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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站在秦靈祖的床榻前,目視秦靈祖。
字字鏗鏘。
周圍的天機師們瞠目結舌,呆若木雞,一瞬間齊齊說不出話來,只當林峰是瘋掉了。
這樣的話,林峰也敢說?
她豈不是在忤逆秦靈祖。
「是聞奉吧?」
秦靈祖問。
「靈祖,與聞奉兄無關,此乃弟子的所思所想。」
林峰說。
秦靈祖滿臉陰沉,看著林峰許久冷笑了一聲,忽而暴喝:「蓬萊!」
蓬萊大師步履匆匆而來,「靈祖?」
「把林峰從天壇弟子的名單內剔除出去,並且,永世不得再入天壇。
還有,你親自去一趟諸神天域,給我把設置在諸神天域的望星大殿給拿回來。」
「是。」
秦靈祖盛怒之下,蓬萊不敢違抗秦靈祖的命令,將林峰帶走後,語重心長地說:「林峰,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有想法的孩子,你在天機一道也有造詣,但你今日太衝動了,秦靈祖說一不二,你在天壇忤逆秦靈祖,豈不是讓靈祖把你趕出天壇嗎?
你放心,我是不會趕盡殺絕的,但你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身為天機師,脫離了天壇,什麼都不是。」
林峰失落地低下了頭:「靈祖收走望星大殿,天域的天機師們,豈不是全部斷送了前程?」
「你啊,還是年紀還小了。」
蓬萊大師苦口婆心地說:「天域失去望星大殿,不能怪靈祖太無情,只能怪天域出了個和秦靈祖作對的夜輕歌。
那些斷送了前程的天機師們,要怪,就去怪他們敬愛的女帝吧。」
「可女帝是英雄,不是嗎?」
林峰固執地反問。
「英雄?」
蓬萊大師看著林峰搖了搖頭:「一介女流之輩,當真擔得起英雄二字嗎?
林峰,別糊塗了,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天壇吧,我會給你安排去處的。」
蓬萊大師安排的去處,便是去一個中三族的種族當外門弟子。
外門,通常和雜役掛鉤。
蓬萊頗為看重林峰這個孩子,也不捨得他在外面凋零,又因秦靈祖雷霆震怒,蓬萊大師自不敢安排太好的去處。
蓬萊大師處理好林峰的事後,就著手準備採集藥材的事,藥王所需的藥材太多,又都是珍稀藥材,價格昂貴不說,有一些還是有價無市的。
傍晚,蓬萊大師正在採集藥材,把林峰送到中三族的天壇弟子便已回來。
「林峰不見了。」
天壇弟子急道。
「不見了?
他去哪裡了?
他沒有去中三族嗎?」
蓬萊大師問。
「他沒去。」
「」武台聯盟。
國師府。
振龍侯慕容川興高采烈的去找張離人時,便看見一個戴著面具的青衣少年在國師府前踱步來去,好幾次抬手想要敲門,卻是猶豫不決。
慕容川一掌拍在青衣少年的肩。
「小子,你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慕容川問道,警惕地看著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看著慕容川,後退兩步拉開了距離,低聲說:「在下聽聞國師大名,特來京城拜訪張國師,想成為張國師的門生。」
「想成為國師門生多了去了。」
慕容川道:「你別想了,張國師絕對不會收門生的。」
嘎吱。
國師府的大門被推開,張離人看了眼慕容川,平靜地目光往下移,望向了青衣少年:「我等你好久,進來吧。」
慕容川頓感臉頰火辣辣的疼,又開始茫然,他和張國師形影不離,張國師獨來獨往,何時認識了這麼個人?
林峰複雜地看著張離人,而後重重點了點頭,跟著張離人走進國師府。
慕容川在府門外疑惑許久,才後知後覺反應,跟上張離人的步伐。
夜晚時分,張離人坐在院子烤魚,慕容川吃飽喝足剔剔牙,在一側的欄杆上摸著鼓起來的腹部。
慕容川感到百無聊賴,說:「張國師,而今的一百零八陸,算是成為了真正的四足鼎立:玄清、海棠、獨孤、聯盟。
你說,武台加入哪一個好呢?」
「聯盟。」
張國師道:「若想保全武台,唯有聯盟可去,方得始終。」
「玄清乃是火焰天下第一陸,高手如雲,群雄薈萃,聽說跟九界那裡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我倒是覺得玄清好。」
慕容川說。
張離人不再與慕容川對話,而是望向林峰:「怎麼來武台了?」
「我被趕出來了。」
林峰垂著頭。
「那種地方,不留也罷。」
「我不知道該去何處,除了那個地方,沒有地方能容納我。」
「很快就會有了。」
張離人高深莫測地道:「再等等,馬上就要出現了。」
百里山海讓他去玉剎血族,是知道他絕對不會純粹地呆在方外之地。
遲早會入塵世。
那時,便會血雨腥風。
而他,在那夜從天壇渾身是血走出,他站在天壇門前發誓,此生不入天壇。
中南幽族、玉剎血族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他哪裡都不去。
他已經等待數年之久,很快,就會出現了。
一個嶄新的地方。
一個能夠取代天壇的地方!張離人抬頭看了眼天。
今夜星光璀璨,像極了涅槃新生的希望。
他和林峰之間的言談,慕容川一個字兒都聽不懂,滿頭的霧水。
林峰緊咬著唇:「如若張神機在就好了」那年他八歲,有幸與風光無極的張神機交談過。
所有人都說他的天機想法是瘋子,只有張神機說,他的天機,是另闢蹊徑,遲早有一日,會全新取代現在的天機術法。
張神機在的話,他一定不會被趕出去的,諸神天域的望星大殿也不會被收走。
「你的路,要靠你自己走,而不是旁人,若你走不出,一萬個張神機來鼎力相助,也無用。」
張離人說。
「張神機」聽到這三個字,躺靠在欄杆的慕容川一個鯉魚打挺就立了起來,一副神秘的樣子:「你們聽說了嗎,那張神機自小就沒了命根子,生活悽苦,還被未婚妻給拋棄」也不知慕容川從何處聽來的小道消息。
林峰反駁道:「這都是世人謠傳,人皇神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一心追求大道沒有未婚妻,他的他的命根子也健在。」
說至此,林峰面具下的臉頰,紅了整整一大圈。
「你怎麼知道的?
你親眼見過?」
慕容川翻了個白眼。
林峰猛地站起:「我怎麼可能見過!」
「沒見過你這麼激動?」
慕容川狐疑地看著林峰,他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現在見林峰這個表現,便覺得其中有貓膩了。
慕容川很快就把這個消息打斷了。
張神機何等尊貴。
茫茫眾生,他為人皇!俯瞰天壇,有神機!眼前的青衣少年,只怕是個無名小卒,有資格見到張神機那樣的大人物嗎?
林峰不與慕容川爭執,一怒之下,背對著慕容川,心中卻在想,張離人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域。
輕歌在院中修煉,白寒和百里山海守在一旁。
白寒手裡拿著一些好運糖,每日都會從集市上購買來,準時送給女帝和她的部下們。
以至於柳爺等人看見白寒,都會打趣兒說他是好運童子。
白寒歪著頭好奇地看著百里山海,問:「大哥哥,你的皮膚為什麼這麼白?」
百里山海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回答。
血族的人,都有著病態的白。
準確來說,血族的族人,都是病態的。
梅卿塵是,他亦如是。
月色皎潔微微涼,起了一陣秋風,百里山海將狐毛披風蓋在了輕歌的身上。
輕歌猛地睜開雙眼,赫然伸出的手,五指鋒利無比,緊扣住百里山海的脖頸,冷視他。
眼梢的紅和嗜血,叫百里山海心頭一顫。
她的手指不斷收攏,尖銳的指甲破開了百里山海脖頸脆嫩的肌膚。
殷紅的血流出。
百里山海的臉更加白了。
他沒有掙扎,就那樣平靜地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刺痛了她。
「女帝姐姐!」
白寒驚呼。
小孩的聲音驚醒了輕歌。
輕歌緩緩鬆開扣著百里山海脖頸的手,五片指甲都沾著血跡,再看百里山海的脖頸,都是淋漓的血。
輕歌將蓋在自己身上的狐毛披風取下,丟在了地上:「這是哪裡來的?」
披風上,全都是狐狸的味道。
「找婢女要的。」
「把她帶過來。」
百里山海看了她一眼,隨即去將婢女帶來。
婢女忐忑不安地跪在了地上:「女女帝」「這狐毛披風,從何而來,給我調查清楚。」
輕歌冷聲道。
狐毛婢女哭道:「女帝,元君非常喜歡狐毛之物,有一戶人家,專門以打獵狐狸,取狐毛、狐皮做衣」「梁蕭!」
輕歌一聲暴喝,梁蕭應聲而來:「女帝。」
「傳我命令,聯盟之中,誰也不能打獵狐狸,聯盟的天潢貴胄,更不能穿狐裳!違令者,殺!」
輕歌冷酷無情地道。
梁蕭愣住。
狐狸不是什麼珍稀的動物,無法理解女帝的做法。
但,身為臣子,照做即是。
這一命令傳達下去,聯盟和一百零八陸都沸騰了。
女帝愛狐的消息,傳遍了火焰天。
聯盟各大領主得知後,幾大位面一同宣布,將『狐』奉為國寶。
因此,還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養狐師。
養狐之人會得到聯盟的大力支持,還有資源支持。
後來,億萬修煉者中,不知是誰發現了,妖域妖王的本命體便是狐。
一時間,女帝與妖王的感情傳遍一百零八陸,甚至出了『娶妻當娶夜氏女』這樣的話。
輕歌在王宮忙著修煉和聯盟的事,因為狐毛披風,她不願看見百里山海。
百里山海也很識趣,過了好幾日才去找女帝,童叟無欺,楚楚可憐:「姐姐還在怪我嗎?」
「不知者無罪,下不為例。」
輕歌冷漠地說。
百里山海輕笑:「我知道姐姐最好了。」
輕歌抬起眼皮懶懶地看著百里山海:「玉剎血族,百里少主,你的戲碼演夠了嗎?」
百里山海睜著清澈明亮的眼,不解地望著輕歌:「姐姐,我聽不懂你的話。」
「百里山海,玉剎血族的少主,第一順位繼承人,呆在諸神天域,你真不覺得埋汰了。」
輕歌冷嗤。
百里山海抿著唇,許久,問:「姐姐,玉剎血族是什麼?
我是玉剎血族的人嗎?」
輕歌緊盯著百里山海的眼,始終清澈,像泉水一樣。
好一會兒後,輕歌感到了無趣。
她有字據,就等著哪日去玉剎血族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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