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似乎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對著張輅說道:「你這個朋友地通緝令明日才會發布,所以你們今天還是有時間的,你可以帶著你朋友跑,說不定可以躲過追捕呢?」
謝文安雖然此刻口不能言,但他還是努力扭動了一下自己脖子,表示自己絕不會逃跑。
張輅卻是朝著蔣瓛問道:「督主,到底出了什麼事?永平侯現在在哪裡?」
蔣瓛嘴角微微一勾,輕聲說道:「當然是你被當街截殺的事,截殺你的兵士和武器,都是出自謝成的親兵營,所以李景隆查遍了兵部和周邊的衛所才會一無所獲。如今謝成已經被羈押在了鎮撫司大牢之中。」
張輅則開口說道:「督主,明人不說暗話,咱們都知道這事絕不是永平侯指使的。」
蔣瓛不置可否,說道:「本指揮使當然知道,陛下也知道,可那又怎麼樣?」
張輅將眉頭緊鎖,極力壓制著內心的不滿,道:「既然知道不是永平侯乾的,就應該放了他。」
誰知蔣瓛卻有不同意見,他將自己剛剛畫完的那幅畫舉起,指了指上面「靖平天下」四個字,說道:「這個天下已經亂了太久了,如今最為需要的就是天下靖平!太子若在,其文治武功皆能壓制那些驕兵悍將,可如今太子不在了,等陛下逐漸老去,還有誰能壓得住這些勛貴?」
張輅卻是咬著牙質問道:「那就能以莫須有的罪名去濫殺那些功臣嗎?」
蔣瓛冷笑一聲,反問道:「濫殺?你覺得這是在濫殺嗎?」
他將手中的畫重新放下,站起身來走到張輅身前,繼續說道:「謝成沒有腦子,也沒有野心,本來他可以活的好好的,但他偏偏連自己的親兵都無法掌控,爭儲之事他被裹挾進來,他日若天下大亂,就算他謝成想要保駕,也難免不會被再次裹挾。當街截殺你的事情,就算他不知情,但也犯了瀆職之罪,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明日一早謝成就會死!」
蔣瓛的話不疾不徐,卻句句擾人心神。
得知自己父親明日會死,謝文安亦是怒極,他想要掙脫,他想要去鎮撫司大牢救父親,他心中有無數怒火升騰而起,我們謝家為大明鞠躬盡瘁,皇帝不公!上天不公!
看著謝文安扭曲的五官和暴起的血管,張輅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直接一記手刀斬在謝文安的後脖頸處。
謝文安也是立即暈了過去。
張輅知道,跨越了幾百年的時間,中間隔了太多的代溝,張輅想跟這個時代的人講什麼道理有時候是根本講不通的。
他如今能夠做的,就是先保下謝文安的安全,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保住謝成。
張輅扛著昏迷的謝文安出了蔣瓛的書房。
張輅這才剛走,卻聽書房的牆根之下一道聲音響起:「別人我不管,但我徒弟,你絕不能傷其分毫。」
….
蔣瓛打開書房的窗子,果見羅克敵正飲著酒站在窗外。
蔣瓛搖了搖頭,道:「羅同知這幾日倒是挺清閒啊?怎麼總往本指揮使這跑?」
羅克敵一口酒飲下,說道:「你這人太過陰沉,我怕你沒按什麼好心!」
蔣瓛卻是微微一笑,道:「天地良心,本指揮使剛剛還讓張輅那小子多去看看你來著。你倒好,居然如此說本指揮使。」
羅克敵冷哼一聲,「哼,別逗了,你這種人能有良心?我不管你到底有何居心,你若動我弟子,我定殺你!」
說完,他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
蔣瓛卻是低著頭以手撫著胸口,嗯,那是強勁有力的心跳,他將手抬起,仔細看了看掌心,自語道:「良心?或許本指揮使真沒有吧?」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自己的畫作,尤其是看著那「靖平天下」四個字,忍不住嘴角上翹,再次自語道:「那又怎樣?本指揮使不後悔就是了。」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將那幅畫作吹起,其中一角浸到了墨中,那抹黑色很快便渲染開來,仿佛靖平的天下出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風污了畫作,同樣也擾了蔣瓛的興致,他狠狠將窗戶關上,再次坐到案前畫了起來,只是一連畫了好久,都不能令他滿意,之前那波瀾壯闊的感覺也再也找不回來。
張輅扛著謝文安邊走邊想,他知道,現在自己家已經不算絕對安全了,只要明早通緝令一出,那謝文安變成了瓮中之鱉,屆時想要逃出金陵城恐怕都做不到了。
正好這個時候他路過了錦衣衛校場,他還記得當初在這裡苦苦練功的紀綱,如今的校場之上依舊只有孤零零的一人,只不過卻把紀綱換成了莫從容。
只從外表看,張輅始終分不清淡定從容兩兄弟,所以他便試探性地呼喚道:「莫從容?」
他之所以喊莫從容,自然也是因為莫從容跟他更加親厚,而且之前莫從容也算在截殺之中救了自己,兩人也是一同在詹士府守了好些日子,交情自然也深厚了不少。
校場上的那道身影停止了練習,他朝著張輅跑了過來,剛剛近前,他便朝著張輅拱手道:「莫從容見過張百戶。」
果然是莫從容無疑了,莫淡定平日見了張輅可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張輅點了點頭,一把將謝文安放到了莫從容的肩頭。
莫從容不解,開口問道:「張百戶這是?」
張輅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知道太多,我只求你幫我個忙。」
莫從容開口道:「張百戶但說無妨。」
張輅現在想要去面見朱元璋為謝成謝文安兩父子求情,但他總不能扛著謝文安去吧?且不說謝文安中途會不會醒,就說宮中的禁衛見張輅扛個人去,能放他進宮那才是怪事。
但張輅又不放心把謝文安放回家中,萬一謝文安醒了過來自己又不在,天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發瘋。
現在正巧遇到了莫從容,而莫從容也是錦衣衛中張輅比較信任的,所以便想著讓莫從容把謝文安送到青苔莊去。
只要到了那裡,有徐昊源護著,張輅便能放下心來,屆時金陵城內真有什麼變化,城外的徐昊源也能帶著謝文安立即跑路。
夜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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