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駭客 第二十六章 都是寶

    因為安琪有意願走近街頭一事，伊麗莎白想要找找天使師兄。

    她已經有好些天沒見著這位師兄了，上次見到是他騎著自行車到紅雨之家找她互換人格魔方位置，並告訴了她索菲婭的消息。

    現在大師都不一定一周聯繫她一次了，說她到了新階段，有什麼事可以多問天使。

    大師的意思她很清楚，英雄總要離開導師去自我歷練的，而且她現在又有這麼多朋友，有師兄，有劍寶。而這次她真要師兄幫忙。

    這天早上，當伊麗莎白走進魚塘居酒屋的時候，吧檯邊正是一片熱鬧。

    「哈哈，我感覺這本新作會大賣的，《流光絕戀：這個美女木偶太棒了》。」

    「你先把書名改一改，提升一下檔次吧。」

    「老范，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書名似乎是在譁眾取寵，其實真的是在譁眾取寵，怪不了我，商業邏輯，就是要這種玩意兒。」

    酒井修吉正與老范扯著皮，顧禾也坐在吧檯邊，翻看著這摞上百頁寫滿了的紙張。

    「禾桑，讓你見笑了……」酒井花青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對哥哥是真沒信心。

    不寫謀殺推理寫甜寵文的話，怎麼可能好看啊。

    「感覺還可以。」顧禾閱讀著說道，「我看這類書不多，感覺還挺有意思。」

    那天酒井修吉喝杯杯酒得到靈感，奮筆疾書連著寫了幾天幾夜，寫出這本大作。

    現在，大杯杯就立放在吧檯上。

    這玩意是會突破語音關閉自動說話的，顧禾乾脆大方地把它介紹給大伙兒。

    之前林賽還讓他假裝保溫杯是奇物，現在真成了，功能是十倍杯杯，還能制美味。

    知道他的聖杯程序能激活奇物的暫時只有洛娜和彩音小姐。

    彩音小姐不差多知道這一點了，這與神經治療相比，真說不好哪個更驚人。

    顧禾目前倒不是想著借彩音小姐的關係開拓財路，靠這個功能賣奇物還困難重重，聖水問題解決不了都甭想，怎麼安全出手也是問題。

    再說，還有一堆寶排著隊等激活呢，先加強自己人、加強這個團伙吧。

    他現在就是打著刀寶的主意，對付劍寶可能還得靠刀寶……

    有時候，顧禾真他媽想把大杯杯給賣掉，不多要，一千萬就能拿走。

    不過這玩意並非全無用處，從那天去骨血遊樂園玩到現在過了三天時間，他的聖水漲到70%了，都靠它製作的美味漲上去的。

    他嘗過美味奶茶，賺了22%，嘗過美味咖啡，賺了15%。

    那天，他和洛娜遊玩得挺開心，她的褲寶現在由他保管，放在板田公寓裡。

    在那杯汽水之後，大杯杯還沒有要吃誰的美味原料。

    顧禾已經找大家要故事了，酒井小姐講了些烏龍茶什麼的，酒井修吉講了清酒、啤酒、烈酒等酒，拳佬也講了拳區的血酒，卻都沒有新觸發。

    大杯杯讓修吉很開懷，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它。

    老范就非常不滿，制食功能？製作美味飲料？簡直就是侮辱了制食這兩個字。

    它與酒井小姐也鬧了點不愉快，顧禾真的無奈，脾氣這麼好的酒井小姐也能被它一句話氣著：「你不是大杯杯，你是中杯杯，我不要中杯杯。」

    這個玩意跟女性認識時，喜歡往人家的胸部去照……

    此時，酒井花青又一次瞧著吧檯上這個嫌棄、中傷她的奇物保溫杯，還有點嘀咕：「禾桑，你有了大杯杯，以後就不需要我下廚了吧。」

    顧禾繼續讀著修吉的大作，隨口地應道：「你好像也沒給我做過東西吃啊？」

    「我在準備了。」酒井花青小聲說，「而且我有泡過方便麵給你當夜宵的……」

    方便麵那也算下廚？顧禾忽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叫道：「天使，老范，各位早。」

    媽耶，是鵝！他頓時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把這摞書紙扔到吧檯上，手上抄過大杯杯往背後去藏，一下起身跳了開去。

    「紅髮莉茲，早呀。」酒井修吉笑打招呼，「要不要看我的新書？」

    老范依然對這個賽思有錢佬沒什麼熱情好態度，但伊麗莎白對老范是非常尊敬。

    她與酒井兄妹打過招呼，「好啊，我要看，不過我要先跟天使談點事。」

    顧禾已經退到沙發那邊去了，只見伊麗莎白一身棕色風衣，腰側系掛著一把入了鞘的電子長劍，誓約與勝利之劍，劍寶。

    與此同時，他感到藏在身後的大杯杯正在發熱震動，好像有了什麼感應。

    眼見伊麗莎白抬步走來，他心裡發急，怎麼來之前不打個電話問問呢……

    「伊麗莎白，等等，慢著。」

    你不要過來啊！

    「嗯？」伊麗莎白疑惑地停下腳步，藍色眼眸眨了眨，「怎麼了？」

    吧檯那邊的幾人都在望來，全是瞧熱鬧的，大杯杯嘴賤已經在魚塘出名了。

    酒井花青有著點小心思，紅髮莉茲長得好漂亮，身材修長輕盈，但是……

    伊麗莎白也被大杯杯嫌棄中傷的話，它就很討厭了，禾桑才不聽它的呢。

    顧禾正焦慮不堪，卻見到劍寶鑲在劍格里的寶珠亮起光芒，發出平靜的電子合成音說道：「用戶請注意，檢測到附近存在有意識的奇物。」

    「哈哈，是小禾的大杯杯！」酒井修吉高呼，「他有奇物了！」

    伊麗莎白驚喜地聽明白過來，「天使，你也有了？恭喜恭喜，真好！」

    有意識的奇物極為稀罕，不是說奇遇就能奇遇的。

    她當然第一時間想到了應該是大師的指引、大師的賜予，像劍寶這樣。

    劍寶雖然有時候喜歡亂開玩笑，但它多麼厲害，對自己多有幫助，她很明白。

    她都有這麼好的劍寶，天使身為師兄，作為分享者老資歷，又會擁有何等奇物？

    「在哪裡？」伊麗莎白走去張望著，天使顯然是雙手把奇物藏於身後，似乎要給她一個神秘的驚喜。

    這下子顧禾避無可避，總得有這麼一次，就算大杯杯不爭氣，他可還有褲寶呢……

    他把身後的保溫杯拿出，快速地晃了晃，手掌捂著它的杯蓋不讓它發光亂照。

    「呃，就這個了，叫大杯杯……」

    伊麗莎白一怔，眼眸的湛藍凝住了，保溫杯？不是刀劍之類的武器嗎……

    不對不對，她想起第一次來魚塘的時候，自己就對這個保溫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劍寶還提醒過它的價值，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就是大師給天使師兄安排好的奇物。

    劍寶成為奇物之前，也只是一把雖然精美卻平凡的電子長劍。

    奇物不在乎是什麼載體吧，關鍵是什麼功能，又能是怎麼樣的一位朋友。

    「你好啊，大杯杯。」伊麗莎白望著那不鏽鋼保溫杯，友善說：「我是伊麗莎白。」

    顧禾已經雙手捂緊杯蓋了，但大杯杯還在發光，有輕微的光線從他指縫漏了出去，還是照著了伊麗莎白的胸口，光線轉了轉溜。

    保溫杯扭動起來，發出敲鋼聲說：「你不是大杯杯，你是好杯杯，我要好杯杯！」

    吧檯那邊，酒井花青懵了，怎麼標準就不一樣了呢，不是小杯杯嗎……

    「什麼？」伊麗莎白沒聽懂，看了看天使，好杯杯是什麼意思？

    「呃你別介意！」顧禾已在連忙地說，「這傢伙跟劍寶一樣，喜歡開點玩笑。」

    伊麗莎白反應過來了，好杯杯是指……

    「哦，明白明白！」她使使眼色，那位存在指引的奇物都很有性格。

    開玩笑著呢，其實就是指好心腸、好胸懷，贊她呢。

    「劍寶，以後有得熱鬧了。」伊麗莎白笑說，「你們是一見如故吧？」

    「用戶，很抱歉。」劍寶發出聲音說，「我的逗樂者模式中檢測不到低級趣味。」

    大杯杯還在扭動發震，杯身異光閃爍不已，「我要吃人，吃了人我就是人了，人都是低級趣味的，人就低級，我要當人，我必須低級。」

    顧禾開始頭痛，看著伊麗莎白若有所思的樣子，別啊鵝，你可別想明白了……

    「大杯杯剛剛覺醒。」他快聲說，「它有很多意思表達不清晰，我等會給你解釋，它還需要成長起來。」

    劍寶馬上又說話了，聲音平穩：「如果你指望一個保溫杯文武雙全，不是它腦子有問題，而是你腦子有問題。」

    「大杯杯是十倍保溫杯！」大杯杯不甘示弱一般，震動著發出聲響：「手電筒，望遠鏡，紙巾筒，電棒……一切杯杯都可以是杯杯，十倍文武雙全。」

    「確實。」劍寶說道，「作為一個保溫杯，它已經做得不錯。」

    「劍寶！」伊麗莎白立即打住，事情朝不好方向發展，「怎麼說話的，你禮貌嗎？」

    「劍鞘也是杯杯，我可以當劍鞘。」大杯杯發震地說，「劍，我可以當你的杯杯！」

    媽的，出息了！顧禾也見勢不對，沒能給他長臉，它還在討好劍寶……

    「伊麗莎白，你來找我談事是嗎？」

    趁大杯杯還有一點點形象，他把它放回吧檯那邊。

    顧禾沒管酒井修吉的幸災樂禍、老范趁機冷笑強調「簡直侮辱了制食」、酒井小姐欲言又止，帶著伊麗莎白到了vip小包廂里去。

    「別管這些奇物了。」他松出一口氣，「咱們說人話吧。」

    伊麗莎白也真拿劍寶沒辦法，不過它現在沒說話，剛才已經說得夠多。

    她就先談起正事來，講了那場慈善晚會與安琪-斯特林的情況。

    「明天我會帶安琪來壽惠街玩，我想讓安琪既見識到街頭最真實的一面，又能從一個好印象開始，天使師兄，我覺得招待她這事非你不可。」

    伊麗莎白是真考慮好了，「跟你相處很舒服，你實力又高，街頭名氣又熱，安琪不容易在你面前傲慢；而且由你招待她，安琪有個對你好奇的普通說法，在銀行、花園圈子那邊受到的壓力會降低，如果一下受到高壓，她的勇氣就更難醞釀。」

    「呃……」顧禾聽得抓抓頭，那種有錢佬青少年？很難搞的吧。

    「你的想法是什麼？」他問道，「遊說安琪成為特障人，也選擇英雄系嗎？」

    「只要不是食血者就都是特障人，不是一定得是英雄。我不知道安琪的志向所在，但她有很強的同誓之力，她不想當食血者的，她心裡有種我知道的痛苦。」

    伊麗莎白一嘆，「我不想她以後變成又一個索菲婭，我想她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索菲婭，顧禾想著，現在也算是走出一條路了……

    「好吧，我覺得我不能帶上大杯杯去。」他說道。

    「我還不了解大杯杯，你先解釋了我再幫忙考慮，但有一點，師兄你的衣著造型。」

    伊麗莎白打量了下天使這一身青色的東土運動服，認真道：「不是很適合像安琪那種女孩，師兄，拿出你作為型男天使、齊天大聖的派頭吧！」

    餵鵝，顧禾一怔，不是街頭傳奇什麼的嗎，這怎麼聽上去，你是要我去做牛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