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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妃長袖善舞,能言善辯,更是個察言觀色之人。
大喜之日,怎能討論怎麼萬族之根本和道法自然呢?豈非笑談?
她兒今日娶長生至尊神親封的公主,此乃無上的榮耀,定要熱鬧。
七王妃走上前,笑道:「諸神該入座了,小亭也該過火盆,拜日月天地了。」
上亭臨走時,又朝著輕歌笑了笑,「學子還有幾分疑惑,恩師今晚莫走,請為學子解惑。」
正扶著上亭公主的軒轅麟,下巴陡然落地,震驚無比,隨即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家娘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正是洞房花燭夜,不做那快樂事,竟解惑讀書?
軒轅麟狠狠地瞪視著輕歌,即便上亭公主身體不好,但行那不可描述之事,稍稍溫柔還是可以的,軒轅麟盼望了多年,滿心熱火被夜輕歌這盆冷水給澆滅了。自己的雄性魅力,竟比不得一個夜輕歌?
輕歌點頭:「好,今晚不走。」頓了頓,輕歌看了眼甚是痛苦的軒轅麟,說:「一晚都都不走。」看看,蒼天饒過誰,輕歌亦是個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主兒。
軒轅麟著喜袍,再無高興之色,黑如鍋底般難看。
輕歌入宴桌,只是還不等坐下,便見輪迴神道:「夜姑娘,來此桌。」
此等殊榮,叫眾人紛紛羨慕,便是神月王,都沒有資格與諸神一桌,這人體凡胎
不過今日神月王因病沒有出席。
「歌兒,安心。」閻碧瞳輕聲道。
不論輕歌在何處,只要有危險,閻碧瞳都會保護她。
輕歌輕點螓首,走至輪迴神那一桌。
「坐我旁邊。」輪迴大師和藹道。
輕歌看了看輪迴大師,若輪迴大師是表面展現出的這類人,又何苦折磨鳳棲?
輕歌再看雲水水,嘲諷一笑。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輪迴大師也不例外?
可惜雲水水美則美矣,不如鳳棲的驚艷。
輕歌在輪迴大師身旁坐下,輪迴大師問了輕歌許多問題。
輕歌一一回答,輪迴大師笑了:「夜帝權傾八月天果真沒有說錯」
聞言,輕歌微微皺眉,不知何意。
此時鑼聲震天響,上亭公主鳳冠霞帔,與軒轅麟各執喜帶,跨過火盆,走進藤蔓纏繞的大殿內。
有滿頭白髮,綠瞳幽幽的百年精靈唱道:「一拜日,光耀大地潤萬物,嬌妻佳婿天仙配。」
「二拜月,長夜漫漫枕邊玉,攜手如賓宮白頭。」
「三拜天,八分甘甜兩份苦,從此不是孤身者。」
「四拜地,」
神月都的婚宴尤其複雜,習俗諸多,更別談是上亭公主的婚宴了。
跨了琉璃火盆,拜了日月天地,喝上瓊漿美酒。
精靈族的婚姻,有一個特點,護戴頭冠,許下來生願,盼望來生依舊執手白首。
而且,精靈族不能休妻,若要休妻,則要去苦厄堂,受八十一責罰,方可斷開夫妻關係。
不過這裡有一點值得注意,有個例外是,精靈族與人族婚嫁,婚姻不成立,不受神月都的保護。
精靈族對人族,深惡痛絕,可偏生,又依靠著人族。
只是他們自欺欺人,不願相信長生界的權貴們是人族罷了。
說到底也怪人族自己,修煉至長生,十有**忘了初心,忘了自己是人。
就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承認自己是人,還自封為神,他族又怎肯承認?
所謂人族,不過是無權無勢無能無力階級地下的人類罷了。修煉至高境的人,甚至都在踐踏著人類的尊嚴,全然忘了本是同根生
輕歌這一桌,全都是長生強者。
遠處,七王妃望向此處,不悅道:「王爺,今是大喜之日,她怎能喧賓奪主?」
「輪迴神為何對她另眼相看?小亭追尋了數年的答案,真的被她解開了嗎?」七殿王開始疑惑。
他對輕歌的心態不算是深惡痛絕必須要趕盡殺絕,只是想救自家兒媳的命。
聽說羽衣霓裳和聚元神草丹被輕歌騙走,七殿王憤怒不已,恨不得刀刀砍在輕歌的骨頭上。
可此時此刻,七殿王開始疑惑了,夜輕歌何德何能,何至於得輪迴神青睞,又讓上亭公主尊稱一聲恩師。
七殿王一直都懂,軒轅麟配不上上亭公主,但兩人之間的深情,可以忽視其他問題。
上亭公主是書香女子,追求大道,且心堅定。
自家兒子雖為天才,放在長生界那也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
「王爺,怎麼連你也糊塗了嗎?」七王妃皺眉:「她這般喧賓奪主,有把我們看在眼裡嗎?」
「再等等,輪迴神並非昏庸之人,夜輕歌能入他的眼,興許有點本事。」七殿王到底是有遠見的。
若把夜輕歌得罪似死了,她日夜輕歌飛升青後,頭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漸漸地,七殿王又摒棄了偏見。
「此女,得赤炎器重,有帝師庇護,青蓮王追隨,青帝愛慕,就連妖神都為她叫好,還有神女死心塌地,甚至不惜斬斷自己的神、月二筋。如今,初次見面,輪迴神便激動不已,輪迴神不是庸俗之人,萬年來,天機一道他為王,若論人世天機,他當屬第一。我一直喜歡小亭這孩子,不是因為她乃至尊神親封的公主,而是她從不浮躁,喜愛讀書,專研大道,能得此女,是我府之幸。小亭雖是讀書人,卻不心高氣傲,但能入她眼之人,絕非庸俗之人。適才我思來想去,除卻夜輕歌以外,怕是沒有任何一人,有那手段從你和麟兒手中訛去三千萬元石、羽衣霓裳和聚元神草丹了。」七殿王輕聲道,說話之時,目不轉睛看著輕歌身影。
此刻的夜輕歌,像極了一個人。
只是夜輕歌比記憶中的她,多了張揚的煙火氣息。
那個人,太柔軟了,像是受不起狂風的花兒,一拍就沒。
「王爺,那我的羽衣霓裳?」七王妃依舊是吳儂軟語的腔調,在七殿王耳邊輕聲說。
「也罷,到底不是你之物,便賜給她吧。」
七殿王說罷,端起一杯酒,龍行虎步走向諸神一桌。
而七殿王隨意所說的一句話,卻叫王妃面色煞白如紙。
就連紅唇,一瞬間好似被抽乾了所有血色,只剩下乾涸蒼白。
不是她之物?
王爺此話,是說,羽衣霓裳,從來都不是她的?
她披著那羽衣霓裳,走著嬌柔的蓮花步,與王爺拜日月天地。
風雨而過幾十年,兒女雙全,相敬如賓,琴瑟和鳴,而今卻說,不是她之物?
王爺是說那霓裳,還是說這王妃也不是她該坐的?
那個人族女子都消失了幾十年,難道還沒有死絕嗎?
一個只會對著枯花悲鳴哀苦,對著螻蟻傷心的女人,一個人族凡體,到底有什麼值得思念?
那是一根刺,一根永遠拔不出來,也永遠不敢去拔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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