了。
「夏老師!」
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回頭一看是張老師。他手裡拿著一本數學課本,好像也是剛剛從什麼地方過來。
「張老師,怎麼這麼晚?「我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他笑了笑,走得更近些。
「看樣子是你,我就叫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他帶著厚厚的眼鏡,我看不清他眼睛中的色彩,只是知道,他笑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奇怪,看著他忽然就覺得很不舒服。
「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個跟你從教室里出來的學生是王鐸吧?」
他的鼻子動了動,好像使勁嗅著什麼。
我點了點頭。
「在這個學校里,你要特別小心他。「
我一愣,不明所以,笑道:「那個孩子還可以,雖然平時有些壞習慣還有些霸道,但是他現在肯學習了,不是件好事嗎?「
他似乎覺得我很天真,吃的笑了一聲。
「究竟怎麼了?」
他扶了扶眼鏡,「知道校長為什麼把你分配到那個班嗎?」
我當然不知道真實原因,於是茫然的看著他。
校長為了照顧我,留住我所以才給我最好的班級一說,我從來就不怎麼相信。
「因為王鐸在那裡。他是學校里的霸王,家世背景又好,校長不敢開除他,但是那個班裡去一個老師被他氣走一個,去一個氣走一個,都快沒人敢帶了,校長沒辦法,才安排的你。現在除了你,別的老師都是臨時代課的,知道為什麼嗎?「
他笑得更加詭異,我差點兒就要被他嚇到了。
「因為那個王鐸以前有一些騷擾美女老師的劣跡,我想,「他頓了頓,」現在你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他忽然抱緊了手裡的數學課本,」夏老師,作為一個老師,愛護學生是應該的,但是千萬別愛護過了頭。「
我的臉色一紅,腦海里瞬間閃過王鐸這幾天看我的眼神,忽然覺得他說的並不是假話。
只是,我將那種感情的流露當成了青春期少年的自然變化,並沒有往那麼邪惡的方面想。
那夜,我沒怎麼睡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深陷,活像一隻熊貓。我照著鏡子,抹了點化妝品,覺得也沒什麼效果,就硬著頭皮上課去了。
教室里鴉雀無聲,我忽然有點兒不習慣。
那一節課,因為有王鐸的作用,上的出奇的順利,下課的時候,我剛走到門外,王鐸就追了上來,他塞到我的手裡一個紙團。我的臉立馬紅了起來,我不用看我也能猜到裡面寫的是什麼。
他約我放學後到隔壁的網吧打遊戲。
我有點兒頭皮發麻,不止因為我對遊戲一竅不通,更是因為這是一個來自學生的邀請,不過,我還是暗自慶幸,幸虧不是出去吃飯喝咖啡什麼的。
放了學,我找到了那家網吧,王鐸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我坐在他的旁邊,他正沉浸在遊戲裡,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陣亂按,忽然跳起來喊了一聲「耶」,然後眼神忽然一變,好像才發現了我,驚訝的道:
「夏老師,你來了?」
「我,不該來嗎?」我有些戰戰兢兢,站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心道他那張紙條送錯地方了?「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我的臉一定尷尬的紅透了。
「不是,不是。」他忽然笑了笑,「你是第一個接受我邀請的女老師,以前那些老師不是把我請到校長辦公室,就是公開拒絕我的邀請,搞得我很沒面子。」
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來,然後幫我打開了遊戲界面。
「我送你一個賬號,你的網名就叫細雨瀟瀟吧,你和我在遊戲裡是俠侶的關係。」他見我僵在那裡,怔怔的問:「你不會連登陸都不會吧?」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會。」
在大學裡,我可是個全才,除了本專業的課程,我幾乎將所有能旁聽的課都聽了個遍。
「我一個人打這個遊戲太無聊了,又不想找那些醜八怪做搭檔,否則想想都沒意思。「
那一天晚上,我們就這麼噼里啪啦的打著鍵盤度過,到十二點的時候,我實在困得受不了了,他這才肯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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