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樂章 第五十三節：二階

    祭典放假雖有七天，但實際第三天的時候各大活動就都已結束。

    當天的活動結束以後眾人去到羅姆和藍川的鐵匠鋪，歡樂十足地聚了一餐——順帶一提某個名叫奧德里克的花花公子也出現在了宴席，這讓貝拉和艾莉卡的臉有些難看，不過在鐵匠鋪兩位老闆的解釋下還是沒有發作。

    這期間我們的主人翁連帶著她的姐姐是好好地秀了一把廚藝，而不單單只是她們這一伙人，連帶著鐵匠鋪內的夥計們也都好好地品嘗了一下。

    分別來自南北兩方的兩名少女製作的菜餚各有特色，並且同樣優秀，加上帝都的食材都是最為新鮮上等的，這一頓可以說是讓眾人吃得十分滿足。

    至少某個露著小虎牙的傢伙就要了不下四次的『再來一碗』。

    即便是貴為皇族的米拉，又或者是出身月精靈的星月——即便月精靈極其少見，但任何事物只要和精靈沾上干係肯定就脫離不了『精美』兩字，所以可想而知這兩個小蘿莉對於食物的挑剔程度。

    而這兩個小傢伙呢，也是讚不絕口。

    從剛剛開始就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餵食，顯出一股小動物之間的萌感，讓身邊的人都有自己闖入了童話世界的錯覺。

    作為廚師的三人——另一位是有著古銅色肌膚的矮人羅姆，畢竟要準備那麼多人的食材，兩名少女還是有些忙不過來。

    作為廚師的三人是忙到了最後，等到薩妮婭她們終於做完最後一道菜上桌吃飯時，這張比國王議會可以容納三十人的桌子都大的餐桌上，已經左左右右地擠滿了人。

    羅姆朝著薩妮婭和艾莉卡露出一口大白牙——這位傳奇鐵匠棕黑色的頭髮綁成了一根根的小辮子，笑起來的時候束著銅環的辮子輕輕擺動，就好像柳樹的枝條一樣。

    矮人鐵匠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桌子的一邊，那是鐵匠鋪為數不多的幾名矮人的聚集地，說實話第一眼看上去你很難分辨一個矮人和另一個矮人的區別，因為他們大多數都留著長長的頭髮和鬍子，穿著厚麻布制的短袖衣物，露出來的手腳和面部都是被火爐和敲打鍛煉出來的黝黑健壯的模樣。

    矮人們占了桌子的一個小位置——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排外，這些傢伙吃飯的時候絕對要喝酒，而且一定要喝到醉了，在人類社會多年的滾打也讓他們形成了這種不給別人添麻煩的習慣。畢竟沉重的、帶著體味的矮人喝醉了以後倚在你的身上，絕對談不上是享受。

    當然如果是可愛的矮人少女們又是另談了，不同於即便只有十歲也會長著一臉大鬍子的男性矮人，女性矮人即便到了七八十歲——這相當於人類的三四十歲。也還保留著蘿莉般可愛的模樣。

    這種情形自然是讓人十分好奇，當年甚至有一位傳奇巫師懷疑女性矮人和男性矮人其實是完全不同的物種，而使用了高等的變形術潛入矮人王國聯盟長達二十年前去調查。

    順帶一提最後這位傳奇導師被當時矮人一族的王者，薩拉穆爾.聖錘舉著他成名的白銀戰錘整整追打出了三十公里。

    因為他好死不死地和聯盟的公主搞上了，然後還暴露了人類的身份。雖然矮人對人十分友好，但是對於男女關係和婚姻他們可是極為嚴格保守的。

    不過這位巫師導師在後來在一場意外之中從惡魔領主的手下救下了可以算作他岳父的矮人之王，並且將自己傳奇生涯的攢下的可以買下一個小國家的積蓄全部送給一頭巨龍，作為代價讓對方給自己施了一個永固的法術變成矮人。

    然後順理成章地迎娶了公主，成為矮人之中的第一位傳奇法師，倒成了一段佳話。

    而且這還不是結束，後來這位人物還推動了矮人之中的魔法革命，使得魔法師在矮人之中也逐漸地變多起來，可以說是十分戲劇性的一個傳奇故事。

    當然我們暫且不去考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就像我們知道的，流傳出來的傳奇故事大多都經歷了一定的改動。

    把鏡頭轉回到羅姆和他的夥伴藍川的鐵匠鋪，薩妮婭和艾莉卡緊隨著羅姆的動作，也在餐桌的另一面下坐。

    緊鄰著黑髮少女的是貝拉，這位出身軍人世家的少女本應在遊行結束後就歸家的，但依她本人的話語，即便回家了也沒人，所以就乾脆叛逆一次吧。

    貝拉見薩妮婭坐在自己的身邊，顯得有些小小的拘束，她眼睛亮晶晶的，一概之前平靜如水的氣質，這讓薩妮婭有些疑惑和驚訝。

    然後在黑髮的少女坐下來以後，貝拉湊到了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薩妮婭……能不能當我師傅」

    這句話讓薩妮婭皺起了眉——這個女孩子還沒放棄？她這麼想著的時候，貝拉顯然也是注意到了什麼，她顯得有些小小的慌亂地解釋道。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廚藝方面的師傅。」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潤，頭低低的，讓薩妮婭覺得十分可愛。

    「可以啊」她笑著說道：「以後有空的話我就來教你吧。」薩妮婭說完轉過了頭，輕輕拉了兩下艾莉卡。

    「嗯？」嘴裡咬著一隻螃蟹爪子的艾莉卡回頭，一臉疑問。

    「姐姐你之後有空麼？」薩妮婭問道，而艾莉卡點了點頭。

    「那麼就一起來吧。」黑髮少女笑眯眯地說道。

    「謝謝」貝拉似乎回復了之前沉靜的模樣，她十分有禮地道了一聲謝，其中蘊含的小小的欣喜自然沒能逃過薩妮婭的耳朵。

    ……

    聚餐就這樣子進行，而在之後，幾人又是一同逛了熱鬧非凡的大街。

    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們三三兩兩歡笑交談，穿著傳統服飾的孩童們嬉鬧著從身旁跑過，就連士兵們，也久違地放起了假。畢竟恐怖襲擊雖然有，但也不是每天都發生，當然他們也並不是就全無警惕，士兵們是禁止飲酒的，並且攜帶著武器，和民眾同樣享受節日的氣氛，也在一定程度上也對混跡在人群之中的可能的恐怖分子形成威嚇。

    外表青春可愛的幾名少女自然是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僅僅我們的主人翁就收到了超過十位布羅法林的大媽大嬸們送上的花冠——這是這邊的傳統，為他們所見的美麗的生命獻上特別的祝福，同時也有別的意味在內。

    那特別的意味我們的薩妮婭是不知道的，她只是疑惑地看著同行的藍川、艾莉卡和貝拉幾人捂嘴偷笑——順帶一提這幾人都是婉拒了花環的。

    直到在接連被幾位青年，準確的說是看到了薩妮婭手中抱著的那堆花環的青年搭訕以後，我們的主人翁終於忍不住問了在她看來還算靠譜的白髮的王女殿下。

    「……那個花環是代表了……你願意……和人家的孩子相親的意思，噗。」米拉一邊說一邊捂著小嘴偷笑，讓薩妮婭不由得感嘆這位原本純潔可愛的王女殿下也是被帶壞了。

    只不過被坑的不止是她，對布羅法林傳統不了解的依琳和向日葵，連帶著星月也都是被搭訕了好幾次。在米拉解釋清楚以後幾人就不約而同地丟掉了手中的花冠。

    只不過即便手中沒有花冠，一行人也是頻頻受到矚目，似乎是趁著祭典的氛圍，人們都變得大膽了起來。

    薩妮婭甚至看到有一個絕對不會超過9歲的小男孩快速地跑上前來塞了一封白色的信件在走在最前方的向日葵手中然後飛也似的逃走。

    獸靈少女瞪大了眸子，舉著吃了一半的棉花糖，露著小虎牙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這些小插曲也是為祭典增添了不小的歡樂，這個時候的奧托洛子民似乎變得什麼都可以原諒一般，因而也有一些以前和友人鬧翻過的，會選擇在生辰祭的這幾天和好，兩個人一起出去喝上那麼一杯之類的。

    未來是不可定的，美麗的，仇恨什麼的，就讓它們留在過去吧。

    ……

    時光飛逝，眨眼之間三天已過。

    大街上祭典的氣氛還在，但是也已經逐漸地冷清了下來。

    逛過吃過玩過以後，薩妮婭她們已經回到了學院的宿舍。

    這天清晨，在一陣明顯是藉由魔法造物傳來的聲音響起以後，我們的主人翁打開了房門。

    擺在門口的是一個小小的白色木盒，在皇家學院顯然不需要擔心會被他人撿走，薩妮婭走近撿起，稍一端詳便明白這是什麼。

    顯然這個就是她的職業徽章了。

    實際上學院生，特別是皇家學院一類的一級學府，又與個體的武者有著不小的區別。

    本來按照《大陸武力考核協定》這個協議的內容，武者們在達到一階之後就必須前往考核所考取徽章，但薩妮婭她們是等到了二階，或者說差不多可以算是二階的層次才前往的。

    畢竟一階雖然可以算是低微的正式職業者，但在皇家學院這種高等學府看來是在是不算一回事。

    能考上這等學院的學生大多是從小訓練，基礎紮實學習起來自然事半功倍，在12歲乃至於這之前達到一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能夠達到二階的才算是精英。

    因而為了節約成本和時間，學院也就選擇了這樣子的方式。

    為的是篩選出優秀的苗子。

    二階雖然也不比一階好上多少，但在這個年紀達到這個階級的話，證明天賦和堅持力都還是不錯的，因此是值得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的。

    黑髮的少女並不知道詳細情況，但聽艾莉卡所言，A班的學生們基本上90%都會直接獲得二階晉升，想想也是，全國第一流的武鬥學院的學生，說是年輕一代的精英也不為過，如果連一個小小的實戰訓練都栽跟頭的話，這個國家也沒有希望了。

    心下思索著自己果然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平凡的一員，薩妮婭輕輕用力，打開了那個白色的木盒。

    裡頭躺著兩枚徽章，一枚是亮綠色的，畫著一柄長劍和一面盾牌，上面有兩道豎槓的——這是二階騎士的徽章，薩妮婭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她的。

    而另一枚也同樣是亮綠色的底子，只不過上面畫著是一柄大錘跟一柄斧子交錯，然後豎槓在中央。這應當就是向日葵的了，斧錘戰士屬於一個特別的分類，由於人數較少所以乾脆地分在了雙手戰士的分類之下，而沒有另鑄徽章。

    「終於……踏出了這一步啊」薩妮婭輕聲感嘆，職業者的徽章是大部分武者所必須的物品，記錄在案的話即便全副武裝進入城市也不會被守衛為難。

    黑髮少女緊了緊小手，目光澄澈。

    她的道路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