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殺了你?」許麟嘿嘿的笑著。
不過在看到呂嬌容一如先前的坦然面對,許麟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掉,看著那毫無生氣的眼眸,忽然間,許麟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或者是對自己的無視?
又或者是嘲諷?
面色逐漸變得陰霾起來,好似一陣烏雲籠罩其上,許麟貼近呂嬌容的臉龐,聞著那馥郁的芳香,看著那已經不再明亮的眼眸,許麟冷冷的說道:「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那麼就要讓她活著。」
相互對視,周圍寂靜無聲,呂嬌容感受著許麟周身的氣息,腦海里似乎已經不能思考。目光穿過許麟的臉龐,看向高高的藍天,雲空還是一如往曰的樣子,可在呂嬌容的眼裡,一切怎麼都變得如此陌生?
許麟起身,將自身的衣物整理好,而呂嬌容從始自終都是麻木不仁的好似木偶一樣,依著許麟的指示做事,彼此間沒有多餘的交談。
可當許麟將呂嬌容的法寶劍器還給她時,有那麼一刻,呂嬌容的表情僵立,就是那麼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長劍,不知其在想著什麼。
黑夜裡,夜涼如水,二人依然走在路上,看著前面一路前行,而沒有絲毫停頓意思的許麟,呂嬌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想著什麼。
劍,就在手裡握著,修為也沒有被禁錮,呂嬌容好多次都想一劍出,斬殺了這個害死自己師兄,玷污了自己清白的惡徒,可為什麼,每當握緊劍身之時,自己的劍就是抬不起來呢?
潸然淚下,不經意間,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睛,呂嬌容恨這樣的自己,懦弱而不堪。
許麟忽然停下腳步,俯身蹲下,身後的呂嬌容愣了一下,隨即將眼角的淚水擦掉,面無表情的也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盯著許麟。
溪水旁,亂石堆下,一朵色澤潔白的小花,悄然的綻放在那裡。花瓣上有著一滴晶瑩的露水,夜色下,晶瑩而透亮。
伸手撫摸著那細嫩的花瓣,許麟的聲音在夜色下,如風一樣的飄忽起來。
「微小如花,獨自在這亂石之下,傲然開放,花瓣色澤鮮美,真是誘人呢。」
呂嬌容沒有回應許麟,只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聽著,在她的內心裡,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個惡徒為何要說這些。
拿起一塊石頭,許麟一石落下,白色不見,花也消失,只有一聲餘音在呂嬌容的耳旁響起,卻見許麟很是愉悅的一笑道:「世間眾生皆如這白花,在天地面前,脆弱而無力,只有能拿起這塊石頭的人,才剛剛有資格談論『復仇』二字,就比如現在的你,想要殺我是不?」
沉默便是回答,許麟走到呂嬌容的面前,看著那一對兒明淨的眸子,深呼吸一下,聞著其身的陣陣香氣道:「但是你沒有勇氣,或許你也有勇氣,但是你為什麼不拔劍殺了我呢?」
在許麟的逼迫下,呂嬌容渾身顫抖不止,眼眸中終於有了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後又聽到許麟說道:「那是因為你在恐懼!那是因為你還有期待!」
一把將呂嬌容手中的利劍奪下,順手扔到一旁之後,許麟順勢吻了下去……
麻木不仁?呂嬌容的心裡忽然蹦出這個詞彙,沒有任何反抗的她,就這樣任由許麟玩弄著自己。
感受著許麟身體的氣息,呂嬌容的目光落到了方才那塊石頭上,白花已經不在,石頭之下,該是有著它的氣息,但是為何自己感受不到呢?
我就是那朵白花,難道真的已經被石頭的堅硬,徹底的碾碎了嗎?
呂嬌容一遍一遍的在腦海里問著自己,但身體上卻被一陣劇烈的快感所征服著,不由得呻吟出聲的她,在眼淚不斷流出來的時候,竟然脆弱不堪的抱緊許麟的身體,緊緊的抱著,想要感受那一絲溫暖的感覺,但是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天亮的時候,許麟想要起身,身體旁,呂嬌容緊緊的抱著自己,這一夜她都是這樣的抱著自己,好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一樣,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身體上,找尋著什麼。
歪著頭看著呂嬌容酣睡的臉龐,許麟突然露出一縷微笑。
向自己的仇人尋求溫暖?
許麟有些不理解,目光里滿是好奇的神色,就這樣的看著,直到呂嬌容悠悠醒來的時候,沉默不語的兩個人,依然緊緊的抱在一起。
再相處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在經歷過昨夜之後,呂嬌容雖然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神情也是冷漠如冰,但許麟從其目光中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人,就是一種矛盾的集合體,無論何時,都是如此。
「我要去金輪法寺。」許麟坐在一旁,看著正在溪水旁梳洗著的呂嬌容,忽然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殺我?」呂嬌容終於是說話了,聲音中平靜而怡然,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許麟站起身來,走到呂嬌容的身旁,摸著呂嬌容的頭道:「為什麼要殺你?為了隱藏秘密?」
許麟有些不屑的一笑,隨即看著那低垂的眼帘道:「在這個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更沒有可以遮掩的秘密。」
撫摸著呂嬌容一頭的黑髮,許麟蹲下身來,將手伸到呂嬌容的圓潤的下巴上,然後將之擺到自己對面,彼此注視,許麟吻了一下呂嬌容的唇角道:「你會將我的事情,告知你的師門麼?」
呂嬌容再次沉默,許麟站起身來之際,呂嬌容卻伸手拉住許麟的手,緊緊的握著。
一個人在將她對原有的世界觀徹底顛覆之後,那麼她現在所能擁有的,便是眼前的事物,所以她不會放手,而許麟更不可能放手。
蜀山啊!一顆種子已經種下,只待它發芽生根了。
人是很複雜的,就像許麟自己,也無法真正的看透自己,他唯一所認知的,便是知道自己是一個卑劣的人,一個或許早已失去人姓的人。
這樣的人是沒有規則的,許麟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坐到了呂嬌容的身旁。
呂嬌容繼續著梳洗,許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人之間都沒有再言語,只有流水的聲音,嘩啦啦的輕響著。
要把她帶在身旁,至少在到金輪法寺之前,一直帶著。
女人是很善變的,許麟要時刻觀察著,直到這個女人的世界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為止,那時候,便是讓她離開自己的時候,如果不能確定她會對自己忠誠如一,只有一途,殺了。
「我是蜀山掌教的女兒。」梳洗好了之後,呂嬌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輕輕的說道。
許麟皺了皺眉,隨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看向呂嬌容的身體,滿是欣賞的意味。
站在許麟面前,然後緊緊的盯視著許麟那一臉的笑容,蹲下身來的她,伸手拉住許麟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住。
這算是在體現自身價值的時候嗎?又或許因為不安,在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
許麟拉著她,跨過溪水,穿過林間,當重新走到官道上的時候,許麟想要鬆開手中那個冰冷的纖纖細手,卻被其緊緊的反握著。
轉頭看了一眼呂嬌容之後,許麟便任由她,兩個年輕人倒好似眷侶一般,走在這條官道上。
細細琢磨,這個女人其實很聰明,至少在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之時,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麟可以無情的面對一切,當利益來的時候。
許麟可以冷酷的拋棄一切,當他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時候。
呂嬌容看的很透徹,至少許麟以為是這樣的。
那會不會是刻意的隱忍呢?
在某個關鍵時刻,比如遇到了她的宗門之人,立即將許麟的事情全部抖露出來,然後看著許麟生不如死。
想起這些,許麟的心裡好似被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過,那麼便要試了,可怎麼試呢?
皺了皺眉頭,許麟想了一陣之後,將懷中的一面銅鏡拿了出來,許麟看不清它的等級,只是在廣緣寺的時候聽李俊逸說過,這東西是奇珍?
「你會用嗎?」許麟忽然轉頭的問道。
「不會!」呂嬌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嗯…….」
許麟沉吟一陣之後,回想之前曾用天罡地煞之法祭煉過,這鏡子對於天地元氣,竟然可以視而不見,甚至連一絲的波動也沒有,那這東西怎麼用?
想起之前在廣緣寺的時候,李捕頭似乎也沒拿它與血龜對陣,只能照射魂魄?
許麟將銅鏡對向自己,光滑的鏡面上什麼也沒有,就連許麟的影像也沒有?
可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光滑的鏡面上,忽然出現一陣金黃色的雲霧,而當雲霧翻滾的向兩邊退散的時候,一個模糊的陰影卻是出現了。
許麟沒有使用任何法訣,也沒有往鏡子裡灌輸元氣,這是鏡子自身的反應。
一股強大的吸力忽然沖向許麟,許麟周身僵立,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腦海里猛然間蹦出三個字「魂照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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