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與地面的臨近,所有的兵馬俑粽子又都轉移了注意力,不去理會倒塌的琉璃塔,全部都朝我們六個人的正下方湧來。這些粽子又不會飛,一時還拿我們沒辦法。我和七筱抓緊了繩梯,估摸著繩梯垂得差不多了,繫緊後開始慢慢降下來。
其他兩組的進度都差不多,一切都還順利,最激動人心的一盪就要開始了。一切準備完畢,我們查看了一下周圍的形式,以免在擺動的過程中撞到障礙物上面。回頭路是沒法走了,因為後面全都是兵馬俑粽子,根本擺不出去。唯有向前,擺向地宮深處,甭管下面是空地還是殿頂,到時我們都要跳下去了。
而我們要擺去的地方,也正是老光棍叛逃消失的地方。我把腦子想破,也沒想出來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只要他還活著,日後還會有相見的機會,這件事情總會弄個水落石出。對於這些讓人頭疼的未解謎團,我一向喜歡這麼安慰自己。
我轉頭看了看其他兩組,都將繩梯控制到了最佳高度,大寶對我擺了個ok的手勢,絡腮鬍也低吼了一聲:「好了。準備!聽我口令,我數一二三,所有人一起向前面盪!擺到一定程度,我說『跳』時,我們一定要同時下,不能出任何差錯!」其他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和七筱深吸了一口氣,繩梯展開還算寬,我們並肩各站一邊,做好準備,任憑腳下的兵馬俑粽子怎麼躁動,我們都不去理會,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宮殿區,還不知道那裡會不會也有隱藏的危機在等著我們。
前面應該就是地宮的核心地帶,聽田雞說叫做玄宮。黑幕隱隱,飛檐高牆,看起來非常壓抑。「一!二!三!走!」絡腮鬍嘹亮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地宮,話音剛落,三組六個人全都動了起來,用力扭動腰肢,開始了第一波擺盪。
所有人都知道,擺到預定位置時,我們都會離地面非常高,跳下去弄不好就會跌傷,所以擺動時絡腮鬍還不忘囑咐眾人:「不要怕高!跳下去彆扭傷了腳!」
隨著擺動半徑不斷擴大,由於每一組的控制程度不好掌控,三組擺動起來就顯得參差不齊。但還好,差距不是太大,不然真有可能撞到一塊。來回擺了五六次,眼看著所有人都擺過了兵馬俑粽子群,宮殿盡收眼底,距地面的高度大概有三四米,如果跳到殿頂高度就會降低很多,可惜,幾組人的下面都是一堵高牆,角度不合適,根本跳不到宮殿頂。
我精神緊繃著,探照燈掛在腰間,顯示出了前面一堵高牆。絡腮鬍看時機成熟,高呼了一聲:「跳!!!」再晚會兒跳就要往回擺,我一看不行,往回擺就要一個來回,姑且不說能不能與其他兩組分散,跟著洶湧而來的兵馬俑粽子大軍就可能把我們的去路占滿,再想跳下去就沒機會了。眼看著其他兩組的人已經脫離了繩梯,我就拽了七筱一下,也不管下面是什麼形式,兩人一起鬆開繩子,斜刺著向前飛去。
正在空中飛著,就聽到後面轟隆轟隆的聲音也跟著向這邊湧來,我正想回頭看看那些兵馬俑粽子跟到了哪,定睛一看前方,是堵高牆,而我和七筱正飛地撞向那堵高牆,還沒反應過來,我腦袋就懵了,眼冒金花,緊接著就感覺身體往下墜,又把屁股重重摔了一下,幾乎摔兩半。我一手捂著頭,另一隻手捂著屁股搖搖晃晃就站了起來,使勁晃了晃腦袋,眼前才清晰起來,只見七筱也連摔帶撞,氣暈八素,還好沒暈過去。我過去將七筱攙扶起來,打著探照燈,向後一掃,氣勢洶湧的兵馬俑粽子大軍已經向這邊湧來,把偌大一片空地堵了個滿滿當當,地攤似地鋪卷而來。
我心道不好,趕忙轉過燈頭照了一圈,驚恐地現,其他兩組人竟然都不見了!「人呢!」我向旁邊的七筱喊了句,扭頭一看,高牆的那邊有幾道光柱沖天,我一下明白過來,他娘的,他們在牆那邊。其他兩組都是純爺們兒組合,而我和七筱是一男一女,力量稍有不逮,就直接撞在了高牆上,而其他兩組都越過了高牆,跳到了牆的另一邊。
七筱反應過來,也看到了高牆那邊沖天的光柱,再看看氣勢洶湧的兵馬俑粽子大軍,臉色就變了,飛快地掏出掛在脖子上的一隻哨子,咬在嘴裡,拉起我就沿著高牆根跑起來,邊跑邊吹著哨子。跟著牆那邊也響起了不同節奏的哨子聲,我回頭一看那幾道沖天的光柱已經放下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不得已分道揚鑣。
我和七筱沿著高牆狂跑了一陣子,高牆還是筆直筆直地,連個彎也不轉,我們兩個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喘息不止,七筱吹哨子的聲音也漸漸喑啞下來,最後乾脆就不吹了。跑著跑著,我就拽著七筱停了下來,扶住高牆喘息。七筱也大口喘著氣對我道:「趕緊跑,找路去跟江哥他們會合!」
我說等等,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啊!說著我打著探照燈就往後面照去,「怎麼一個兵馬俑也沒跟過來啊!」
七筱聽我這麼說,也皺著眉頭向遠處看去,遠遠地就能看到,所有的兵馬俑粽子都堆在了我們之前落下來的那道牆根,轟轟的震動聲沿著牆壁傳到了這邊。我心道,它們不會是想破牆過去,操近道追人多的那兩組吧。當然,即使兵馬俑粽子沒追過來,我們也不可能走回頭路了,只得繼續往前跑,跑幾步就鳴一聲哨子。
跑了沒幾步,後面轟然一聲巨響,高牆已經被兵馬俑粽子撞穿,大軍正潮水一般湧進豁口。正在這時,前邊向右的地方終於出現了一道轉彎,七筱毫不猶豫地就拉著我轉了過去,邊跑著又吹了好幾下哨子。混亂聲中,我隱隱約約聽到好幾聲回應的哨響,七筱當然也聽見了,而轉了彎後路就變得七扭八歪起來,時有空地和各種宮殿出現。跑的過程中其他兩組的哨聲逐漸清晰起來,我和七筱左拐右拐,前面終於又變得空曠起來,而那哨聲好像就是從前面的一間大殿傳來。
大殿正門上方有一塊華麗的牌匾,經歷了千年,金光已經暗淡了許多,我和七筱都認不全上面寫的是什麼,也無心在意這些。殿門虛掩著,看來有人進去過。我和七筱都急急朝著大殿跑了過去,跑了幾步,哨子聲又響了起來,沒錯,正是從大殿裡面傳來。
這些人搞什麼飛機?我暗想,故弄玄虛,還要我們進殿去找,大小姐來了也不迎接,這不符合他們幾個的特點啊!不對!別是又生什麼意外了,以至於他們無法抽身出來?想到這裡我更急了,提快度跑向大殿。
然而,就在跑到離大殿正門還有三四步,我和七筱都已經登上了階梯時,身後突然又是一聲悠長的哨響,聽到後我和七筱身子都猛地一振,立馬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兩個地方都傳來了哨響,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我一下子頭皮就麻了,暗想這到底是搞什麼!有一種可能,就是其他兩組也分開了,所以哨響傳來的方向才截然相反。
回頭一看,好幾道刺眼的光芒傳來,接著牆後面出現幾個熟悉的身影,我一看,為的正是絡腮鬍,再往後是大寶,我正高興,就看到,後面又是兩個身影出現,正是撲克臉和田雞,一看到兩組人都出現,我的腿就忍不住抖了起來,不是因為見到他們我害怕,而是,既然所有人都在這兒了,那殿內的哨子會是誰吹的呢?
是那兩個一開始就消失的人,大蝦和蟲子?再或者,是老光棍?想到這我鎮定了許多,不去理會迎上來的四個人,慢慢轉頭看向殿門,突然間,一聲尖利的笑聲從殿內傳出,「嘿嘿嘿嘿!」笑起來陰陽怪氣,聽得人毛骨悚然。緊接著,虛掩的殿門啪嘰一聲被狠狠關上,啪啪啪啪的腳步聲就越來越遠,好像是有人在門口內側跑向了大殿深處。
&麼人!」我大叫一聲就想上前去踢開殿門,肩膀一緊,卻被一個人給拉住了。我回頭一看,是絡腮鬍,也滿面狐疑地看著大殿正門,嘴角動了動,憤懣地罵了幾句:「媽了個逼的,有人冒充我們吹哨子將你們引過來,多虧我們及時趕到,要不你們倆指不定就被算計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是有人要算計我們,說不定是那倆失蹤的人在求救呢!
大寶上前一步,捏了捏下巴,「別傻了你,你見過求救的先陰陽怪氣地笑幾聲再跑開嗎?」我想了想,也對,就聽大寶憤憤然地說:「一定是殽邦這老王八犢子!想不到這老東西竟然這麼陰險!」
我靜下來仔細沉思了一會,大寶說得沒錯,八成就是老光棍吹哨子引我們來,但是要說他陰險,我心裡還是有點沒法接受,畢竟和他在長白山相處了那麼,同甘共苦,要想算計我們早就算計了,況且他還救過我們的命,不能草草就下了定論。現在我只能說老光棍的城府很深,平常裝傻,裝老實,到了危機時刻本相畢露,自己先撒丫子跑了。還有一點確實讓人匪夷所思,他和那隻地宮飛雁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隻大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抬頭一看是大寶,正好奇地打量著我:「你小子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老光棍的事兒啊!」我點了點頭,見其他幾人碰頭商議著,田雞看了看殿門上的牌匾,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我便走上前去問牌子上寫的什麼?
田雞的酒瓶底眼鏡表面污穢不堪,經歷了這麼劇烈的逃亡運動居然還好好地掛在臉上,真是不可思議。仔細一看,原來如此,眼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上上了保險——一根鬆緊帶拴著兩個眼鏡腿箍到了他的後腦勺。
田雞嘴唇抖動著,聲音都有些顫抖,一字一字地對大家說:「上面寫的是……無返冥殿!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我道虧你還是個知識分子,沒想到這麼迷信,他說無返就無返了?
說歸說,我心裡同樣沒底,因為地宮內的一切事情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一切都太詭秘了。
撲克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還是別進去了,找路出去。」絡腮鬍和大寶以及田雞都贊成地點點頭,七筱猶豫了一下,卻反對,「說不定真是大蝦和蟲子,我要進去確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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