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血箭 第四十四章不變的思念

    明亮的月夜，天空中無一絲雲朵，漫藍的柔和沒有保留的照耀著大地。

    叩叩叩……

    這是一個不適合偷襲背刺者出沒的夜晚。

    叩叩叩……

    這是一個適合於夜遊至不見蹤影的夜晚。

    叩！修德停止了食指尖在窗沿的敲擊，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慣用裝備。

    在聖女的光輝下，修德休息數十天的身體仍然有超過半數的部位包里著繃帶，尤其是左手那令人心寒的粉碎性骨折，雖然在治療魔法下已初步復原，但那只是外表看起來如此，其之後的藥物護養才能夠有效的根除任何的不自然。

    修德吃痛的咬緊牙關，將輕鎧甲套在自己身上，接著手套、腰帶、靴子也一一安置在應該的位置。

    扛上巨劍，挑起了旅行袋，轉動門把邁出這棟房間的修德，在走出大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黛安就寢的住所，無聲道了句：謝謝。

    夜晚的近海小鎮仍然靜得彷佛毫無人煙，這個地方雖然在聖堂的幫助下擊退了惡名昭章的疾風盜賊團，但聖堂仍然是遲來了一步，因為那一下子的動亂，這個城鎮又有更多人感染到那令人絕望的病症，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病症就連號稱近五十年來，聖力最為強大的聖女大人都無法根治，有的僅僅只是暫緩病情，並且隔絕傳染的可能性。

    而他，就是其中的一位受益者。

    環顧著四周，經過摧毀的痕跡隨處可見，這已經沒了生氣的城鎮在將新一批受感染者隔離後，又更加灰暗了……儘管那些人經聖女保證沒有傳染的可能性。

    步出小鎮走到至野外，入目的是聖堂潔白群立的帳篷，而在其中央，被厚實保護起來的精美帳篷里住著的正是那位艾莉希亞聖女大人。

    在其它人眼中，一個以救贖為己任的聖女居住在這樣奢華的帳篷中是令人不敢相信甚至是憤慨的，但是只要與這位聖女接觸過的人都會知道以她的本性是不可能如此的，那滿臉憐憫，帶著一絲傻氣，在替人治癒時還會流出悲傷淚水的女性肯定是因為什麼規定，而不得不居住進這別樣意義的帳篷。

    就在修德即將步入大陸的其中一個交通要道時，突然一個厚實有力的男聲喊住了他，回頭望去，來人是近幾天來伴隨在聖女身邊的一位叫作克里斯的聖堂騎士，在幾次碰巧的談話中，他得知了克理斯曾經教導過嵐斯特，在當初新進成為聖堂的見習騎士時。

    「修德……」克里斯面帶嚴肅的走近修德，他注視後者此時此刻的神色，緩慢的問道：「離開的理由？」

    對於眼前精神弈弈，隱忍著繃帶下皮肉痛楚的年輕人，克里斯是十分欣賞的，在第一次交談後得知修德旅行的責任與目的時，他就深感認同眼前少年的情操，尤其是在他潛伏認知下，修德所說的如親人般的朋友已然升級為青梅竹馬的深情戀人了。

    「沒有什麼理由，我只是覺得到了應該要離開的時侯。」

    修德在公開了自己的事情後，聖堂的人員甚至是一些鎮民都表示了願意著手於搜尋那位水藍色頭髮的半妖精少女，聖堂的人員雖然大半的人員都有著冷漠、公式化的習慣，但是卻也不吝嗇於這樣順手的援助，而鎮民卻也因為於修德的兩度相助而熱情倍增，尤其是那警告的鐘聲如果再慢一些的話，那鎮內的災情肯定是更加嚴重的。

    「留下來吧，修德，我已經捎了信息給嵐斯特所在的聖堂分部了，他們在三天後即將到達這裡，而嵐斯特也申請了以此為見習騎士畢業試練任務來協助你，拯救被邪惡鍊金術所控制的少女。」

    克里斯誠懇的說道，希望他的這番話能夠停止眼前剛邁入青年不久的旅行者繼續前往的步伐。

    修德給出的答應如克里斯隱隱所想的一樣，他搖搖頭，拒絕了聖堂騎士的建議，在有些失望及可惜之餘，青年卻另外提出了一個問題。

    「嵐斯特……他在聖堂的見習騎士中表現如何？」

    「良好。」克里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容中帶點苦味的說道：「以聖堂騎士訓練營中第二百一十九屆第二名的成績取得了畢業試練的資格，但若論起他的品性及言行卻是在及格邊緣。」

    了不起的傢伙。

    修德滿意得點了點頭，對好友誠摯的讚美，若屏除克里斯後面的評價，單論這個成就而言，也的確是配當得起。至於為何不見那個傢伙的原因，也就只是因為不想讓他看到現在自己的情況罷了。

    「那麼，我就在此先告辭了，謝謝你們聖堂騎士的幫助。」

    「不需要這麼說，這只是我們應盡的責任，而且你還得接受我們的一個幫助。」克里斯從一旁林中的暗處招手，一匹褐色純種馬慢慢步出，來到克里斯身旁。

    「這是……？」修德帶著詢問意味看著那匹馬：「我想這太過了些……」

    克里斯出右手阻止了修德的話語，義正詞嚴的說道：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待在這繼續接受聖堂治療，在半年的時間內等待解藥的誕生，而另一個選擇則是騎上這匹馬，好好運用你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在出來前，克里斯也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身為聖堂騎士的他，竟然會在第一時間就有了如此想法，不禁心中暗自慚愧。

    對方不容拒絕的語氣讓修德也不再客氣，他跨上那匹訓練有素的純種馬，對克里斯表達了敬意，這將會對修德接下來的路途有著實質意義上的幫助，尤其是掛在馬匹上的金錢及精巧實用的配備。

    注視著修德騎馬離去的背影，克里斯將對於修德過度熱誠的幫助歸究於他從某方面而言相像於自己的性格。

    「對了，克里斯先生。」在幾十分尺遠的修德抬起頭來望向星空，突然的說道：「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跟黛安傳句話……「妳的嗓音很好，只是我並不懂得欣賞詩曲內容……對不起」。」

    說完，不等待克里斯的回覆，反而快馬加鞭的朝著前方奔馳。

    克里斯知道這句話他不用傳達了，他想修德或許也早已知道了，那位與他有幾面之緣的吟遊少女就在身後不遠處的樹木陰影下。克里斯轉頭過去，以配得起聖女貼身聖堂騎士的強大眼力望去，黛安此時正背對他們倚靠在老樹旁，背影不停顫抖著。

    ………

    疾風盜賊團本部會議廳。

    長形桌上共坐了五個人，位於盡頭獨坐一方的當然是擁有團長之名的年輕魔法師，但是那般年輕的外表只是假象，因為一個妖精的年輕面貌是維持很久的，直至死亡前一刻才會衰老。

    艾斯右手放在在桌面上，連接食指的關節處碰觸下唇，自信在握的神情讓眾人的心思又更加複雜，因為現下的情況並不樂觀，在大陸各處散布結晶惡夢的團員一一受聖堂所捕，僅有少數精英團員歸回，再加上結晶惡夢的傳染性被聖堂所扼止，雖然並沒有辦法根治，但也有了半年的閒置期間，在這段日子裡，什麼樣的解藥都有可能會被製造出來，更何況最近還冒出一位不斷與他們疾風盜賊團做對的可惡傢伙！

    「請問，團長您是否有解決現況的方法？老實講，現在盜賊團的成員也已只剩下前三個月前的半數了，然而現在要再招收新團員的話卻是艱困的，因為結晶惡夢的關係，大多數人，甚至連同行的也不喜歡我們這樣的作法，更何況還要將任何一個可能是間諜的人所屏除……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人員遲早會秏盡的。」

    一位疾風盜賊團元老級的人物站了起來，他帶著希冀的眼神看著這最近不斷解決許多問題的新團長。

    「沒有。」艾斯直截性的否絕了他的話：「我們現在開的會議並不是為了解決這樣繁鎖小事，我們現在所要針對的是制訂普得利島的方針，而這也是我們疾風盜賊團的最後一次作戰，我可以預計到，在普得利島這樣地寡人稠的地方也被結晶惡夢所侵蝕時，聖堂是絕對會答應給於我們需要的解藥配方的贖金。」

    「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什麼叫做最後一次的作戰？」

    另一位元老級的盜賊有著龐大的身軀及對等的熱愛疾風盜賊團的那份心。

    「將贖金分一分，大家各走各的路，就是這麼簡單。」

    「你怎麼能夠這麼說？我們大家可都是相信你才……難道其它老一輩，開創盜賊團的那些人之所以離開就是因為你！」四十來歲的盜賊甚至想像到那些長輩們被殺害的下場。

    「我並沒有做什麼，僅僅只是遊說一下而已，你不需要擺出這麼可怕臉色吧？那些老長輩早就肯安份過日子了，並不是每個人至老都如您這般喜歡在刀口上度日，斐文森先生。」

    見到這如巨熊般的盜賊面帶憤色的坐回原位，艾斯不露聲色的給了老法師薩姆爾信息，對著後者問道：

    「法師薩姆爾，普得利島魔法公會的傳送法陣已經能夠自由控制了嗎？」

    「團長大人，您只需要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就能得到您滿意的答案。」老法師恭敬的說道。

    「很好，那現在你就繼續執行這個任務，並且將剛剛的命令下達下去。」

    薩姆爾和藹的笑著，腦海所想到的卻是盜賊成員們為這最後的任務而患得患失，失去那份應該有理智，使其茫然的受控於上位者，就為了渺小的希望及成功的機會……雖然艾斯真實的目的薩姆爾還尚未查覺，但是他喜歡的也僅是艾斯行為作風，他會把這個素材──疾風盜賊團給搞得怎樣都無所謂。

    薩姆爾保持著一樣的動作，慢慢化為粒子消失於這個房間，這樣的情景令在場兩位唯一純種盜賊感到格外得不舒服儘管已看過不少次了。

    一直不發出任何言語的修葛羅斯終於開口問道：「團長，其實我來到這裡只是向詢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情？我們偉大的結晶創造者。」

    聽到這個稱呼，修葛羅斯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回復初色，問道：「你曾經說過，在作戰前會讓我與費娜爾先行離去，並且能夠到你們部族之前所在的隱密住所，現在我希望你能在此保證這個諾言的真實性。」

    「是的，我保證，這是我原本就決定的事情。」

    但是她本人的決定又是如何呢？艾斯無不惡趣味的想著，那個菱形晶片固然麻煩，但是他還是有方法能讓本人的存在與晶片上的記憶融合在一起，這是種傳承自比晶片的誕生更古老的魔法，歸根究底，那菱形晶片也只不過是古魔法的具現化罷了，至於兩份意識結合在一起時的她會變得怎樣，這就是他所無法預知的了。

    「嗯，那我已經沒有事情了，在此就告辭了。」

    修葛羅斯隨即轉身離去，在開始走動至闔上大門前，他聽到了這兩段對話：

    「團長，關於近日不斷襲擊我們疾風斥侯及脫隊團員的黑衣巨劍騎士……」

    「不用去理會，那個黑衣騎士我也略有耳聞，但他在我們的計劃中只是一粒不起眼的石子，很快的就會淹沒在時間的浪潮之中。」

    哼……又是個自滿於身手的正義小鬼，這就是他對於黑衣騎士的想法。

    修葛羅斯來到了盜賊團中的射箭場，看到了費娜爾水藍色頭髮的身影，此時的她正射出一箭，那箭矢在轉眼間便牢牢釘在紅心上的一圈。

    「該離開這裡了，費娜爾。」修葛羅斯溫柔的微笑著，手掌撫mo著費娜爾因汗水而顯得濕潤的頭髮，後者如貓兒般享受這樣的待遇，微閉起雙眼，舒服中帶點呻吟的回道：

    「是的，修葛羅斯大人。」

    ………

    象牙塔頂層終年不斷的狂風仍然一如往常的呼嘯，這是個足以捲起一般人帶向未知天空的可怕處所，但是此時此刻在那上面卻有一位穿著中級資格法袍的年輕人以傭懶姿態躺在半空中，無視于震耳風聲及不定亂流，彷佛身處於午間樹林下的搖椅，但是這份寧靜卻被一位載著魔法高帽綁著亞麻辮，面帶雀斑的眼鏡少女所打破。

    頂層連接梯口的門被粗魯的打開，已經做好準備的少女一手按著帽子，一手壓著眼鏡的她著急得呼喊著中級法師。

    「傑納斯！快點下來！我要跟你說一個大消息！」

    仰躺在半空的傑納斯睜一隻眼斜看向少女，嘴角偷笑著，他翻過身體，背對著少女悠然笑道：

    「我早就知道了，風之精靈的效率可比妳還快上不少呢，菲麗。」

    「什麼！」菲麗不高興得嘟起嘴巴，朝向傑納斯憤恨的抱怨：「你這個討厭鬼、戀物僻！人家還這麼好心得爬上來……我可是純火系的魔法師哎！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高多累人阿！所以說嘛，風系魔法師都是懶鬼！」

    「這只是一種合理的方便性呀……」傑納斯無奈的漂浮著，一點點的慢慢飛，直至在屋頂的邊緣處時，他舉起右手擺動著，言語快速，玩笑似的說道：「菲麗，過段時間再見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容許他人反應，傑納斯仰躺向下，呈大字型的墜落下象牙塔，一溜煙的離開菲麗所能觸及的範圍。

    魔法尖帽飛起，直衝上天……

    「混球！等等！怎不帶上我，怎麼可以不讓我跟著你？我能幫上忙的阿！」

    菲麗兩手抓著護欄，朝著下方哭喊……

    烈風與布袍摩擦生出隆隆的呼聲，在這不斷墜下的空間中似乎只剩下這樣單調的聲音，塔頂少女與塔中學習的種種映上腦海，因冥想的關係而不會忘記任何一個細節。

    「不用了，疾風盜賊團的危險程度妳也聽老師們說過了吧？那並不適合像妳這樣的女孩子，更何況……這是趟只屬於我們的冒險呀！」

    傑納斯利用風系魔法將這段耳語傳達至菲麗。

    ………

    「聖堂見習騎士試練隊長，該是出發的時侯了。」

    身著銀白精美騎士鎧甲的青年停止了非禮自己身上配件的動作，他尷尬的咳出聲音，語重心長的提醒道：「拉布副隊長，記住！放下你第一名的身段，我可曾經發言下去，叫我時可以省略掉前面不必要的稱號，直接叫隊長就行了！」

    「是的，嵐斯特聖堂騎士大人！」

    拉布朝嵐斯特行了個標準軍禮後便退至他的身後。

    「真是的，拉布這小子跟他老哥克里斯真是一個樣！一板一眼……嗯？嵐斯特聖騎士大人？」嵐斯特走向集合廣場的同時暗暗嘀咕著，卻突然發現到這樣錯誤稱呼，他猛的回頭看著拉布，雖然後者臉上並沒有明顯的表情，但是其眼中的嘲諷卻是赤裸裸的。

    「剛剛的話我全數收回！」

    太陽穴冒出青莖的嵐斯特硬是隱忍下了這口氣，因為接下來他還得要向聖堂參於這次行動的十三名聖堂見習騎士立下威信。

    嵐斯特踏上領導者發布宣言的台階，俯視下方十三名不同高矮胖廋的菜鳥騎士，這之中嵐斯特全部都認識，而他們之所以會參與這樣難度略高的畢業試練的原因也在於如此──自己的朋友總要挺一下的！

    嵐斯特精神抖擻的挺直身軀，兩手呈稍息姿態，有力的聲音隨即傳至廣場。

    「各位好，我們會在這碰面並不是巧合，也不是機緣，更不是命運！只因為我們擁有相同的目標！」

    嵐斯特挺起胸膛，等著其它見習騎士的響應，但卻令他意外的只有幾聲虛弱答覆。

    「就直說是為了畢業嘛……」

    位於後方副隊長的冷箭讓嵐斯特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動起來，他深吸吐氣了幾番，在隱定下情緒後又立即發表宣言：

    「總而言之，我們的任務並不是要與疾風盜賊團硬碰硬，那種事情交給聖堂騎士團的大叔們就行了，我們見習騎士畢業試練小隊的目標只有救出被鍊金術操控，擁有水藍色頭髮的半妖精少女，也是我的同鄉好友迪雅哥！然後一同進入正式騎士行列，加入欺負菜鳥階級！最後，希望諸位在最後一刻都能謹守騎士守則，最終抱得美人歸！」

    「哦────！」

    台下的見習騎士興奮熱血的納喊，而在嵐斯特身後的副隊長卻暗自搖頭嘆氣。

    ……

    聖星曆一八四五年三月二十六日的午間，陰影交錯的樹林某一處傳出中年男子驚恐的低語。

    「黑……黑、黑衣騎士大人，您能不能先把我脖子上的鋒口離遠些？這、這樣我都不能好好講話了。」

    被喚為黑衣騎士的青年身著全套式連身黑色鎧甲，就連全遮式面罩也戴了上去，而仔細看的話，能夠發覺這套全身鎧的樣式與聖堂騎士是一模一樣的，但是現在卻被刻意塗上黑色染料，這樣的改變使得別人更不能看清楚他的身材及面貌。

    「這個要求我能答應，但是我誠懇希望你能老實些，我不希望再發生上午那樣的追逐行徑。」這個盜賊的腳力可讓青年深感頭痛。

    感覺到脖子上壓迫感的離去，盜賊呼呼的喘了幾口氣。

    「阿阿……好的、好的，我會很乖乖的，但您也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盜賊斥侯，知道的並不太多……」一邊說著，他的手偷偷的往藏在褲袋後面的盲目及煙霧粉伸去。

    老奸的盜賊在聽到黑衣騎士尚未非常成熟的嗓音，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機會來了，在這裡他知道一個隱密的樹洞所在，他只要離開這討厭的烏鴉騎士眼前五秒鐘，他就有信心能夠躲過這一劫……

    啪！黑衣騎士的巨劍轉眼間就插在盜賊腿間不到一公分之處，這個巨變讓盜賊的寶貝兒子嚇得差點縮進骨盆之中，他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令人不禁懷疑其中是否有做假成份在。

    「疾風盜賊團下一個目標是普得利島，三天後就會到達那個人口最密集的海島！天哪，那幫該遭天譴的人渣，他們遲早會受到報應的……嗚嗚！我可是聖堂最虔誠的教徒，要不是老婆兒子被他們拿來要挾，不然我哪會走上這個道路……阿！」

    青年可不想繼續聽一個精神錯亂的人自白一生，下意識下他便以劍背使出了鐵槌式的攻擊，順利的將盜賊擊昏，而這也是最近熟練下來的技巧。

    「普得利島阿……」

    修德瞇起雙眼，陣陣騷動至內心深處湧起，至始至終都坐在馬背上的他將僵繩拉向海港的方向──是的，那個地點、那個旅程！那裡就是一切事物分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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