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如此的廣闊和美麗。
但是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只能窩在自己所出生的那個地方。
所幸,生於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已經基本上脫離了父輩那種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都極其貧乏的年代。
大陸上的高等學府,都會有每年一次集訓的機制存在。
而且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樣。
雖然集訓時的訓練總是伴隨著一定的危險性和極高的疲勞度,但是因為能夠見識各種各樣的風土人情,所以學生們也都是十分的樂意。
花海。
這是大部分人在看到這個只比一座城市大不了多少,並且人口只有不足三萬的小小領地的第一時間會作出的評價。
而它也顯然不負這個名號。
薩妮婭站在高聳的灑水器的下方,它的外形非常簡單,就是一根50公分左右直徑的金屬柱上邊裝著一個圓盤。而藉由遠處水車不斷旋轉儲蓄的壓力,這片花場的主人只需要擰開一個開關,就可以被細小噴頭分開的水流在不小的場子內均勻灑下。
當然清理那些噴頭會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但總歸起來,還是比僱傭許多人來專門照料這麼一大片的花園要好得多。
「呼……」薩妮婭身上穿著她的那身『月下的女武神』,一個月前她把這套盔甲托到了熟識的鐵匠羅姆那兒,連帶著那張『報銷券』一起,讓手藝非常棒的矮人大師幫她稍作修改。
結果就是盔甲的整體造型都大為改變,脖子旁邊多了一圈約莫4公分高的環形護脖,護脖的正前方缺口處則是一塊可以拆卸下來的長方形加厚甲板——在休息的時候少女刻意將它取下,以散發身體的熱量。
連帶著胸甲和背甲連接的地方也取消了那雖然美觀但是複雜的交叉型固定帶,改為一條武裝帶拉緊的傳統形式。
加上左肩的肩甲改大和手甲改為連指的,這樣薩妮婭在拿上盾牌的時候將左肩朝著前方,增大的肩甲凸起就會成為另一層的防護——只不過她並不打算持盾罷了。
矮人大師的手藝是沒話說的,為了防止金屬磨損了皮膚,盔甲的內里還襯上了經過鞣製的柔軟獸皮——這種多類藥材浸泡曬制處理的獸皮不會因為吸汗而變得又臭又髒,光滑的表皮也只要輕輕擦拭就能光亮如新。
理所當然地,它的價格也不會太便宜,但羅姆並沒有為此額外收錢。雖然『報銷劵』上面是沒有羅列出這種為了舒適性考慮而使用的奢侈材料的。
連帶著送來的還有一套由獸皮和堅韌布料打底,在關鍵部位縫有鎖甲的盔甲**。
正常而言一套完整的騎士盔甲——準確的來說是在太陽紀元中期誕生的現代板甲系統,應當包括了以下幾個部分。
盔甲**,在腋下一類的地方縫著鏈甲的它組成了最內層的防護,堅硬死板的板甲無法防護到的地方都會相應地縫上一層鏈甲,有些盔甲**還會使用比較大面積的鏈甲,即便不穿著板甲也可以起到最起碼的防護左右。
接著是盔甲的各個部位,頭盔、護脖、護腋,胸背板,跨裙甲,大小腿上下臂肩甲鞋甲還有肘甲,完全武裝起來的騎士坐在馬上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弱點的。
然後還有棉甲,以減輕衝擊力為目的穿上的武裝衣,不過在現代通常直接和盔甲**結合在一起所以就不特別羅列出來了。
這些在多年征戰之中不斷改進的盔甲體系在很久以前就旺盛不衰,並且在鬥氣誕生、鐵匠們可以將錘子揮動得更強以後的變革年代,高等武士們的盔甲又是更加的花樣百出,極盡奢華。
什麼在視窗的部位鑲嵌防護水晶啦,又或者更加強(tu)大(hao)的直接附魔,讓盔甲產生一層淡淡的魔力屏障。
強大的製作工藝讓現代的盔甲體系已經變得極其繁複,薩妮婭上一輩子甚至還見過有女性赤身穿著只遮掩重點部位將腹部和手腳展露無遺的盔甲。
雖然以實用角度而言是完全沒有,但是當時不過17歲的她——那時候是他,還是愣了老半天沒能從那位小麥色肌膚的展示模特身上移開眼睛來。
「嗯——」少女用好聽的聲音長出一口氣同時伸了個懶腰,感受著身上緩緩平靜下來的熱氣,她扶著灑水器站起了身——沒有錯,薩妮婭在這個地方乘涼來著。
她現在所處的領地名為阿托爾芬,在當地人的語言裡意味著『閃亮的花朵』。
而這個領地也正如齊名,奧托洛全國上下銷售的觀賞植物,盆景,乃至於各大節日之中親友戀人互贈的花朵,絕大多數都是出自這個領地。
不過這看起來和薩妮婭她們並沒有很大的關係,不是麼?
除非有某位老師是個**蘿莉控想要把自己可愛的學生帶到這裡來做壞壞的事情——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發生在師資優良的皇家武鬥學院的,對吧哈哈哈……嗯?(此刻身在不遠處指導學生的菲爾忽然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噴嚏)
咳咳。
這裡要提到的是,阿托爾芬並非只有觀賞性的花朵存在,實際上即便是有著數量及其龐大的花田,阿托爾芬也不足以成為一個『領』而不是『城』。
它之所以被破格提升為『領』並且派遣了一位大公爵作為領主帶著整整一支精銳軍團駐紮的緣故。
就在於那龐大的,同樣占據了奧托洛廣大市場,乃至於世界範圍內30%市場的,藥用植物。
珍惜藥物的培養總是困難重重,但阿托爾芬領可以說是得天獨厚,充足但又不會太過頭的降水和適宜的溫度使得土壤能夠保持植物所需的養分和水分,加上幾代人的耕耘,讓這個地方成為了栽培珍稀藥材的絕佳場所。
當然那還不是薩妮婭她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即便使用和鑑別藥材也是武鬥學院學生們所必修的一課,但那顯然不是為數幾天的聯合訓練就可以完全學懂的,在這一次以及每一次的集訓之中,學員們所要學的最重要的東西都是如何在各種環境下生存和戰鬥。
從上空看阿托爾芬領,形狀竟和呈三角形的布羅法林城差不多奇葩。
阿托爾芬的整體形狀像是一個倒過來的十字架,橫與豎的中央交點自然就是供居民和貴族休息和生活的城市——或者說城鎮,而呈直線在樹林之中開闢出來的場地,就是廣闊的花田了——是的,樹林。
阿托爾芬是一座建立在廣袤叢林之中的領地,而它離滿是赤岩荒蕪貧瘠的布羅法林領不過區區兩百公里。
「大自然的奧妙是連諸神都難以理解的」
這句來自大德魯伊桑鐸拉絲的名言在聖庭日漸強大的現今說出來很可能會被以『瀆神』的名義拘捕起來,但這卻是確實的事情。
即便神靈有著極其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就連他們也無法做出另一個世界,因為破壞永遠要比創造來得容易。
關於神明的來歷等等的事情就不多敘說了,我們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由現在的眾神所創造就足夠了。
把鏡頭轉回到薩妮婭的身上,兩百公里的路途還是算作比較遙遠的,因此學院方面直接讓學生們全數搭乘專線列車來到這裡。
在到達以後,學生們當場就分成了好幾個小組進入樹林之中安營紮寨。
雖然不遠處就有城鎮存在,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出行是來鍛煉的,而非享福。
在經過了一個上午的紮營以後,薩妮婭她所在的小組,由她與依琳、米拉,還有同班的另外三名男生組成的六人小組,開始了這一點第一項的訓練任務。
與上一次的集訓不同,第二學年的訓練更加注重於小組之間的配合而非一個大集體的行動。
「還沒出現啊……」從灑水器的陰影走出來以後薩妮婭毫無防護地迎上了熱辣的陽光,幸虧穿著盔甲**,並且這裡的溫度也不是特別地高——據說在太陽紀年的初期,鍛造技術還不成熟騎士們只有鎖甲的時候,在沙漠征戰的他們時常會被自己身上穿著的盔甲灼傷皮膚。
仰望過往,一些我們現如今習以為常的事情往往在那時的人看來會非常的不可思議。
不過讓我們回到當下。
薩妮婭所在的小組的任務,是拘捕疑似**賊的某人——這自然是由導師扮演的,而任務除了這個指示跟『過程雙方禁止使用鬥氣』的規定以外沒有任何的說明。也就是說,如何配合啊,由誰來觀察巡邏誰來埋伏啊,又要怎麼樣把疑犯抓到,都要由學生自己來考慮。
「咕……」薩妮婭由腰間取下水壺,往嘴裡抿了一口,並沒有喝的太多。
在這兒監視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經驗豐富的她自然不會想讓自己為內急所困。
這不是少女的矜持,而是單純的為了任務的完整進行。
她黑色的眸子靈敏地轉動著,雖然這片區域有著不少觀賞的遊客,但是其中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
不,等等。
黑髮少女的嘴角忽然抽搐了起來,她的眼睛定格在一個穿著一身黑漆漆皮甲腰間還掛著一把長劍的褐發男性身上,少女苦笑著走了過去——
「利馬爾導師,您就是我們騎士科二年A班E組的目標了吧」她直接開口朝著對方問道,而被薩妮婭喚作利馬爾的男子立馬點了點頭,他說:「是啊,為什麼拖了這麼長時間,一身黑的站在太陽下熱死我了」
「……任務上說的是**賊,但是我一直沒看到有人接近花田。」
「等等!難道我所認定的**賊和你認定的不一樣?!」褐發的中年人忽然作出誇張的表情,而薩妮婭此刻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來對方身上那一套行頭。
尖頭皮靴,緊身的消光皮甲——並且上面還刻著好看的花紋,加上明顯打理過的頭髮——天啊這人還化了淡妝。『原來如此』薩妮婭心中瞭然,但表面上並沒有說什麼,她退開了幾步然後出聲說道。
「那麼我就在此拘捕你了!利馬爾導師!」她朝著對方行了一禮,然後將手放在劍柄上。「嗯,那我就拒捕吧」犯人和治安官之間的氛圍出奇的良好,高大的褐發中年說完話直接從腰間拔出了長劍,金屬的劍身泛著與他穿著類似的光澤,然後他直接拔劍朝著薩妮婭刺了過來。
「鏘——呀啊啊啊啊啊——」薩妮婭急忙抽出繁星來擋住他的攻擊,而附近的(女)遊客看到他們兩個打了起來,忽然爆發出尖叫聲四下逃竄起來。
「對於周遭環境和對手以外的人群的動向掌握,也是十分重要的哦」利馬爾遊刃有餘地用劍壓制著薩妮婭,笑眯眯地對她說道。
「嗯!龐克,就是現在!」薩妮婭輕嗯一聲,然後高聲喊道。
「吼!」旁邊忽然衝出來一個和導師身高相仿的男生,他拿著重劍直接朝著導師的後背砍下——這看起來非常的危險,但是倘若你也認識利馬爾導師的話,就知道不這麼做根本不會有效果。
「嘿,蠻不錯的嘛,不愧A班之名——鏘,嚓嚓」利馬爾導師用力將劍壓在薩妮婭的繁星上面,然後朝著一旁不知怎地一斜,黑髮少女就好像被什麼力量牽扯著一樣失去了平衡,接著他忽一扭身,電光火石之間劍柄重擊薩妮婭的腹部,將她擊飛的同時劍刃朝著龐克落下的重劍迎了上去。
「鏘嘶,噗——」輕易地將身材壯碩的龐克那柄長達一米二卻極為沉重的墨藍色重劍引導到一旁,利馬爾導師接著一腳將他踢飛,不過這還沒完,他的眼角餘光撇到一抹銀色,然後手中黑劍一橫。
「叮」米拉的長槍槍尖穩穩地被導師擋住,白髮的王女快速地收回手中的槍,但是利馬爾導師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緊貼著靠了過來。
「咻——呼啊!」長槍被貼身是十分危險的,不過斜刺里揮出的一柄戰錘讓利馬爾導師身形一頓,他腳尖輕點宛如跳舞一般避開了依琳揮下的錘子,然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過那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被打斷。
「轟噗——嗤嗤」舉著盾牌衝出來的是留著西瓜頭的傑夫,他一手劍一手盾,直接一個衝鋒把導師推了開來。
但是少年利用助跑帶來的強大沖勢也只不過讓褐發的中年人偏離了幾步而已,他的皮靴在地上摩擦了一小段距離,就穩穩地停在了原地,宛如扎了根一般。
「不錯!」導師笑眯眯地說著,然後一個劍柄敲擊打偏了盾牌接著一記直拳把還在驚訝為什麼推不動的傑夫打得暈頭轉向。
「咻——叮」最先被分別擊飛的薩妮婭和龐克此刻已經重新爬了起來,她們兩個分別從兩側襲了過來,而緩過勁來的依琳和米拉也從另外的方向殺了過來。
「嗯?一個小組不是六個人麼,怎麼少了一個?」利馬爾導師以一敵四卻還遊刃有餘地問著,而他的問題很快有了答案,一個身穿重甲全副武裝,手持騎槍的男生很快出現在了他的眼帘之中。
「喂喂!」利馬爾嚇了一跳,因為那個男生不知道從那兒搞了一匹深褐色的大馬。
「叮噹——叮——鏘」他一揮長劍就打算脫離薩妮婭她們的包圍,但是四人注重防禦和騷擾,一旦有了缺口另一人立馬補上,沒有人是一對一真正正面與他對決使得利馬爾導師根本無從突破。
雖然他可以違反規則使用鬥氣,那樣即便再多來四個A班的學員也沒有用,但是那樣就顯得有些以大欺小了。
「喂!你們想殺了我麼!」穿著黑色皮甲的大叔劍客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而正巧接了他一擊的薩妮婭則俏皮的一笑。
「沒事的,導師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掛掉呢」
「踏躂踏躂踏躂踏躂」
「唰——」四人在一瞬間閃到了一邊。
「啪——」顯然是由易碎物品製成的騎槍頂在導師的長劍上碎裂成並不鋒利的小碎塊,而衝擊力讓利馬爾不由得鬆開了手中的長劍摔倒在地落得一身灰塵。
「啪轟骨碌骨碌」一連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下來的利馬爾導師立刻被薩妮婭幾人圍在了一起。
「您被拘捕了,導師」
「……那馬,哪兒來的……」臉朝下趴在地上的劍客導師似乎沒有起來的意思,他用帶著淡淡的鬱悶的聲音問道。
「從附近的花農那裡借的,畢竟我們是騎士科的嘛」
「……嗯,不錯,能夠想到利用環境之類的,果然是A班的學生」導師從地上爬了起來,捋了一下滿是灰塵的頭髮,露出了一個帶著鬱悶和欣慰的複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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