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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和四小姐遊園的時候突然想起傾城姑娘,也不知是哪個說了句傾城姑娘來北月都城就是為了獻身王爺,王爺聽說後很有興趣,便問四小姐這位傾城姑娘在哪裡,王府中正好還有一個空房缺人」銀瀾款款而談。
夜傾城垂眸,臉色雖然沒多大變化,雙手卻緊緊的攥著袖子,直到關節泛白。
輕歌轉頭與殷涼剎對視一眼,「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殷涼剎皺了皺眉,道:「有我們兩個在,不想把傾城交出去北月冥也不敢強求,只是北月冥向來厭惡你,這次可能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不放過我?憑他?」
輕歌冷笑,「銀瀾,你去告訴北月冥,夜傾城是我的人,已經在風月閣住下了。」
銀瀾點頭,悄然離開,離開時將微合的門關上。
「輕歌,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殷涼剎皺眉,她是女流之中最為桀驁的人,但她也是一朝公主,與北月冥相識了十幾年,北月冥什麼德行,她還是知道的,輕歌這樣公然拂了他的面子,他必定會不依不饒。
「我想庇護的人,莫說一個北月冥來了,就算是他老子來了,我也不給。」
聞言,夜傾城抬眸,眸中似有絢麗的流光綻放,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少女面若冷霜嘴角含笑,眉角眼梢都是飛揚的身材,驕傲,輕狂,不可一世,偏生璀璨的讓日月失色。
許多年以後,夜傾城忘記了國,忘記了家,忘記了怎樣殺人,卻怎麼也忘記不了料峭寒冬里談笑風生猖狂如斯的少女。
不論是殷涼剎,還是輕歌,又或者是夜傾城,都以為北月冥會勃然大怒,可當北月冥聽到了銀瀾的話之後,不但沒有怒氣,還平靜如常。
他身旁跟著夜雪,身後是奴才丫鬟們,一路走去,踏碎一路流光。
這是秋天的尾巴。
北月冥望著銀瀾離開的身影,漆黑深邃的眼瞳里藏了別人猜不明白看不透的情緒。
夜輕歌不肯交出夜傾城
是不是她吃醋了。
北月冥輕蔑的笑了,這個女人,果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論是不是廢物,對他,還是如舊。
輕歌沒有想過這一點,興許是她未曾想過北月冥能自戀自大到這種程度。
匪夷所思。
鬥獸場,地宮。
咳嗽聲從一所宮殿內傳來,著紗衣的絕色女子扶著冥幽走了進去,無盡的黑暗之中,邪肆狷狂的男子坐在王座上,絳紫色的袍子襯得其高貴清華,一雙狹長的鳳眸虛眯起,似有殺機泄露。
「你來了?」冥千絕轉頭看向冥幽。
「來了北月怎能不來看看你。」
說至一半,冥幽便劇烈咳嗽了起來,他弓著身子,嘴上染著黑色的鮮血,斗篷碩大,雖然看不清眉目,但依稀能看出慘白的皮膚如血鬼一般,紗衣女子心疼的撫著冥幽後背,欲言又止,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冥千絕似乎並不關心冥幽,「似乎有三年沒見了,你也活不長了。」
「是啊,三年。」冥幽苦笑。
「夜家族比在即,四朝大會臨近,北月有的熱鬧了。」冥千絕道。
「你在把夜輕歌往一條死路上推。」冥幽垂眸。
冥千絕冷笑,「不是我,是我們」
冥幽緊抿著唇,眸里幽火搖曳。
時夜半,鬼敲門,白骨堆成山,血肉築城牆。
誰也不想殺人,可不被人殺就得學會殺人。
*
近些日子,夜菁菁總是往墨府跑,墨邪帶著夜菁菁和他的小老鼠四處遊玩,兩人一鼠,倒也清閒自在。
隔日就是族比,夜家氣氛怪異,府里的眾人心思各異。
夜晚,殷涼剎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臉,撇著嘴,眼神里充斥著埋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被關在冷宮裡不受恩寵的妃子。
夜傾城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彈著古琴,琴聲幽幽,時而愴然淚下,時而激情高漲。
輕歌從內屋走出,墨色的袍擺拽地,如烏黑的曼陀羅,怒放一季。
早晨,北嶺海派人送了台古琴來,說是第五個帝國皇后曾用過的琴,名為伏羲,彼時,夜傾城正伴她左右,她見其眼中閃爍著慧光問後才知夜傾城也曾偷偷學過古琴,便把這琴送給了她。
許是天賦問題,夜傾城與這伏羲琴竟是莫名的契合。
視線收回,落在殷涼剎的身上,輕歌微微彎腰,長發覆在其肩上,纖細的手指在殷涼剎的腦門上輕輕一彈,打趣兒道:「是誰欺負我們朝陽公主了,臉色竟然這麼臭,和茅房有的一比。」
殷涼剎撇著嘴,埋怨的看著輕歌,「就你最壞,竟然拿我和茅房比。」
輕歌大笑。
「輕歌。」
殷涼剎開始嚴肅。
「恩?」
「梁浮那個賤人參軍去了。」殷涼剎把臉埋在雙腿上。
「」
上午,梁浮突地翻牆進了風月閣,摔得鼻青臉腫的,殷涼剎看見梁浮立即抓緊自己鞭子,梁浮朝她走去,殷涼剎往後退,說,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梁浮無動於衷,殷涼剎見他步步相逼,當真甩了兩鞭子過去。
以她的實力,這兩鞭子算輕的了,只要有心者便能躲過去。
梁浮也是個榆木腦袋,不偏不倚,鞭子狠狠的打在了他臉色,鮮血立即濺了出來,殷涼剎懵了,梁浮走上前一把將殷涼剎抱住,異常用力。
殷涼剎回過神來,想要掙扎。
梁浮下巴抵在她肩窩,說話時,熱氣噴灑在她耳邊,「下午我就要走,我準備去參軍,朝陽,你等我,等我當上將軍,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來。」
說什麼屁話——
殷涼剎下意思的反駁。
梁浮滿臉的血,笑起來卻堪比朝陽,「總有一日,我要在我梁家的族譜寫上你殷涼剎的名字。」
殷涼剎怔愣著,風流倜儻的少年卻大笑著離開。
「那個傻子。」殷涼剎怒道:「什麼都不會,天賦平平,平日裡修煉也是渾水摸魚,武技、排兵布陣什麼都沒學過,還想去當將軍,我看他是當世子當的太舒服了,想找死才對。」
一抬頭,殷涼剎眼裡滿是擔心,似有淚水隨時噴涌而出。
「可是輕歌,他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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