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璀璨,銀河披掛。一筆閣 www.yibige.com青城山極頂的夜景有如神話般清麗。山川之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煙霧,好似薄紗。江月靜坐於呼迎亭之中,禪思入定。松濤陣陣,杳遠間傳來洗禮心神的水流之聲。他選擇這個地方修煉,頗有幾分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的用意。
「師父。」阿青象徵性地叫了一聲。
他睜開眼,眼底似有星辰滑過。髮絲緞般風中輕撫,好像天地都為他的俊逸而傾折。她還從沒見過今晚的江月,披星戴月羞煞謫仙。
她差點忘了君無還在身邊,直到江月提醒她退下,她才恍然回神。
她一步步數著回去的台階,卻怎麼也數不對。煩亂的心思總是在她努力集中注意力的時候騷擾她,讓她的腦瓜重又變得一塌糊塗。她多想躲在亭外偷聽一下啊,可必然又會惹江月生氣。他們兩個到底會說些什麼?君無來找他,又有什麼目的呢?
隨手撿起石子拋下台階,看著它一級一級碰撞彈落,忽而彈不動了,路也盡了。一抬頭見銀杏樹沐浴在夜色下,沉寂而安詳,似乎是睡著了。
「師叔祖?」她叫了兩聲,並沒人應答,看來公孫應該是懶得理她。正要悻悻而歸,卻聽見宮外有男女的喧譁之聲。
她擅自打開宮門,見一個執著火把五大三粗的漢子正糾纏著一個纖弱女子,那女子粗布衣裳衣衫不整,大半個肩頭都似被撕碎般,含淚掙扎。她怒色喊道:「何人在此放肆?」
那大漢聞言停下了動作,打量了她一番,看她身姿也十分羸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想著上清宮內許久沒有女弟子,多半是借住的香客,心下放肆起來:「大爺的家事,輪得到你一個娘們兒來管?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阿青怒從心起,大喝一聲:「上清宮前,膽敢撒野!」
「呦呵,」大漢改變目標,威逼上前,「小娘子長得倒挺標緻,不如你替她今兒晚上陪我一宿?」
阿青甩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他半張臉都紅腫起來。姑娘見勢嚇了一跳,急忙沖她說:「這人做山賊蠻橫慣了,你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快躲進去尋求道長庇佑吧!」
危難之時還能顧著他人的安危,這姑娘也著實摯誠。阿青心頭更生發出對她的憐憫,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大聲道:「不怕!今兒我在,他就動不了你!」
大漢聞言火冒三丈,擼起袖子破口大罵:「老子橫行鄉里這麼些年,一不敬鬼神二不信報應!我就不信,今天還治不了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
姑娘嚇得花容失色,直往後退,阿青大氣地將她護在身後,動也未動,眼看大漢的拳頭就要砸上頭頂,她隨意一閃便輕巧躲過,緊接著又連續兩掌直擊向他胸口。大漢被砸得生生後退幾米,踉蹌跌倒,口吐鮮血。
姑娘震驚不已,大漢躺倒在地,眼見硬來不行,又裝腔作勢哭出聲來:「我花了十幾兩銀子將她買回家,怎的連碰都不許碰?哪裡還有王法!你們是什麼狗屁教派,就是一群欺壓百姓的惡鬼!」
「你聽好了,人人生來平等,無論男女。你雖花錢將她買來,但她不是你的附屬品,你沒有權利這樣虐待她!」
「這是哪門子道理?」大漢直起身子,忿忿不平,「老子買了她,她就得給我當牛做馬,天經地義!」
「她是個人,不是牲口!不是像你家的阿貓阿狗一般任你欺凌!」
「姑娘別說了,」女子雙眼紅腫,「我爹因賭欠了債,將我輸給了他,我理應該聽天由命的……」
阿青看她落淚十分不忍,從懷中掏出二十兩銀子丟給大漢:「拿著,滾!」
大漢拾起銀子,料定自己打不過她,風也似的逃走了,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我是上清宮裡的弟子,你先隨我入宮休息一宿吧。」
女子抽抽搭搭,點頭如搗蒜,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嘴裡翻來覆去地只有「謝謝」。
阿青攙扶她入內,迎面撞見了公孫。他此刻化作人形,一動不動地盯著女子,目光猶如深潭。
「師叔祖,你怎麼出來了?」
公孫一反常態,面色十分嚴峻,盯著女子一句話也不說。
為了緩解尷尬,阿青只好說道:「我看她怪可憐的,所以想讓她在宮內暫住一宿,師父不會不許的吧?」
公孫目光眨也不眨,開口道:「無妨。」
女子似乎略感羞澀,低下了頭,俄而公孫才鬆口:「帶她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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