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朱雀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事兒讓我十分驚喜,趕忙迎上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朱雀巧笑盈盈,身穿白裙,站在樹蔭處,說道:「我還問你們呢,說去去就來,結果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半天沒有回,沒多久倒是把黃泉引的人招過來了,我要不是見機逃脫,說不定就已經給逮起來了呢。」
我苦笑,說那是一個陷阱,專門針對我們的,我和馬一岙好不容易將人給糊弄住,離開之後我就去找你了,沒想到你已經不見了——對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朱雀笑了,說你剛才跟那老蜥蜴那麼大的動靜,我就算是眼瞎,也能夠瞧得見啊,只不過侯漠哥哥你跑得太快了,我差點兒跟丟。
原來如此,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朱雀在沒有找到我們之後,選擇一直留在原地等待。
我上前,與她相見,聊了幾句,我忍不住說道:「分散之後,你幹嘛不給我打電話?」
朱雀撓了撓頭,說我記不住你的號碼。
啊……
我有些鬱悶,這妹子什麼都好,但是有一個毛病,就是對數字一點兒都不敏感,這電話號碼記了好幾回,都沒有放在心裡去。
我將那夜行者給叫開了去,然後把當前情況跟朱雀說明。
她聽完之後,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一臉惶惶的傢伙,說道:「他說的話,可信麼?」
我說大部分可信吧。
朱雀說道:「等待別人來救援,這事兒未必靠譜,我們得立刻行動,要不然馬哥的危險真的很大。」
我點頭,說對,雖然不確定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馬哥的身份,但既然他落到了敵人手上,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所以我們得越快越好;但問題在於,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如何能夠從那一幫人的手中,將馬哥給救出來呢?如果魯莽行動的話,很有可能咱們兩個也都搭進去,到了那個時候,誰來救我們呢?
朱雀說先別管這麼多了,咱們先去湧泉寺。
我們不再猶豫,押著那個夜行者,走了出去,在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朝著湧泉寺的方向趕去。
上車不久,李洪軍打來電話,說道:「侯漠,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能不能去一趟市公安局,那裡有一個叫做黃門敬的同志會接待你,你把你知道的情況,跟他說明清楚,然後他會幫忙組織人手,去營救馬一岙的。」
我一聽,頓時就惱了,說:「去說明情況?你知道馬一岙現在有多危險麼?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給剮了。」
李洪軍並不知道馬一岙「金蟬子體質」這情況,跟我說道:「侯漠,任何部門,辦事情都是有一套程序的,我們對下面地方的職能部門,並沒有直接的行政權力,只是協調而已,人家願意幫忙,已經很不錯了,你……」
我說組織營救,怎麼營救?我都跟你說了,對方帶來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至少有四個接近妖王級別的夜行者——你說說,就憑當地公安機關的人手,那幾桿槍,能幹啥?
李洪軍跟我確認:「真的有四個接近妖王級別的夜行者?這……不太可能吧?」
我說黃泉引內廷的四大貝勒,你到底聽過沒有?
李洪軍尷尬地說道:「黃泉引這個組織,以前一直都只是在東南亞和港澳台地區活動,信息收集工作,一直做得不夠……」
我說現在到底有沒有辦法?
李洪軍很是為難,說這個,我們已經在調集高手,儘可能趕往榕城……
我說我現在前往湧泉寺那邊去救人,如果你能夠找到幫手,就儘快叫,不行的話,就算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
李洪軍是公門中人,所以雖然與我們有同學之誼,但考慮得更多的,是利益和規矩,不可能兩面插刀那麼仗義。
所以對他的指望不能太多,否則就會越發失望。
而這個時候,我不由得懷念起馬一岙的那個小本子來。
以前的時候,每一次當我們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馬一岙就會翻出那本他師父傳到他手中的小本本,翻找出往日「遊俠聯盟」的成員或者後代,去請求幫助。
儘管遊俠聯盟這個組織,已經分崩離析近半個世紀,但有的時候,一個招呼,還是能夠喊得了人來的。
畢竟那大旗在。
湧泉寺在晉安區鼓山鎮的鼓山之上,我們乘車抵達了山腳下,下了車,那個叫做羅勝的夜行者告訴我們,他們在山下的一個莊子裡有個據點,為了避免公門的人注意,所以特地設在這麼一個地方。
如果他們還沒有轉移的話,應該就在這裡。
我們朝著那個莊子摸了過去,沒多時,就來到了那莊子外面。
叫莊子,而不是村子,是因為這是一片果園,周圍沒有什麼農戶,而果園的正門前,有幾棟屋子,三層樓,兩層樓不等,而果園的周圍有圍牆包著,雖然是土牆,但卻將這一片弄得相對比較安靜。
從這兒往山上望,能夠瞧見湧泉寺的一端。
羅勝指著那幾棟建築,然後說道:「這就是我們的臨時據點,除了四大貝勒之外,大司馬還帶了一批從泰國招攬來的高手,另外胡建等地的散修,也來了一些,前天人最多的時候,大概有三十來人,另外有人帶了槍,不是土產黑星(仿五四),格洛克、akm都有,是從水上走私過來的,聽說還帶了火箭筒,就算是被包圍了,都可以製造出強大的火力突圍。」
聽到他的介紹,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瞧瞧人家,這叫一個專業。
為了我和馬一岙、朱雀,這黃泉引可是下了血本啊,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救出馬一岙來,這得有多難。
現如今,雖然多了一個朱雀,但光憑著我們兩個,連個「猴子的救兵」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呢?
我心急如焚,不過卻不得不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將自己代入馬一岙的思維模式里去,想著如果被抓的人是我的話,馬一岙會怎麼選擇呢?
聲東擊西,虛張聲勢,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
無數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掠過,面對著這樣一個超出我能力範圍的棘手問題,我心急如焚,卻又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幾個呼吸之後,突然之間,我變得無比冷靜下來。
就好像一盆涼水潑下,讓我變得徹底鎮定,隨後我看向了朱雀,說你那個展翅高飛,能堅持多久?
朱雀說道:「現在可以近二十分鐘吧。」
我說好,一會兒我想辦法潛進去,探明情況,然後儘可能找到馬一岙,你在外面看著這傢伙,如果有機會,就過來接應,瞬間帶著我們飛天,應該有很大機會逃脫的,
朱雀看著我,說這個傢伙還用看?直接殺了多省事。我跟你一起進去,到時候相互之間,也好有一個照應。
我搖頭,說不用,兩個人目標太大,你在外圍觀察,我們的機會也多一些。
朱雀瞧見我堅持,也不再爭辯。
而隨後,我看向了羅勝,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將這傢伙動些手腳,然後扔過去吸引注意力,讓我們能夠儘快逃脫。
羅勝聽了,瑟瑟發抖,差點兒就哭了,說大哥,我可什麼都說了,該配合的也都配合,你說過不殺我的……
我瞪了他一眼,說誰要殺你?你別添亂,就能活,知道不?
羅勝慌忙點頭。
我們布置妥當之後,就耐心地在林中等待著,而沒過多久,我瞧見遠處有一輛卡車,朝著這邊搖搖晃晃過來。
我心中一動,朝著朱雀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摸到了那土路邊兒上,目光掃量,瞧見路左的一處淺坑,我快速摸過去,將自己小心翼翼地縮了起來,耐心等待著。
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越發地清醒和鎮定了。
這與我平日裡的心態截然不同,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想來有可能跟我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脈有關係吧?
想想也是,如果換一種角度來看那演義的話,無論是大鬧天宮,還是西遊漫步,哪一樣不是危險萬分,而那孫行者雖然也曾經遭受過無數挫敗,又何曾畏懼過呢?
我身上,可是背負著「靈明石猴」的血脈,如何能慌?
這般想著,我變得異常平靜,即便是馬上就要深入虎穴,我的內心也是波瀾不驚,隨後那卡車搖搖晃晃開來,路過我藏身之處的時候,我很是自然地摸到了那車底,將自己掛在那地盤之下,然後隨著車子,一同進了莊子裡去。
汽車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車上跳下數人來,簡單交談幾句之後,就朝著三層小樓走去,我聽到這些人的對話,感覺不像是國內的話語,想必就是羅勝口中那一批泰國人。
我在車底等待了一會兒,然後落地,探頭過去,打量周遭無人之後,朝著最近的一處柴棚摸了過去。
我身子如同狸貓,摸到了那柴棚,推門而入,準備在這兒先藏住身子。
沒想到我這門一推開,卻瞧見了一張錯愕的女人臉孔來。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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