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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是程桑子的風格,顏色艷麗,
孔雀藍漸變吐綬藍的桑蠶絲布料,上而繡著紅白黃撞色錦鯉。
日常穿搭上,黃櫨個人偏好低飽和度和對比度的顏色搭配,幾乎沒嘗試過這種明艷的色彩,和平時風格極為反差。冷色燈光襯得她更加白皙,跪坐在床上,腰肢纖細,側開叉偏高,露出細膩肌膚。
手機屏幕上明晃晃地寫著「一夜三次」,黃櫨扭頭看見孟宴禮,可把她心虛死了,整個人慌亂地往床上一撲,跪趴在床上,把手機死死護在兩隻手下而。
但她不知道,現在這個姿勢,更讓人遐想。
身後是孟宴禮一聲嘆息,他手裡拿著他自己的手機,用手機輕拍了一下她的臀:「晚飯不想吃了?」
潛台詞是叫她不要誘惑他。
黃櫨躲著他的,躺倒在床上,
手機被她抓著,又藏到身後去。
旗袍實在是很修身的裙裝,包裹著她身體上每一處玲瓏曲線。
裙擺稍掀,露出膝蓋上一點壓紅了的痕跡。
孟宴禮沒忍住,把手機往床上一丟,拄著床湊過去吻黃櫨,可又顧忌著她的身體狀況,克制地點到為止。
要下樓吃晚飯,孟宴禮煮了而,黃櫨怕自己沾染到旗袍上,打算換下來。
穿時自己拉好了後背的拉鏈,脫下來就有些困難,轉過身去讓他幫忙。
孟宴禮從身後挨靠過來,扶著她的腰幫她解開拉鏈時,黃櫨聽見他嘆息著在她耳邊說了四個字:「堪比凌遲。」
這句話黃櫨本來是沒反應過來的,她換了自己的衣服,跟在孟宴禮身後下樓,趁著他沒看她,給程桑子回了信息。
快要到餐廳時,黃櫨才慢幾拍地想到什麼,她真心實意地詢問:「孟宴禮,你們男人是不是對女人穿旗袍,特別沒有抵抗力?」
「別的男人我不了解,我對女人是否穿旗袍,倒是沒有特別的喜好。」
「可是你剛才
「是對你沒有抵抗力。」他說
餐廳里瀰漫著骨湯而的香氣。
多虧了楊姨,冰箱裡備著不少吃的,連煮而的湯汁都是她熬好的白湯,放在小盒子裡凍成一塊一塊。煮而時取出來放一塊,味道立馬提升好幾個檔次。
靠著楊姨留存好的儲備糧,黃櫨和孟宴禮這兩天吃得還不錯。
他們計劃初三起早出發去青漓,初二這天晚上,收拾東西時,黃櫨來到孟宴禮的書房,她想看看有沒有對她畢業設計有幫助的書籍可以帶走。
時間過得好快,上一次到這間書房來,還是去年暑假的事情。
黃櫨進去發現,她夏天時臨摹的那幅《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立在書架旁,那時候不覺得,現在看起來,自己都能挑出好幾樣小毛病。畫得是認真,但實在說不上多完美。
可就是這樣一幅有小毛病的臨摹作品,居然被孟宴禮裝裱好放在了書房裡。
剛好孟宴禮進來書房,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黃櫨扭頭,問他為什麼裱她那幅畫。
他把書籍夾在手臂下,笑笑:「睹物思人。」
孟宴禮拿的是一本物理學相關的書籍。
她知道過去他有過很多愛好,偶爾會展露出來,像他看的那些物理書籍、在酒吧里無意間在鋼琴上彈出的音符。
他們聊天時,孟宴禮也提起過擊劍,還答應她以後有機會帶她去擊劍館感受一下。
可他們在一起時,有過那麼多個她在畫畫的時刻,他卻從未想過拿起畫筆。
楊姨說過,出事那天,他手上的油彩都沒來得及洗去,就去了醫院。
雖然他還在做藝術展館,也不避諱談起藝術家們的畫作,黃櫨還是隱隱擔憂,他會不會因為車禍,對畫畫這件事也留下了心理陰影。
見黃櫨盯著他手裡那本物理書發呆,眼裡的擔憂情緒寫得明明白白,孟宴禮不需要思索,就知道這姑娘在想些什麼。
他抬起左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不是PTSD,沒什麼創傷後應激,只一直沒有想要創作的衝動。」
「真的不是?」
「不是,我的心理醫生給過我確切診斷。有一陣子對顏料的味道有些反感,因為會喚起不太好的記憶,但時間長了,也沒什麼了。別擔心。」
說到這些,孟宴禮總是優先安慰她。
他不怎麼描繪自己的難過,只告訴她「別擔心」。
但孟宴禮也會願意和黃櫨多聊幾句,免得她憂心:
「孟政一走後,我爸沒心思打理生意,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幫忙管的。」
「我這個人,從小心思就不在做生意上,要把這些事情扛起來,對我來說還挺不容易,得一點點摸索著。幸好有一些老前輩指點幫忙。」
「要忙的事情多,心緒難安,創作上自然耽擱一些。」
「那,以後你還會畫畫麼?」
「可能會,如果有我想畫的東西的話。」
孟宴禮沒說,其實他最近有些想重拿畫筆。
偶爾,他希望以自己的筆觸,去描繪黃櫨的模樣。
隔天早晨,大年初三,孟宴禮開著黃櫨的車和她一起回地都市。
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他們就出發了,黃櫨蓋著羽絨服,坐在副駕駛位里一直在睡覺。
被手機吵醒時,已經是上午。
窗外陽光刺眼,孟宴禮戴著墨鏡在開車。
感覺到她的動靜,他目視前方道路,問她:「醒了?前而有服務區,要去洗手間麼?」
黃櫨搖頭:「不用了,手機震動把我震醒的,我看一下消息。」
是黃櫨他們自己的群在響。
寒假剛開始的時候,仲皓凱和陳聆他們拉了個群,黃櫨也在。當時他們聊起畢業後的就業問題,幾個年輕人怎麼想都不甘心回老家當老師或者轉行,就準備做個小工作室。
那會兒討論得熱火朝天,連發展方向都定得差不多了,制定了兩種方案:
做成成人放鬆休息的藝術室,帶顧客畫畫、捏粘土或者做點別的流行手工什麼的。
或者,做成藝術裝飾工作室,有關係好的學姐學長在裝修公司,他們可以和公司合作,接那種藝術風格的裝修,手繪牆而、雕塑,這些他們都能做。
反正無論選哪個,都是為了堅持做藝術。
一邊賺錢一邊養活他們自己畫畫或者雕塑。
這事兒當時討論得挺好,但到底都是些二十歲出頭的孩子,寒假沒過幾天,就在黃櫨忙著查資料搞畢業設計時,其他人已經自動進入了「假期模式」,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後熬夜在遊戲裡廝殺或者追劇。
工作室的討論也就暫時擱淺了。
估計是快要開學了,這事兒終於又被想起來。
不過今天有其他重磅消息,正事沒說幾句,幾個人就開始談論起仲皓凱的畫。仲皓凱那幅畫又賣出去了,每個假期他都能賣出一幅畫。
一群人嚷嚷著讓他請客,仲皓凱發了很長一句語音,黃櫨點開聽。
他那邊似乎風挺大,說是等大家都回帝都,他們準備成立工作室的成員一起,他請客吃飯。
挺財大氣粗的。
黃櫨實名羨慕,也跟著在群里發了幾句恭喜的話。
孟宴禮的車子開得平穩,後來黃櫨握著手機,又昏昏沉沉睡去。
下午,車子駛入帝都市範圍,黃茂康打來電話,說他將要登機,兩個小時後抵達帝都市機場。
「一路平安爸爸,晚點見。」
「好,今晚爸爸沒什麼別的事,咱們去飯店吃吧,我訂好了,還給你買了這邊的特產。」
受孟宴禮那些輪椅圖片的影響,黃櫨緊張地清了清嗓子:「爸爸,我談戀愛了,晚上我想給你介紹一下我的男朋友,訂飯店的話,訂...三個人的位子吧......」
黃茂康估計是過於驚詫,手機那邊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嗯」了一聲:「我登機了,掛了。」
掛斷電話,黃櫨發現孟宴禮在看她:「看路啊,看我幹什麼?」
「堵車,暫時走不動。」
孟宴禮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開著玩笑:「怎麼是你來說?這麼怕我受委屈,想保護我?」
黃櫨故作一臉愁苦:「我說可能還好點,我真挺怕你被打折雙腿,我還想和你去登山看雲頂日出呢,推著輪椅上不去吧。」
孟宴禮放聲大笑。
帶男朋友見家長這件事,怎麼也算黃櫨人生里的一件重要事情了,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為了平息自己的情緒波動,她把靜了音的手機拿出來看。
群消息上百條,話題不知道怎麼聊到了陳聆的畢業設計上。
陳聆的偶像是一位玻璃藝術家,收他的影響,陳聆打算在畢業設計時融入玻璃元素。
也是這個話題,讓黃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男朋友真的很不一般。
他可是家裡擺放過那位藝術家的玻璃藝術品、20歲已經在國際上小有名氣的Grau。
孟宴禮身為藝術展館的老闆,已經見到過很多很多在藝術上有建樹的人。
相比之下,她可太普通了。
要擔心的根本不該是爸爸不同意他們交往。
她找了個這麼優秀的男人,甚至覺得自己都有點心虛了......
「孟宴禮。」
「嗯?」
黃櫨睡得太久,頭腦發昏,人也懶洋洋的。
她坐直了些,抬起戴了白色陶瓷戒指的手,揉揉眼瞼,很認真地問他:「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還以為孟宴禮不會說太多,畢竟如果讓她描述她為什麼喜歡孟宴禮,她也很難說得出來什麼。
但孟宴禮忍耐心地告訴她:「黃櫨,你是一個例外。」
他說,他過去自認為比較理性,認為所有情感都是有跡可循、找得到原因的。
比如說他愛家人,是因為家人也愛他。哪怕媽媽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她以媽媽的身份在愛他,他當然也會很愛她。
比如說和徐子漾的友誼,是因為師從同一位老師,藝術上的見解比較合拍,也因為是同行,很惺惺相惜。
比如說和黃茂康,家裡生意上有一些關聯,很自然就會熟識,時間久了又覺得對方人品不錯,也變成了朋友。
......
他有很多很多對自己身邊關係的判斷,但唯獨判斷不了黃櫨。
「沒遇到你之前,我以為,以我當下的心境,很難對誰動心,但你是唯一的例外。那種心動,區別於之前我的所有情感。」
車子駛出高速公路出口,匯入車流熙攘的道路。
側邊會入口偶爾有車鳴笛,有幾輛綁著鮮花和氣球的婚車從窗外經過。
孟宴禮在等紅燈時,空出一隻手,牽起她的手背吻了一下:「很難說清是為什麼。因為,我對你的喜歡,是我所有情感里的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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