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駭客 第六章 葉斯格魯

    街道邊的落葉被初冬的寒風捲起，曼波街的路邊有著一些老樹，此時都一副蕭瑟的景象，落葉堆積路邊，成了流浪漢躺著睡覺的床鋪。

    顧禾快步地奔過，一路上的流浪漢實在太多了，好幾次幾乎踢到了誰身上。

    「嘶嘶，嘿嘀嘶嘶……」

    突然，他看到前面一個躺街邊的流浪漢搖晃地站了起來，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那模樣像有些神智不清，不知道是喝多了酒，嗑了藥，或者就是個瘋人。

    流浪漢搖擺的身體突然一下強直般的僵硬，雙手向左右展開，接著竟是擺動起來。

    那看著好像是有節奏的擺動，流浪漢的肩膀、腰身與雙腳也開始扭動。

    什麼鬼？顧禾瞧著感覺古怪，跑過的同時不由多看了幾眼……

    進入大房子區後，路人肩扛著嘈雜的音響溜過，路人在街上跳舞與發瘋，這些景象都很平常，但現在這個流浪漢好像有什麼不同，像有什麼怪異的力量。

    他回頭看去，眼睛頓時微瞪，真的見鬼了。

    只見那邊又多了幾個睡街的流浪漢站起身，如出一轍地身體僵硬，手腳做著似是舞蹈的動作，發出詭異的嘶聲。

    這事情仿佛有著傳染性，以那些怪舞的流浪漢向四周迅速地擴散。

    亦站在街路邊的應召女郎、路人忽然也像中了毒，身姿一僵，隨即微顫地擺動。

    不是每個人都那樣迅速中毒，也有人先是痛苦地按捂著腦袋，好像在抵抗著某種入侵，但很快臉容也變得像面癱一般，眼神開始怪異。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跳起那僵硬緩慢的舞蹈，越多人跳，那股怪異力量就越強烈。

    「靠了，這絕對是什麼超凡力量在搞鬼吧！」

    顧禾奔跑的速度更快一些，立即想到一個主職：領舞者。

    第八宮，尾宿的主職。

    伊麗莎白教過他，尾字的甲骨文是一個人拿著一片樹枝飾在身後裝尾巴，那既是一種古人服飾，而滿是葉子的樹枝擺動不定，就是舞也。

    舞蹈則當然是伏都教、伏教文化的重要部分，尤其還出過奇人芒博-拉巴斯。

    嘟嗚，嘟嗚！

    在車輛的亂鳴聲中，馬路上開始癱瘓，過往的一些車輛紛紛停下了，有的直接就追尾相撞，導致本就糟糕的路況更是亂成一團。

    車門紛紛被打開，車上的司機與乘客都走了下來，著了魔一樣就在路上跳起怪舞。

    轉眼之間，滿大街上都是僵硬的舞姿，而且這些人正在聚集成群，動作逐漸整齊。

    「大禾，情況不好！」

    一輛滿是塗鴉的綠色越野車加速駛來，在這條變得擁擠的破路上，如果不是熟悉路況、車技又好，已經被亂停亂撞的車輛阻滯著了。

    薇薇安一邊開著車，一邊向人行道上跑著的顧禾喊道：「巫毒幫這回發瘋了，看這樣子，他們請動了葉斯格魯，這樣下去，我們也會被感染的！」

    「葉斯格魯是哪位，什麼超凡級別？」顧禾忙問道，的確感到精神有正在被干擾。

    「葉斯格魯不是一個人，葉斯格魯是一種以舞蹈為載體的信息病毒！」

    薇薇安快聲地說，連她這種樂子越大越高興的人，此時都很正經，因為她和妮妙很清楚葉斯格魯的威力。

    大房子區有無數幫派，但巫毒幫能多年來控制著這裡，可不是什麼路人甲乙。

    「葉斯格魯可以快速傳播，像瘟疫一樣，普通人只要目睹，就會從視覺信息里接收了病毒，就被感染了，然後會不由自主地跳舞，越跳越瘋狂，也是在傳播病毒！

    「傳說之中，只有芒博-拉巴斯才能以自己一個人的舞蹈就釋放出葉斯格魯，而且非常強力，連超凡者往往都是一目睹就中毒。

    「現在巫毒幫應該是用了一群領舞者，還得有操縱師，在哪裡做了個召喚儀式，讓葉斯格魯最先感染了一些早已被控制的人格魔方，再以這些帶毒者去感染其他人。

    「要做召喚葉斯格魯的伏都儀式有很多步驟，都是些複雜的巫毒信息構建。

    「從我們走進好邦迪到現在沒多長時間，儀式不可能完成得這麼快的，應該是我們進入巫毒區沒多久，就已經被盯上了。

    「不管我們要不要做什麼交易，巫毒幫都想拿下你和洛娜！」

    聽了薇薇安這番話，顧禾明白了很多，早就說了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

    他再看看周圍的這片街頭，這不正是一場舞蹈瘟疫嗎？

    之前那個流浪漢的人格魔方顯然就是早已被控制著並感染了，才突然發瘋般起舞。

    「我們巫毒教厲害吧。」妮妙發出一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這是烈性葉斯格魯，還有溫性的，那就是芒博舞啦，據說那時候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跳呢。」

    芒博舞，蛋糕舞，慢步舞，爵士舞，拉格泰姆樂，爵士樂，藍調，放克，雷鬼……

    伏都城的文化曾經也風靡一時，至今有著各種影響。

    「就是這麼厲害，銀行才容不下芒博-拉巴斯呀。」妮妙笑說，「不然今天他叫大家一起跳舞，明天他叫大家一起搞事怎麼辦？伏都爛成屎，銀行才開心呢。

    「喏，你也看到變化啦，聽說以前芒博-拉巴斯用舞蹈、用葉斯格魯給人們帶來喜樂，帶來鼓勵和團結；但現在這些巫毒爛佬，帶來的是恐懼和混亂。」

    妮妙又是一陣輕笑，「不過我還挺喜歡的。」

    「你跟他講那麼多做什麼。」薇薇安語氣揶揄，「他是伏都流民，他比你還懂。」

    「我天上掉下來的，石頭蹦出來的，我不懂，媽的，現在怎麼辦！？」

    顧禾邊跑邊問，曼波街到處已是混亂起來，他受到的精神干擾越發強烈。

    他試著用聖水能量治療自身，只是聖水能量主要是對軀體血肉起作用，雖然也能穩定精神，效果卻不是很大。這方面要靠驅魔人，靠伊麗莎白的誓約。

    而且這樣光消耗也不是辦法，葉斯格魯的力量卻在不斷增強。

    「怎麼才能破掉葉斯格魯？」他已經能看到好邦迪酒吧的霓虹招牌了，那邊路上同樣滿是身體僵硬、跳著怪舞的路人，正在往好邦迪裡面移去。

    「破掉儀式祭壇才行。」薇薇安應道，「那裡等於是個主機，這些人只是肉雞。」

    「肉雞？這些人是喪屍啦。」妮妙繼續賣弄著伏都知識，「喪屍這種流行文化元素，也是源於伏都教哦，操縱師能趕屍的呢，不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事情。」

    「大禾，你去看看洛娜她們怎麼樣，再上車走人！」薇薇安不搭理妮妙，「我們必須在夜晚之前離開大房子區，葉斯格魯在夜晚能強幾倍。」

    「我給你們個辦法。」妮妙歡笑道，「把這些感染了病毒的人都殺掉，也就完了。」

    「我又不是變態殺人狂，就按薇薇安說的辦！」顧禾叫道，這些大多數只是普通路人，走著走著就中了病毒而已，他不想打。

    「那你治他們呀。」妮妙說道。

    「我不是醫生！」顧禾無奈道，曾經是心理醫生，可這個不興治瘟疫啊。

    心理醫生和瘟疫醫生，兩者真的有很大分別。

    「嗚嗚，大禾你那麼好人，你忍心嗎，雖然說過後他們會慢慢恢復，但巫毒幫這些沒人性的傢伙，好不容易請出葉斯格魯，不收割一些巫毒娃娃都說不過去。」

    妮妙對於這段時間以來不能玩弄索菲婭，可是耿耿於懷的，找著機會就刺他一下。

    「我們先想想自己怎麼活命吧……」顧禾嘀咕著奔去，洛娜，洛娜！

    突然，好像禍不單行，腦海里忙碌著的編譯器突然彈出幾個提示框：

    【程序編譯出錯，程序原料發生錯誤：人格兼容錯誤】

    【食血者系白銀品質k級程序「絞繩」未能完成編譯】

    【是否取消編譯，或加入更多源代碼與數據，創造未知的特殊新程序】

    啥子，什麼鬼！？

    顧禾愣了愣，這下真是驚著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這可是控制台的編譯器，怎麼會出錯？是因為葉斯格魯嗎，只是他馬上否定了這個可能，他自己都還清醒著呢，沒理由影響到控制台里去。

    提示框裡其實就說得清楚，人格兼容錯誤……

    這什麼意思，程序原料還能出錯？不該在模擬品質時就分得清楚嗎？

    他之前搞了四個黃金程序都沒事，怎麼搞一個白銀程序反而出事，人格兼容錯誤，這麼說來，問題是出在索菲婭的人格原料與食血者系的兼容上……

    媽耶，我就說了！

    按索菲婭自己和伊麗莎白的說法，她並不是什麼合格的食血者，一個半桶水。

    她有食血者的部分特質與經歷，但光是要面子這一點，就是個錯誤。

    顧禾心中驚呼，原本根本不是白銀，連黑鐵、錫石和鉛塊都不是。

    索菲婭這個難纏的地牢奇人，連編譯器都被整不會了，她提供的程序原料有問題。

    但之前才剛剛，他還以為有了解決她這個麻煩的辦法，索菲婭以為自己有了生機，現在卻是死機復燃，不過會不會……

    「未知的特殊新程序」？

    編譯器也存在出錯，這就是旁門程序產生的方式？出錯？將錯就錯？

    街頭上怪異的嘶叫聲匯合成了聲浪，如同喪屍般的中毒者們擠滿了四周。

    顧禾幾下跳躍地閃避，避開了這些路人的張牙舞爪，他們的身體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只是他們越發狂熱的信息病毒，不斷侵蝕著他的精神防火牆。

    索菲婭，我現在是真沒時間去管你，好壞都是你自己的人格原料，你自求多福吧。

    顧禾往好邦迪衝去，切換為聖杯攻擊態，雙手竄出了好些的血肉觸手，與此同時在腦海里點擊幾下，把剩下的1行食血者系源代碼加進去，又亂加了些經驗數據。

    【未知的特殊新程序正在編譯】

    【完成編譯還需要：2小時59分鐘57秒】

    【無可提供的程序信息】

    顧禾管不上那麼多，已是聽到好邦迪裡面砰砰的槍聲不斷。

    他心中一急，右手甩出一根觸手直接竄進去酒吧里，憑記憶與感覺扯住吧檯邊的一個屍體石雕，借觸手的收縮之力把自己霍地拉扯而去。

    「洛娜，別死啊，你還欠我錢的！」

    這一下彈簧般的拉扯，使他轉瞬就從外面街道撞了進去，把沿途攔阻著的幾個持槍男人直接撞翻，他的超凡身體現在可硬朗了。

    「啊！」幾個紋身男人倉惶之際想要開槍，顧禾的幾根觸手抓住一扳，直接把槍支扳斷，把他們的手臂也扳得骨折，咔吧，咔吧。

    普通人是無法與超凡者比拼力氣的，這路上頓時一片嚎叫。

    以超速檔的速度，比周圍的反應都要快，其它觸手紛紛擊向吧內其他的打手身影。

    嘭嘭嘭，這些壯男打手全是些普通人，沒有一個擋得住。

    顧禾猛一下竄到了吧檯邊，但這裡的情況跟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他還以為自己會像是頂上戰爭那天洛娜超速地開著摩托車來救他那樣，可是……

    好邦迪的吧檯與舞池這片地帶，巫毒幫成員們早已倒了個橫七豎八，有些還在嚎叫，有些已經掛掉了，槍械與鮮血都倒了一地。

    「才來啊。」洛娜嘴邊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菸，雙手分別舉著一把霰彈槍。

    旁邊的潘多拉上身的金衣、下身的牛仔褲都顯露了，雙手拿著一把重型自動步槍。

    拉達還站在吧檯後面，拿著一根草繩木棍，正掃視著滿地打滾的巫毒幫眾。

    「呃……」顧禾見她們沒事，心裡稍松下來，「我已經以最快速度趕回來了。」

    洛娜淡綠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東西拿了嗎？」

    「拿了，在薇薇安她們車上，我們趕緊走！」顧禾連忙道，「外面路人全都瘋了，薇薇安她們說是什麼葉斯格魯，一種舞蹈病毒。」

    「知道，有個叫瘋鬼老巴的傻逼唧歪了一頓，拉達解釋了，我也感覺到了。」

    洛娜吐出一口煙霧，「巫毒幫為了抓我們下血本了啊，衝浪蠕蟲那個小子難弄了。」

    「你們回頭再想辦法，快走，葉斯格魯的力量會越來越大！」

    拉達也叫他們離去，「小心點，這些人只是巫毒幫的普通人員，超凡者都還沒有出來，別跟他們硬拼，這裡是巫毒區，你們不懂的門道多著了。

    「我不走，我就守在好邦迪，中間人不離開他的酒吧。」

    外面滿街瘋狂的叫喊聲、汽車的鳴笛聲、音響播放的音樂聲都在衝來。

    驟然，酒吧內地上那些負傷的巫毒人員，也掙扎搖晃地站了起來，肢體僵硬地做著舞蹈動作，而那些剛剛掛掉的屍體，竟然亦是搖搖欲墜地撐起。

    「我靠。」顧禾看著這一幕，有點毛骨悚然，還真是喪屍啊。

    「是巫毒在起使用，他們體內的葉斯格魯還沒消散，還在影響著他們的肌肉神經！」

    拉達又說道，「但這些死人，一樣可以傳播病毒。」

    刺客系有「無頭之斬」，死了之後，屍體還能繼續運行，好完成最後一擊。

    而現在這些中著巫毒的屍體，雖然大腦死了，在心靈網絡的人格魔方崩潰了，可是巫毒數據還在支配他們的神經，讓他們能繼續起舞。

    「走，走，走！」洛娜也不戀戰，往酒吧外面快步奔去。

    他們都能馬上想過來這種麻煩在於哪裡，葉斯格魯依靠儀式而降臨，依靠舞蹈而傳播和加強，他們就算殺掉這些人，可這些人不會就此停下。

    除非把這些屍體都打爛，讓那些手腳的肌肉不能再有什麼動作。

    但那樣的話就太費時間與力氣了，而且他們真不是妮妙啊！

    三人當下要衝出酒吧，只是從外面也有一大群中毒路人往這裡面擠進來，一個個的面部肌肉像失去控制，眼斜嘴歪的，發著怪叫，以似舞非舞的腳步滑行而來。

    「跳得可真他媽丑啊！」洛娜猛地一躍，穿著緊身黑皮褲的右腿飛踹出一腳，那邊喪屍般的人群頓時人撞人地倒下一片。

    與此同時，顧禾在門口釋放出一根觸手，抓住停在不遠那邊的重裝越野車，另外兩根觸手分別抓住洛娜和潘多拉，收縮之間，三人翻竄到了車邊。

    這片街頭此時像是世界末日一般，不只是路人、過往車輛，在兩邊商鋪里的人們也紛紛中了病毒，身子搖擺地走了出來，瘟疫籠罩著曼波街。

    很多人的眼睛都充滿著血絲，分不清楚哪個本身就是毒鬼，哪個是巫毒中毒者。

    葉斯格魯，這頭失去芒博-拉巴斯控制的怪物正張動手腳，而人們隨之起舞。

    那邊，薇薇安開著的越野車響起了一聲喇叭，「跟著我們，往爛泥塘那邊走！」

    巫毒幫一定會追擊，如果按原路返回去可能就是踩陷阱了，而爛泥塘的方向更近，進了爛泥塘就離開巫毒幫的地盤，他們兩輛越野車在垃圾山到處衝到處撞都行。

    「路況太差了，車子很難走，怎麼辦呢？」妮妙問道。

    「沒問題的，我用觸手開路！」顧禾喊話應道，「誰擋著撥開誰，有經驗的了。」

    「不如別走了吧。」妮妙又笑說起了瘋話，「這麼強烈的力量，召喚葉斯格魯的祭壇應該離得不太遠，我們感應著找一下，直接殺過去，我也要打一場頂上戰爭！」

    「你別添亂了。」薇薇安都樂了，「葉斯格魯的力量在祭壇最強，我們是去送嗎？」

    顧禾知道既然她這個搞事精都沒信心，那可不興送啊。

    而且像拉達說的，這是巫毒區，從大房子的方向可以源源不斷地來人。

    警視廳會停下，巫毒幫就說不好怎麼才會停了。

    「囉嗦。」洛娜就要拉開駕駛座這邊的車門，卻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在微微發抖。

    她正在失去著對右手肌肉的精確控制，經過之前打鬥的一番腦對腦接觸，葉斯格魯的力量已經在悄然入侵著她，隨著周圍的舞蹈而增強。

    「洛娜？」顧禾忙問道。

    「手有點不聽使喚……」洛娜皺眉。

    這時候，滿大街上的瘋狂人群突然都停下，像發條機器一樣，不再走動，而是傾擺著身體做出整齊劃一的舞蹈動作，仿佛在為一個領舞者伴舞。

    顧禾明顯可以感受到，葉斯格魯的力量猛然暴漲，他渾身肌肉也有點蠢蠢欲動。

    突然旁邊，潘多拉悶哼一聲，右手像是程序發生信息出錯，不由自主地來回擺動。

    「你不是把巫毒收進容器里了吧，還是噩運盒子裡？」洛娜看著笑了，幸災樂禍似的，「可他媽開什麼玩笑，我是三程序者初級了啊……」

    她一下用力，顫抖的右手拉開車門，彎身坐進了車內。

    顧禾坐進副駕，潘多拉上了後排，她的另一隻手也開始出錯失控。

    洛娜立即啟動越野車，就用左手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二貨，給我點根煙！」

    「煙有啥用，我連接你們，給點生命能量擋著！」顧禾正釋放出血絲線，洛娜卻叫住：「你想清楚行不行，我們都中巫毒了，你要是搞不好，乾脆一起去大房子跳舞。」

    「呃……」顧禾對此是真的說不好，不由再次想念起了鵝，現在真的需要鵝。

    她的誓約之力，誓約領域，才是可以解除異常精神狀態，提升精神韌性，對抗巫毒的正經手段啊！

    只是伊麗莎白遠在歌舞伎町，遠鵝救不了近火，一時之間又無法讓她從心靈網絡跑過來。再說她上他身就會向下兼容，使不出k級程序……

    顧禾的觸手從幾個車窗竄出去不斷清除著障礙，撥開人群，撥開阻擋的汽車。

    即使是這樣，兩輛越野車還是開不快。

    然而眼見她們的情況越發嚴重，路上的人群卻跳得越來越快，突然，前方猶如潮湧的一大群人不再是動作緩慢得像喪屍，而是不顧一切地全速衝來。

    「洛娜，我不連接你，你怎麼能有鹿車開啊！」

    顧禾心下一橫，血絲線先連住了洛娜試試，共感建立，15%聖水能量涌去。

    這一下，他只剩下25%的聖水了。

    驟然，洛娜的頭上出現了一頂光芒編織的桂冠，她踩下油門猛地加速車子，右手從衣袋取出一根煙叼上，臉上咧起了微笑，「就是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