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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上,全都是輕歌流下的血。
她狼狽著,墨色的袍子不知破爛了多少處,觸目驚心的傷口顯露了出來,涼風襲來時,輕歌疼痛不已。
此次,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趴在碎石上,紅著眼朝女子看去,女子攥住了白鴻海的脖頸,將其提了起來。
高大威猛的男人,此刻脆弱不已,其他的血族人,桎梏了李滄浪、夜青天等人的行動。
輕歌雙眸充血,臟腑好似都要裂開。
夜傾城走來,心疼的想要扶起輕歌。
輕歌雙眼渙散,這一回,她沒有靈魂傳音,而是直接喊了出來,「魘!為什麼,為什麼催化不了?」
為什麼天雷劫到現在都還沒動靜!!
其他人只當是輕歌瘋言瘋語。
夜傾城緊咬著蒼白的唇,想要去扶輕歌,卻是被輕歌下意識的揮掉了手。
此刻,林崇、扶希二人也走了過來,扶希成熟的道:「都不要動,現在她神經緊張,不能刺激她,不然她會瘋掉的。」
夜傾城心好似都人生生撕裂開,扶希的話,讓人有種信服力。
而後走來的夜無痕,脊椎骨僵硬。
遠處,一隊人馬騎著千里駒馳騁而來。
「林兄!」
林崇回頭,當看見那些人時,心仿佛都要跳出體外。
戰鬥危急,誰來誰死,這些人,竟然還敢來!
來者自然是紅衣、汲青楓和刑天戰隊等人。
「老大怎麼了?」刑天戰隊的成員,有人如是問。
「那些穿黑衣裳的人是誰,戰鬥力如此強大」
「」
林崇閉上眼,手顫抖,許久,他怒視紅衣,「紅衣,會死的啊,把他們帶來作甚?你是不是要害死他們。」
紅衣欲言又止,汲青楓看了看狀態不對勁的輕歌和戰鬥局面,心底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會兒,輕歌一心在魘和天雷劫身上。
魘說,「催化天雷劫,靠的是運氣,不一定能催化成功。」
噗嗤——
一口深褐色的血,被輕歌吐了出來,灑落在巨石身上。
火焰龍!
輕歌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她要將火焰龍召喚出來。
然,當她的精神之力探測到虛無之境時,卻是驀然發現,火焰龍在沉睡。
火焰龍還是幼龍,姬月曾說過,幼龍時期的龍族之子,會不定時,每隔一段時間便沉睡過去。
輕歌心裡滿是絕望的裂痕。
事到如今,她想要釋放出雪靈珠的威力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釋放雪靈珠,是要靈氣和精神之力,可,她的精神之力在催化天雷劫時已經全部耗光。
至於靈氣,戰鬥了整整一天,面對那麼多強大的對手,丹火里哪裡還會有什麼靈氣。
即便是有,只有靈氣沒有精神之力又有何用?
輕歌眼如死灰。
她看見,攥著白鴻海的血族女子在對她笑,臉上被她咬掉的傷口觸目驚心。
女子似要去吮吸白鴻海的血。
輕歌一抬眸,便看見了距離自己很近的安溯游。
她從碎石里,朝安溯游費力的爬去,身子在黃土地上畫出了深紅色的痕跡。
撕心裂肺,不過如此啊。
夜傾城閉上眼,看向別處。
夜無痕眼神黯淡。
北凰負手而立。
扶希咬著唇兒,林崇抬起手捂著臉。
至於紅衣、汲青楓以及刑天戰隊等人,眼神複雜。
啪——
輕歌抓住了安溯游的腳踝,她仰起頭,苦苦哀求著,「師傅,求你救救他們吧。」
安溯游是這些人之中的最強者,她能感受到,女子再強,也強不過安溯游。
莫說尊嚴了。
若是屠殺軍他們能活下來,哪怕把她腦袋剁了給安溯游當椅子坐,她也無悔。
傭兵協會的人,旁觀著。
沒有冥幽和花影的批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是明日香、虎子等人,他們震驚,卻也清楚,加上夜青天六個二劍靈師和三萬屠殺軍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他們幾個過去又能改變什麼?
無非是送死!
戰場外,蕭如風扶著拄著拐杖的俞長老。
俞長老雙眼雖瞎,那感應之能力,堪比雙眼。
在他蒼老的心裡,已經把大千世界和這個恐怖末日戰場都描繪了出來。當俞長老聽見輕歌乞求安溯游的聲音時候,拐杖都掉了下去。
這個姑娘的驕傲,他比誰都清楚。
她不願與任何惡徒同流合污,哪怕未來會是榮華富貴一世無憂,哪怕天下人視她如洪水猛獸。
她的心卻是比誰都乾淨,可如今,她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哀求著
「外公,上天為何要給她如此之多的苦難?」蕭如風於心不忍。
「那是因為上天認可她,認為她能熬過去。」俞長老酸澀的道。
「熬不過去呢?」
「那是上天對她失望了。」
「」
鳳凰嘶鳴的聲音響起,落日之上,火鳳凰盤旋,藍生煙和一名身著明黃龍袍君臨天下的男子優雅而站,男子狹長的憂鬱雙眸之下,有一顆淚痣。
東陵國王,東陵鱈!
東陵鱈居高臨下,看著全身都是血,狼狽落魄趴在安溯游腳邊的女子,心如火燒。
「師傅!」
輕歌喊到嗓子沙啞,她倔強的眸子裡沒有一滴眼淚,只是那樣瞪著安溯游,女子的臉上有許多被碎石劃破的小傷口,她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安溯游。
她沒有希望,只能拿尊嚴去賭安溯游的扭轉乾坤。
可是,貌似讓她失望了。
安溯游站在那裡猶如一尊佛像,不為所動。
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輕歌,倒是無虞,一腳踹在輕歌臉上,把輕歌踹開,惡狠狠的道:「夜輕歌,你這個災星,滾出我們迦藍吧。」
然,當無虞動手剎那,夜傾城、夜無痕、林崇以及刑天戰隊們都憤怒的看著他,劍拔弩張,戰意濃濃。
無虞似是來火了,冷哼一聲之後,大步流星走至輕歌面前,還想踹一腳。
一道明黃身影,從天而降。
無虞瞪大渾濁的雙眼,他的腳,貌似不受他控制了。
他怒眸看著來人,怒問:「你是誰?」
「東陵鱈。」
東陵鱈把輕歌橫抱起來,冷冷的看著無虞,眼神虛眯起的剎那,精神之力出動,無虞肩上像是頂著一座巨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最後,他在輕歌、東陵鱈二人面前頂不住那壓力猙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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