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楚中天教授的來訪,還算是比較正常的話,那麼長戟妖姬的到來,著實是讓人嚇了一大跳。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聽到此人聲音的一瞬間,我的手就想要摸向了懷裡,準備將金箍棒掏出了,並且已經開始估算著如果在這地方打鬧起來的話,於鳳超會不會賠得傾家蕩產。
然而這個時候,馬一岙卻伸手,攔住了我。
深吸了一口氣,他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隨後對走廊裡面的那個女人說道:「這兒呢。」
我站在馬一岙的身後,瞧見那個臉色僵硬的短髮女人走到了門口來,她打量了一眼房間裡面的情形,然後問道:「方便聊幾句麼?」
馬一岙點頭,說當然。
長戟妖姬就仿佛朋友串門一樣,徑直走進了屋子裡來,而我並沒有在她身後,瞧見其他的人。
走廊里也沒有別的腳步聲。
馬一岙將門關了,隨後跟著長戟妖姬走進了客廳里,長戟妖姬坐在了剛才楚中天的位置,打量了一眼茶几上的兩個酒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露出詭異的笑容來,說道:「挺有閒情逸緻的,大晚上的,兩個男人對飲?」
馬一岙也不解釋什麼,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面,然後說道:「聊天之前,能不能將你那張嚇人的面具摘下來?」
長戟妖姬愣了一下,也沒有言語,而是將手往臉上一抹,露出了那清水出芙蓉的清秀面容來。
我默不作聲地走到了馬一岙身後,盯著這個模樣其實挺漂亮的敵營女子,說道:「喝什麼?可樂、雪碧、礦泉水……」
長戟妖姬開口說道:「礦泉水吧。」
我過去,從冰箱裡掏出了一瓶產自瑞典的高端礦泉水,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後笑著說道:「外面是不是有五百刀斧手在埋伏著,隨時都有可能殺進來,奪了我們的狗命?」
這個笑話讓長戟妖姬有些繃住的臉忍不住抖動起來,隨後她眉頭一挑,對我說道:「你這水裡,有沒有下毒?」
我挑釁地笑道:「你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女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狠厲角色,伸手過來,擰開瓶蓋,然後「咕嘟嘟」喝了一口,這才將那水放下,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放心,我這一次過來,是以我個人的名義,父神是不知道的。」
馬一岙不動聲色地說道:「父神?你們是這麼稱呼噬心魔的啊?」
長戟妖姬避而不答,認真地說道:「我是帶著足夠誠意過來的,因為如果我真的對你們有太多惡意的話,就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知道麼?」
我往後退開,坐在了斜側面的沙發上,而馬一岙則將雙手枕在頭上,很是輕鬆地說道:「當然,我們見過黃泉引傾巢而出時的場景。」
長戟妖姬笑了笑,說所以,我們可以好好聊一下了麼?
馬一岙說當然,你單槍匹馬過來,必然是準備了許多說辭的,如果不讓你說完,後果只怕會很嚴重的,對吧?
長戟妖姬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黃泉引和夜復會,雖然保持著合作的關係,但兩者之間的訴求是截然不同的,夜復會想要爭取的,是大部分夜行者的獨立權益,但黃泉引從始至終,都是需要滿足父神大人一個人的權力和欲望,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之間,其實是有合作基礎的……」
馬一岙抬起手來,開口說道:「稍等,我想知道,你說你這次過來,是代表你個人的立場,而你現在,又談夜復會和黃泉引……我想知道,你現在的立場,到底是站在那個角度?」
長戟妖姬問我們:「我表達得還不夠明顯麼?」
我與馬一岙同時搖頭,說道:「當然。」
長戟妖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所思考的,當然是大部分夜行者需要的利益。」
馬一岙說道:「也就是說,你準備背叛噬心魔?」
長戟妖姬冷臉說道:「當然不是,只不過如果是父神的意願,那麼無論是你,還是侯漠,都得死掉,這麼說,你懂了麼?」
馬一岙說道:「噬心魔入魔之後,為了維持自己身體的穩定,就得不斷地吞噬妖元,保持修為,正因為如此,使得它對於洪荒大妖的妖元如此渴求,而如果能夠得到我,將我的身體作為藥引,它或許能夠找到一勞永逸的方案——它對我的渴求程度,勝過一切。所以如果它知道我在的話,會不顧一切地趕過來,將我拿下。但現在你卻如此平和地出現,只能表示一點——它身上的傷勢,已經影響到了它的統治力,使得自己手下的眾人都開始離心離德了,對吧?」
長戟妖姬面對著馬一岙的這一番推理,臉色冷若冰霜,緩緩說道:「它的確是受了傷,但對於這世間的大部分人而言,父神依舊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峰,所以你不要抱著輕視之心,否則你會很快就為此付出代價的。」
馬一岙有些不耐煩了,說道:「你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
長戟妖姬開口說道:「我過來,想與你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你隨時提供一部分活體樣本給我,供我作實驗,而我給你的承諾,就是協議期間,無論是夜復會,還是黃泉引,都不會對你進行圍殺,保持心照不宣的和平。」
馬一岙笑了,說你們這是打算放棄暴力追殺,與我達成協議,將我給豢養起來,對吧?
長戟妖姬說你別說得這麼難聽,這是我幫你爭取到的,最好的條件了。
馬一岙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長戟妖姬並沒有催促馬一岙,而是看向了我,然後說道:「候漠,許多夜行者對你的好感都很強,他們視你為偶像,認為你有可能是未來引領他們的人,對我而言,也並不想與你為敵,如果你願意的話,夜復會之中,一直都會保留著你的一席之地。」
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對我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我十分意外。
我開口說道:「我們之間,可是有仇怨的。」
長戟妖姬說道:「凡事都得向前看,如果你願意加入夜復會的話,我可以承諾你,我們將調集一切的資源,幫你找尋到叵木的下落,並且助你順利渡過劫難,完成最終的覺醒……」
我眉頭一跳,問道:「所以,你們手上有叵木的下落,對麼?」
長戟妖姬高深莫測地笑了:「不是下落,是消息。」
面對敵人打來的糖衣炮彈,我有些猶豫了,腦子裡開始想著如何撕掉敵人的糖衣,然後將那炮彈給還回去。
如果能夠順利渡劫,完成真正覺醒的話,我不介意虛與委蛇一番。
我陷入了沉默之中去,而這個時候,那長戟妖姬卻嫵媚一笑,站起了身來,說道:「你們好好想一想吧,不過需要儘快給我答覆,畢竟現在夜復會很大一部分的主導權,並不在我這裡,我能夠影響到的力量不多,還需要去說服不少人——夜復會中,有一個人,對你侯漠,可是非常仇視的……」
我抬起頭來,問道:「誰?」
長戟妖姬並不回答,而是摸出了一張名片來,說道:「三天之內,隨時聯繫我,過期不候。」
她說完,轉身離開,而馬一岙則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我送你。」
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起身去送長戟妖姬,我還在思索著長戟妖姬的話語,沒有起身,而等了一會兒,那門「砰」的一聲關上時,我才回過神來,卻聽到一聲如同貓叫一般的哼響,嫵媚動人。
我側耳傾聽,卻意外地發現長戟妖姬並沒有及時離開。
馬一岙居然出賣了自己的色相,將那個帶刺的女郎給壁咚在走廊的牆上,隨後,兩人開始……
一刻鐘之後,馬一岙回答了房間裡來,我指了指他的脖子,他抹了一下,說有口紅麼?
我說口紅倒不是,只不過這吻痕的淤青太重了,這得有多狠啊?
馬一岙訕笑,說我只是想要套套話……
我說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馬一岙聳了聳肩膀,沒有多聊,而是說道:「套出一個有用的消息來,想聽麼?」
我說你講嘛。
我知道這消息並不是關於肥花的,畢竟出於保護她的目的,我和馬一岙都不會主動跟長戟妖姬提,否則會被她當做把柄要挾的。
果然,馬一岙說道:「胡車加入了夜復會,並且與白虎達成了重要共識,現如今成為了夜復會之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他聯合幾個妖王,與白虎聯手排斥黃泉引,使得長戟妖姬的日子很不好過,畢竟……黃泉引派駐夜復會的代表,就是她。」
「胡車?」
我念著這名字,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小子果然不讓人省心啊……」
馬一岙說道:「黃泉引的想法很奇葩,居然打算走個逆向思維,拉攏你,利用齊天大聖的名聲,來壓制那幫人的氣焰……」
我問道:「你是怎麼想的,準備與她合作麼?」
馬一岙用衣袖擦了一下有些紅腫的嘴唇,說道:「合作?媽的,先搬家吧,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這鬼地方,太招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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