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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女子,踩著血色的花閉目站在高空。
風起時,墨袍如浪,翻滾不止,獵獵作響,那般風華絕代身影,血河流淌。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她突地睜開眼睛,一雙血眸,陰絕冷寒,背後似有漠北的颶風撩了起來。
她仰起頭,與血族的老祖宗對視,忽的,她悽慘一笑,道:「老狐狸,事情是你血族挑起的,一條手臂能抵我三千屠殺軍成員和兩位上將的命嗎?」
瘋狂,就瘋狂一次吧。
輕歌雙眸暗綠,胸腔里的心臟快速跳動著。
虛無之境內,強大的神獸幽幽睜開雙眸。
這是——
覺醒的跡象!
剎那間,輕歌的周身爆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華,天上的雷電還在氤氳著第六道天雷擊,輕歌著墨袍,披明黃披風,綠眸死死的攥著老祖宗。
突地,她手上金光乍現,掌心似有漩渦,卻見她一掌朝靈氣屏障上砸去,裂縫無規則的朝四周擴散開來,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
旋即,靈氣屏障化為萬道銀光天女散花般灑下,輕歌一往無前高歌前進的踩著血魔之花朝蘭無心暴掠而去,一手控冰,一手馭火,冰火齊發,兩道極端的利刃,朝蘭無心襲去。
蘭無心斷了一條臂膀,傷口上還在不斷的流著血。
她似是不知危險的來臨,安詳的昏死過去。
然而,眉頭緊蹙著,似是能感受到死神的氣息。
當輕歌橫身掠起的剎那間,龍吼之聲,響徹山海,蒼穹惶惶,大地莽莽,千百里之內的陸地系野獸,全都在狂歡著,咆哮著,似是在歡迎萬獸之王的臨世。
距離極北最近的一個森林,歷練的傭兵震驚的看著面前駭然之景,卻見無數魔獸,對天齊嘯,片刻後,動作統一的跪下,朝極北的方向膜拜,那是源自於靈魂骨髓的臣服。
沒有理由,萬獸之王便是王道。
此時,極北的天空,出現了一條金色的蒼龍,龍之身上,到插著根根分明堅硬的骨刺。
它宛如高樓大廈,這樣的龐然大物盤旋於天穹,豈不是要將日月吞噬?
龍有兩角,金光燦燦,那雙猶如銅陵燈籠般的雙眼瀰漫著古老嚴肅的氣息,一條條血絲在眼球深處瀰漫開來,龍之尾部,蜷縮一體。
這一瞬,在場之人仿佛都回到了古戰場,那個魔獸縱橫群雄薈萃的時代,演繹著殺人的遊戲,血的味道肆意瀰漫在任何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是的,火焰龍覺醒了!
這一次,輕歌不再瞻前顧後,不再擔心自己的結局,而是把火焰龍召喚了出來。
她已經成為天下人的敵人,就算昭告天下火焰龍在她身上又如何?
有本事,來搶!
何況,此事一過,她便要離開迦藍。
她說過,絕不會讓兩位上將白白犧牲。
哪怕大靈師在此,她也會要了蘭無心的命。
輕歌呼嘯而過,所過之處,在空中留下冰火痕跡。
流行追月般,剎那間便到了蘭無心面前,她毫不猶豫的掠進了包裹著蘭無心的龍捲風,一掌朝蘭無心的心臟凌空揮去,卻見金色掌心之中,無數道血色光刃,貫穿了蘭無心的左心房。
霎時,蘭無心睜開雙眼,拱起身體,血色光刃自她身後穿梭而去,她瞪大眼睛,痛苦的吼叫出聲。
與此同時,絳雷蛇與殺戮血狼都從虛無之境裡跑了出來,朝梅卿塵狂奔而去,野獸的眼睛裡都是濃烈的殺意。
它們一直安靜的待在虛無之境裡,也都清楚,自家主子,因為這個男人,受了多少苦。
龍!
是龍!
無數人,抬頭驚愕的看著那條蒼龍,誰也沒想到,夜輕歌竟然契約了一頭神獸,那可是幾近絕種的龍啊!
不僅如此,雲巔上血族老祖宗的光影,眼裡也閃過詫異,而後便是貪婪。
然,當老祖宗想出手擒拿時,這一刻,他後悔不是本體前來了。
虛體只有本體十分之一的戰鬥力,無法戰勝蒼龍!
血族老祖宗也是相當精明之人,他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輕歌,又看了看左心房有個血窟窿的蘭無心,卻見老祖宗大手一揮,強大的龍捲風,再次包裹著蘭無心和極北女王,竟是消失在這片天空。
龍的天空下,輕歌穩穩的落在地上。
蒼龍翱翔一圈有,飛掠進了虛無之境。
絳雷蛇和殺戮血狼極其有默契的前後夾攻梅卿塵。
東陵鱈走來,扶住了輕歌,「不要命了是嗎?還在渡劫就敢召喚出蒼龍出來戰鬥,你接下來哪裡還會有力氣去對抗天雷劫,蘭無心饒她一命又如何,來日山高水遠,還怕她能逃了不成?」
輕歌閉上眼,雙唇微顫,「不殺,難解我心頭之恨。」
可恨的是,她的光刃貫穿了蘭無心的左心房之後,蘭無心竟然還有生機,當她想第二次出手時,蘭無心就被老祖宗給帶走了。
她清楚的很,血族老祖宗也對她的龍心動了。
她如今實力不夠強,還不能徹底把龍的威嚴釋放出來。
但這一次,她猶不悔。
從頭至尾,她都是戰戰兢兢的保護著火焰龍,饒是如此,她依舊成了無數人想要殺之而後快的目標。
既然這樣,乾脆就翻身為王!
輕歌抬眸,朝雷電交織的蒼穹看去。
她在逼自己一把,再次把自己逼入絕境。
她不怕絕望,她怕的是,屠殺軍將士們的英魂不得安息。
她無顏去面對還活著的戰士們。
第六道天雷擊,已經氤氳著足夠的力量,交織牽扯了一會兒後,如一條粗壯的暗青色猛獸,朝輕歌的天靈蓋劈去,一路橫衝直撞,似要讓輕歌身份碎骨。
而這,才是天雷劫的可怕之處。
東陵鱈似想為輕歌分擔痛楚,輕歌卻是把手放在東陵鱈肩上,道:「東陵,我的劫,讓我自己來渡,相信我,我不會死。」
東陵鱈怔愣了一會兒,苦笑著。
是啊,那麼多人要她死,她都沒死,活得比誰都要恣意瀟灑風風火火。
可,他能做的,就是護她一下而已。
僅此啊!
如今,都成了奢望。
東陵鱈沉默著轉過身,他往前走了幾步,頓住,身後,傳來巨大的雷聲,男子荼白的衣袍翻飛,背後暗青之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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