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紗妹妹。筆神閣 bishenge.com」少年勉力擠出一個微笑,阿青秉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思。
「錚哥哥那邊有人在斗詩,你帶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阿青被自動忽視了。
小姑娘的臉嫩得都要掐出水來,邊撒嬌邊往林錚身上蹭,林錚避之不及,只好推脫道:「我與友人已經有約了,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吧。」
「有高朋在側也不知道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小姑娘嬌嗔起來讓阿青一個老阿姨都心旌搖曳起來,林錚卻不為所動。這孩子,別是讓王府的那些個苛刻規矩教傻了!
「這位是秦公子,我近日結交的好友。這是我表妹,洛雁紗。」
「姑娘人如其名。」阿青客氣道。
「秦哥哥好生俊俏,連錚哥哥都被你比下去了呢!」小姑娘能說會道。
「姑娘過獎了,羞煞小生了。」你來我往,互相吹捧。
「我和秦兄還有事,先告辭了。」林兄拉著阿青就要走,卻被洛雁紗攔住。
「你們要去哪啊?」
「黛朱閣。」林錚面不改色心不跳,想是故意要甩掉洛雁紗。
小姑娘的臉瞬間就耷拉下來:「哥哥你也是要成家的年紀了,怎麼成日裡還淨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逛,可別帶壞了秦哥哥才是。」似嗔似怒,又帶了三分嬌艷,小姑娘手段頗是了得啊。
聽著這意思,她和林錚將來是有可能婚配的,不然也不會話里話外都帶著一副正妻警醒的范。
好好的姻緣,怎麼能讓林錚這個傻小子稀里糊塗地就錯過了呢,阿青急忙接茬:「誰說要去黛朱閣了,」不顧林錚使勁給她遞來的眼色,「那些個庸脂俗粉有什麼意思?咱們還不如跟著洛姑娘去斗個詩,也找些雅興。」
他不會是看上我表妹了吧?林錚心想,只得無奈應承。
人頭攢動,市井喧譁,阿青擠到前排,看見人群之中搭了一個木台,中央一頂瓦藍紗帳垂著流蘇憑空吊起四角,花香四溢,薄紗上以銀線繡出數朵開合蓮花,姿態各異,線條優雅。帳內有一女子頭戴珠冠端然而坐,身形窈窕,面目模糊不清。帳前不遠處放著一張翹腳木案,上面備著筆墨紙硯,專供競賽者使用。
「看來是小娘子斗詩招親。」阿青回頭打趣道,卻看見洛雁紗一張小臉有些難看,一旁的林錚似是很有興致。
「秦哥哥,不如你上去露兩手。」這小丫頭倒是聰明,知道自己如若出手,林錚斷不會再參與跟朋友同搶一女。
「秦兄出馬,我等粗魯莽夫,哪裡還有一親芳澤的機會。」林錚自嘲道,洛雁紗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喜色。
料定林錚不是真的生氣,也並沒有什麼勇奪佳人的心思,只不過是不堪表妹相擾,不如自己就順水推舟作一首詩給雙方台階下。
「既然如此,我就即興吟詩一首,勞煩秦兄你幫我記下。」
「怎麼,秦哥哥不識字嗎?」洛雁紗童言無忌。
「不是,只是我不太會寫你們南域的字,而且我字丑,沒有林兄的筆墨好看。」阿青溫暖一笑,並未和她計較,林錚看在眼裡,更覺眼前這人風華絕代,氣度無雙。
洛雁紗識趣地沒有再說下去。終於安靜了,林錚想。
她想了想,不如就以一首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來應景罷: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首吟完,洛雁紗竟是痴了:「秦哥哥你這詩作得可真好,直戳到人心坎里去了。聽得我……直想哭。」
林錚提筆揮就,雖不如君無造詣深厚,但縱橫之間也別有一股堅毅之志,豪情干雲。他將紙遞給她,目光里滿是讚嘆和欣賞。
「小生獻醜了。」阿青雙手將詩作捧於帳前,但見一陣風吹過,帳幔有些許分開,一隻纖纖玉手自帳內伸出取走宣紙。隔著紗帳,阿青可以看到女子手指微捻,無名指上便冒出一簇明晃晃的火苗,微一抬手紙張便漂浮於火苗之上,卻半點不著。
簾內人輕笑,復又熄了火苗坐在帳內道:「滿城才子,竟都比不上你一個。」
這聲音頗有些耳熟。女子挑簾而出,身上香氣愈發明顯是梅花香,阿青終於想到了——是她!
雪姬今日恢復了本來容貌,施施然立於台上,頭上珠冠輕搖妝容明艷。
「阿青。」她喚道,聲音如一縷幽魂遠在天際。
阿青猛然驚醒,發現自己還在恭林王府的床上,已出了一身汗。日上三竿,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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