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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多吉少
好一個凶多吉少!
聖域夫人是王妃的母親,多年來,七殿王不說和聖域夫人過分親近,卻也是以禮相待。
這一刻,他的眼睛裡充斥著怒火。
「歌兒若在裡面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本王今日便休妻!」七殿王怒極反笑。
他身為神月都的王爺,摸爬打滾這麼多年,能有此刻的輝煌,除了過硬的本領以外,也需要一個聰明的頭腦
女人家的後院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他當真喜愛輕歌,聖域夫人好端端會送出誅魔陣法,擺明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七殿王也明白這些人的心情,畢竟,在輕歌認祖歸宗的這件事情上,他的確一意孤行了,沒有顧及到七王妃等人的心情。
因此,聖域夫人要把誅魔陣法作為見面禮送給夜輕歌的時候,七殿王知道,也沒打算強勢阻攔。
畢竟,只要王妃的面子上過去了,到時候再讓聖域夫人把陣法打開,對於輕歌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可七殿王沒有想到的是,誅魔陣法內好端端的竟會引出寒潮,而且只能從裡面破陣。這便是說,輕歌如果不能破陣的話,將會死在寒潮下!
七殿王不由想到,是王妃和聖域夫人合謀要害死輕歌。一怒之下,便說出了『休妻』。
聖域夫人驚了一跳,在她的潛意識裡,哪怕七殿王看重夜輕歌,就算夜輕歌在她的誅魔陣法下有個三長兩短的,七殿王怒也就怒了,不至於休妻吧。
「父王」明皇郡主慌了。
玲瓏郡主雖然很擔心輕歌,聽到休妻,也開始驚慌失措。
七王妃張了張嘴,卻是差點兒踉蹌摔倒,猛地伸出手扶住了桌面,五指不斷地收攏,用力地扳著晶石堆砌而成的奢華桌子。
直到指甲翻折,血液流出,七王妃也沒有感受到痛。
休休妻?
七王妃一臉的不可置信。
突然之間,這個丈夫變得好陌生。
這個揚言要休妻的王爺,是她深愛了幾十年的男人啊!
七王妃麻木了,臉部稍稍僵硬,滾燙熱淚淌落而出,也沒有感受到。
那側,閻碧瞳和九辭在想辦法破陣的時候,聽到七殿王的話,母子倆人的心情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於他們來說,七殿王即便忽視了他們,只要對輕歌好就行了。在此之前,他們覺得七殿王的好滿是算計,而在此刻,好似有些情真意切?
若真是算計的話,不會當眾要明皇郡主難堪,也不會當眾說出休妻,甚至還是當著海族夫妻的面。
可見他是真的怒了,也是真的喜愛著輕歌。
閻碧瞳心裡頭的那點兒怨,在頃刻間就已經放下了。
她已經長大成人,錯過了需要父親疼愛的年紀。
而作為一個母親來說,能多一個人疼愛輕歌,是一件好事。
九辭算是頭一次正眼看了七殿王,眼底里的戾氣散開了幾分,旋即把心思放在破陣上!
裡面深海玄寒的寒潮湧動,恐怖如斯的雷霆風暴醞釀匯聚,輕歌縱是個天才,有逆天之力,想要在裡面破開三千世的奇陣之一,可比登天難多了。
萬不得已的話,九辭會拔掉噬魂釘,動用邪骨之力。
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救下輕歌。
他可以在深淵裡徘徊,他的妹妹,卻是要在天堂的人。
「娘,等等你用赤炎之火輔助我,我會來破陣。」九辭說道。
「好。」閻碧瞳毫不猶豫地點頭,她信任著這個兒子,一定有過人的本事。
閻碧瞳拿起權杖起身的時候,說:「破陣的前提之下,為娘也希望你安然無恙,不要傷害到了自己。我的一雙二女,都是我的命,都不能有事。」
九辭怔愣了。
他曾不屑一顧,那些人不過是比他多了個娘親,有什麼值得驕傲炫耀的。
此時此刻,九辭卻覺得,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比被娘親保護還要幸福了。
九辭早已習慣了孑然一身,莫叔把他撫養長大,可倆人之間多是冷冰冰的關係,沒有任何的溫暖可言。
冰冷的四肢,融入了溫暖。
九辭冷哼了聲:「女人就是多愁善感,還麻煩。」
閻碧瞳無奈,這孩子,一向如此,用言語來掩飾自己敏感又脆弱的內心。
這些年,辭兒過的很苦吧。
閻碧瞳呼出一口氣,卯足全力,握緊權杖,直視氣息紊亂的誅魔陣法。
程鳯走來:「集我之力,一同破陣。」
五王雷神咋咋呼呼:「本王的師父可不能有事,這錢都給了,藝還沒學到呢,奶奶,加本王一個,本王也要助師父破陣!」
雷神沒事的時候,就會去赤炎府,奶奶前奶奶後的叫個不停,順帶蹭個飯。
從此,雷神省錢的方式愈發誇張,餓了就去赤炎府,渴了就喝程鳯釀的酒。
每當程鳯嫌棄的時候,雷神就會抹了把眼淚,說著師父的名字。
聽到輕歌,程鳯再鐵的心都化了,便讓雷神進來。
這雷神也是能喝,恨不得一口氣把帝師府里的好酒喝了個遍。
以前的雷神,穿的衣裳都是破舊縫補的,甚至幾百年都不會買一件新衣裳,還美名其曰:省錢有道。
如今多了個師父,雷神不僅敢去想娶媳婦的事了,還每日都穿著新衣。
他啊,摸准了閻碧瞳的心思,總是鬧著閻碧瞳去買。閻碧瞳到底是個心軟的,雷神又的的確確是輕歌的徒兒,便什麼都依著雷神。
這段時間以來,雷神竟然破天荒的長胖了。要知道,以往的雷神,一個月才吃一頓肉,還少得可憐,現在天天在赤炎府大魚大肉奢侈浪費。
不過,每到關鍵時刻,雷神也不會總是掉鏈子,就那麼一次兩次而已。
七殿王朝閻碧瞳走來,也想助力破陣,王妃猛地拉住了七殿王的衣袖:「王爺,你怎可怎可」
怎可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倒是流個不停,整張臉都是。
王妃泣不成聲,哽咽,滿目俱是痛苦之色。
絕色精緻的一張臉,再流著淚,正常男人的心絕對會變得酥軟。
王妃的手緊攥著七殿王的衣袖,遲遲不肯鬆手,固執地望著七殿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間夫妻幾十載,情分都是在的。」七殿王道:「你若小打小鬧,本王都能理解,可你這一次,實在是過分。幾十年來,本王從未提過休妻之事,你
清楚本王是不是嚇唬你。你最好祈禱輕歌什麼事都沒有,否則的話,休妻,本王勢在必行。」
他從來都是言而有信的人,更不會拿休妻來嚇唬七王妃。七殿王無情冷酷地甩掉了王妃的手,龍行虎步來到閻碧瞳、九辭的身旁,拿出自己王侯級別的權杖,說:「寒潮可怕,萬古難遇之,雷霆風暴甚是詭異,想要破陣,一人之
力很難做到。歌兒是本王的外孫女,也入了七王府的嫡系族譜,本王會竭盡所有,助其破陣!」
閻碧瞳緊抿著唇,複雜地看了眼七殿王,神色難測。
「加老夫一個!」老祖宗走了過來:「老夫就不信了,那誅魔陣法,還破不了!」
「還有本王。」聖域王走來,望向了七殿王,說:「七王,這件事是夫人魯莽衝動了,本王會想辦法彌補,現在當務之急,是破陣救人。」
「父王,你是個明白人。」七殿王道。
「其餘的話先不說了,在座的諸位,若是可以的話,請一同助力破陣!」聖域王高聲道。
姜如煙側目看去,美眸,清霧氤氳。
她一向獨來獨往,不喜交友。
如若此刻在誅魔陣法內的人是她,她可以斷定,絕對不會有人拼命的救她。
她不屑世俗之中多變的感情,今日情深意切,明日薄情寡義,何不如相信自己一人,能闖上九重天。
但是不知為何,看著陷入困境的輕歌,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鼎力相助,她好似有點兒孤獨了。
強者的世界,是寂寞的。
她不喜與那些俗人對話,害怕浪費掉自己的時間。
在高處俯瞰人世的她,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眾人眼神里的敬畏和愛慕。
她啊,便想著,若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可茫茫人世,她找尋數載,卻是一個比一個糟糕。
在她焦躁的時候,她的眼前一亮,她聽到了一個名字。
夜輕歌。
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的念頭,最終成為三個字:就她了。
姜如煙忽然站了起來,長白仙母詫然地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姜如煙沒有回答,而是徑自往前走去,她獨有的冷梅香,讓人神往。
聞到花香,感受到冷風時,四周的精靈們紛紛為姜如煙讓出了一條路。
姜如煙的到來,是眾人沒有想到的。
閻碧瞳等人看著姜如煙。
只見姜如煙道:「一同破陣吧。」
「如煙姑娘也是歌兒的朋友嗎?」七殿王問。
老祖宗暗戳戳的想:朋友?說不定是要嫁給你外孫女的人。
老祖宗鄙夷地看著七殿王,他覺得七殿王對於自己外孫女的魅力,一無所知。
只怕七殿王還在擔心那些狂蜂浪蝶,殊不知夜輕歌身旁的小嬌花們才會最可怕的。
姜如煙面無表情道:「我不是她的朋友。」
她,不需要朋友。
七殿王一愣,倒是沒有多想,只覺得女孩子的心事難猜。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人,助力破陣。
九辭忍著痛,以意念拔出一根噬魂釘,打算動用一點點邪骨之力。
他的整條邪骨上,釘有一百零八根噬魂釘,拔出其中一根,影響不大。
只是比較疼而已
而他早已對疼痛麻木了。
這次助力破陣,將由九辭帶頭衝鋒。
有精靈狐疑地看著九辭:「我們這些人當中,哪個不是厲害的,何至於讓一個人族凡體來?」
七殿王看了眼那精靈:「怎麼?你覺得本王的外孫,擔當不了大任?」
七殿王的話語很平淡,精靈聽在耳中,卻是充滿了危險。
「不敢,七王的子孫,自然是極好的。」精靈訕訕笑著。
九辭望了眼七殿王,眸底波瀾不興。
認祖歸宗時,七殿王鮮少提及他。
七殿王拍了拍九辭的肩:「你不會比歌兒差的,你們兄妹倆,都是人中龍鳳。集結我們的力量,一同破陣吧。」
九辭沒有說話,還遠離了七殿王,讓七殿王的手落了空。
九辭觀望了一會兒誅魔陣法,才回頭的望向七殿王,把手伸了出去:「把你的權杖借我。」其餘人,緊緊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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