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話說上古本就沒有魔宗這一說,而出現魔修的開始,卻是源自於道門,起始於佛門。」
王大柱將杯中的茶水一口喝掉,看著許麟有些驚訝的表情,神情之中很是滿意。講故事的人,往往最為在乎的便是聽故事人的神情變化,因為這些表情,是在告訴你,你到底是否適合講故事。
許麟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王大柱講姓大起的同時,又是說道:「也就是說,這位魔宗的始祖,原本是我道門一脈的門徒,學藝在當時最為強盛的一派道門宗門,名曰為洗劍閣的宗派。」
「劍修?」許麟有些訝然的突然一問。
王大柱點了點頭,神情之中少見的竟然有著一絲嚮往之情。
現今修行界中,只要還是劍修,對於過往劍修的繁盛時期,都有著一份難以割捨的榮耀之感。
上古修行的世界中,號稱戰力最強的是誰?唯有劍修!
這裡的只有,沒有其一,更沒有之二,而是絕對中的絕對,沒有任何的疑問!
那是一個劍修縱橫的年代,那也是諸道如百花齊放的年代,可「最強」二字,只有劍修可配!
你有萬般道法,我有一劍破之;你有萬千法寶,我有一劍破之;你有堪比金堅的身軀,我也是一劍而破。
縱使天地面前,我心如劍,揮灑間,風雲變色,我心更堅,一劍而斬,即使天誅地滅也是不悔,這是執著,也是劍修的執念,更是一種純粹。
就是這股執念,讓劍修成為了死亡的代言人,就是這股執著,讓敵人聞風喪膽,就是這股純粹,讓劍修站在了那個年代的最頂峰。
但也正是劍修所擁有的這些特質,卻也造就了另一座頂峰的存在,魔主!
魔主是誰?現如今已沒有人知道,更無典籍可查,唯一知道的便是魔宗的教典之中的記載:「九天玄煞,化為吾身,陰冥之河,亦為吾心,吾為始魔,亦是魔主,萬魔之始祖!」
魔氣何等的滔天,為人何等的張狂!
「號稱萬魔始祖的魔主,卻原是道門一脈的門徒,而且還是一位劍修?」許麟有些難以置信的疑惑道。
「不錯,這就是魔主的前身,一個洗劍閣的劍修,而在當時的宗門之內,魔主卻是一個另類之中的另類!」王大柱不由得感慨道。
「對於劍修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呢?是執念,一位劍修如沒有對於劍的痴念,那他還是一位劍修麼?」
看著王大柱嘴角的一絲苦笑,許麟的心裡似乎隱隱能猜到了什麼,而王大柱呢?這時卻又接著說道:「還記得當年師尊品茗歷代大能之時,唯有對這位魔宗始祖,始終是讚不絕口。」
一位道門真人竟然能對敵對的魔宗創始魔主,產生敬佩這樣的情緒,確實讓人有些驚訝和難以理解。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對於站在不同立場的人來說,對方對於自己理想該是滿是敵意或者難以理解才對,而是什麼原因讓清虛真人如此的推崇魔主呢?
「劍修的執念,是修劍之本,如果你心中沒有對於劍的執著,那麼你永遠也成不了劍修,這個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魔主卻做到了。」
王大柱的眼眸之中,有對往事的緬懷,更有著一層深深的敬意。
「執念,便是魔主最先對洗劍閣的道統產生了懷疑的開始。何為劍?為什麼用劍?什麼是劍心一體?人呢?人乃萬物之靈長,卻要與一物合二為一?這不是本末倒置的問題麼?」
許麟皺眉,王大柱的話,似乎正切在了他心中的要害之處。
許麟不禁想到《靈犀亦劍真解》中的種種神通,而從某種意義來說,與尋常的劍修功法比較起來,這個看似是劍修的功法,如細細對比之後,你會發現這根本不能算是一門劍修的功法。
《靈犀亦劍真解》之中,無論是畫出心中所想的劍意,還是臨摹他人的劍意氣息,從本質上來說,這個功法更像是一種融合。融合自己所想,融合他人所用,變為自身的一部分,似乎少了一種純粹,一種劍修特有的純粹。
什麼是純粹?不摻雜任何的雜物,潔白要如紙張,通透要如水晶,這是純粹,可許麟有麼?可《靈犀亦劍真解》有麼?
許麟皺眉苦思,心裡竟然有了一絲的慌亂,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王大柱看見許麟皺眉,便拍了一下許麟的肩膀,將其又拉回到他的故事當中。
「魔主有了這樣的疑惑,那麼他也就變得不再純淨,也就失去了劍修應有的執念和純粹。所以每當與人對敵又或者拔劍演練法訣之時,都好像被什麼束縛掣肘一般,在洗劍閣身為核心弟子的他,因為這樣,也就漸漸的被同門所拋棄,直到他的師門將其放棄為止,而這時的魔主,卻忽然有了變化。」
看著王大柱,許麟的眼中第一次有了迫不及待的情緒,王大柱很是喜歡這種被人期待的感覺,興致大增的他,隨即又是說道:「魔主的變化,漸漸的被宗門之人所發現,而發現之後,弟子這樣的行徑,在宗門之中,是不允許存在的,所以他叛門而出了。」
對於魔主這樣的做法,許麟是能夠理解的,換個角度來說,有一天許麟自己開門立派,如果發現自己的弟子,不再走自己的道,那麼這還能算是自己的弟子麼?
一個宗門都有著一條不容置疑的紅色警戒帶,那便是傳承!
洗劍閣是上古時代中,劍修門派中最為鼎盛的宗門。對「劍」的執念也是最深。而魔主的心中不再以劍為主的做法,仿佛是在洗劍閣的臉面上吐了一口膿痰,髒亂不堪的污跡便是要被擦去的命運,所以魔主走了,遠離了這個讓他產生疑惑的宗門,去外面更為寬廣的世界中,找尋他自己的道。
「魔主在叛出洗劍閣之後,曾被一路追殺,但好似天命加身的他,卻在一次次危險之中,脫身而出,並斬殺了八位前來追擊他的洗劍閣的高手。而在最後一次的搏鬥之中,魔主也是深受重傷,姓命垂危,但在這個關鍵口上,魔主被一個人救活了姓命,這也是魔主人生的轉折點之一。」
「救活他的人,是佛修?」許麟忍不住的脫口而說。
王大柱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佛修!而魔主也順勢拜在了這個僧人的門下,成為了一個佛門弟子。」
「棄劍而選佛修,也算是重新來過,這需要大毅力啊!」許麟不禁感嘆的說道。
「正是因為這樣的大毅力,或者說是在抉擇面前的毫不猶豫,讓魔主迅速的成為佛門之中,一位更為出色的僧人,無論是佛法,亦或是佛門的功法,魔主的進步,都是讓人吃驚的。」
「我記得師傅他老人家,老是說佛門的人都是一些神棍之徒,淨幹些洗腦的勾當,讓一些擁有正常思維的人,在佛僧一頓說教之後,也會對於輪迴有著無比的狂熱。」許麟嘴角上揚,似乎想起了清虛真人在說這段話時的表情。
佛修來世,道修今生!這兩者之間教義,不僅是背道而馳,就連兩派的弟子之間,也不是很喜歡對方,還是那句老話,是道不同而已。
「這便要感謝以前曾經執迷於劍的經歷了,魔主正是有了這樣的經歷,所以對於任何的事物都抱著一顆懷疑的心,這樣的他反而更加的專注,卻不是痴迷。」王大柱似有感嘆的說道。
許麟有些好奇,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情,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神經大條的王大柱麼?
「師傅說的?」許麟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王大柱眉頭一挑的回道。
許麟……
王大柱還是那個王大柱,而現在的表情,現在說話的態度,應該都是在臨摹清虛真人所說的話。
許麟眼角出現了一絲笑意:「還是繼續說故事吧。」
猛灌了一口水,王大柱將嘴角的水漬擦掉,便是繼續說道:「因為心中有疑惑,那麼便要解決,所以魔主在佛門之中,變成了一個勤奮好學的門徒。這樣的他不僅深受其師的喜愛,更是能得到宗門更多的資源,因為他已經成為宗門精心培養的對象了。」
許麟不得不承認,這世間是真有這樣的天才,在任何的境遇之下,即使是逆境之中,也能茁壯的成長,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環境選擇他們,而是他們在選擇環境,毫無疑問,魔主便是這樣的一個天才。
而王大柱這時又是繼續的說道:「在參閱了無數的佛門典籍,在修煉了佛門之中最為頂尖的功法,在與佛門中人的不斷接觸之中,魔主心中的種種躁動,漸漸的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如果不發生那樣的事情,也許這世間便不會再有魔主這個稱謂了,更不會再有魔宗!」
許麟這時已經聚精會神,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改變了魔主,而且在冥冥之中,許麟似乎找到了一個縫隙,那個縫隙很窄很小,但是卻能讓許麟看到一絲光亮,而這一抹亮光,在許麟的心中尤為重要,因為這似乎關係到他曰後的該如何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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