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琳這傻乎乎的姑娘裹著件軍大衣靠在迫擊炮彈箱子上面呼呼大睡,嘴角不但掛著微笑,還有亮晶晶的口水,時不時的伸出點粉紅小舌頭來自己收拾下,嫻熟得很,連她懷裡抱著阿達都醒了,笑眯眯的轉頭看白浩南。
這就是白浩南換衣服時候觀察到的情形。
女勤務兵早就把白浩南的乾爽軍衣弄上來等著了,據說是於嘉理指派的,她就擅長指使人做事:「從你們走了以後,大概一個小時,慢慢才聯繫上別處,知道哪裡在打仗,然後這些軍官才把場面控制下來,我不懂打仗,但看了這局面也知道有點差,老於派給我的安保是退伍兵,都說這素質差得有點多。」
白浩南脫了全濕的軍衣,稍微借著點彈藥箱陰影的遮擋換內衣,作為運動員出身他也沒什麼忸怩:「我時刻記得我是個中國人,這種身份如果插手太多,會引起不必要的後果,所以一直都在撇清,我真正能影響到的就手裡這百把個人,兩個幫手儘量協助我把這些年輕點的士兵訓練得靠譜點,我能做的僅僅就是這些,至於軍隊……特麼只要在體工隊待過就知道,胡亂伸手到別人的領地去,那是要斷子絕孫的。」
以前於嘉理就跟白浩南經常一起健身,對他的身板夠熟悉,現在居然移動了下腳步換角度欣賞:「連我的安保和我都知道事情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最好還是保持戒備集中在一起,但這些軍人就馬上散漫的開始又回到自己的營地,甚至還偶爾聽見誰在說指望你們去出工費力就夠了,反正你們又不搶功又不要軍餉的。」
白浩南也沒躲避,快速提起褲子冷哼:「現在我算是明白了,總有些人是爛泥巴糊不上牆,你們也準備休息吧,我們安排人手輪番執勤,應該可以保證安全了。」
於嘉理乾脆伸手捏捏白浩南光著的脖子:「冰冷,你在外面受了風寒,這個時候能安排下屬就安排,我立刻叫勤務兵給你燒水洗個熱水澡?」
白浩南還是點頭照辦了,不過就在彈藥洞口,那四名本來跟著於嘉理做安保的國內退伍兵小聲要求:「能不能也給我們搞支槍,聽著心痒痒,而且也能幫忙出份力。」
叫過自己的傳令兵和負責帶領這些行動隊的昂吞,白浩南心裡有主次:「現在不可能把槍械給你們拿著讓軍方看見,這個時候太敏感,先回營房休息吧,阿哩你安排輪流休息執勤,就守住我們的住處兵營就行,每班次人數多點,另外多準備幾套槍械放在這幾位休息的地方,有事才能拿起來用。」
退伍兵們都覺得白浩南這安排很拎得清啊,既不死板又不得罪各方,只是他們可能不太熟悉白浩南的身份,恭維幾句一起先護著於嘉理她們返回院子前後駐地,李琳被倆勤務兵架著走都沒醒!
白浩南還得跟翁萊少校詳細分析了下自己的思路:「其實當時我們有想過是不是要抓活口來詢問他們這段時間作戰動向的,我想這個偷襲行動安排得這麼挖空心思,這幫偷襲者裡面一定有比較專業的傢伙,但後來想想,別再節外生枝,儘量消滅這幫傢伙就行,我建議接下來還是應該加強夜間這種事情的演練,有一回就有二回。」
翁萊顯然已經把情況給上級匯報過,摘了茶色鏡擦拭上面的水汽:「軍防區指揮部是要求我要審查下你的情況,畢竟帶著不相關的人等進入防區這種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是我給上級擔保你沒有問題的,不然敵方怎麼會這麼清晰的要摸過來進行偷襲?」
白浩南還聽不出來這示好的話音?也不抱怨:「起碼這段時間關於特區的採訪報道很多,我跟著商務考察組在外面隨手買到報紙就能看見這裡的照片消息,更不用說電視新聞了,只要是熟悉這些地帶的人看一眼就知道營地在哪裡,我想別人是分析過來攻擊哪裡的,所以才認定這次襲擊一定是針對這裡,才沿著那條便道過去攔截伏擊,我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只是為了特區能搞起來,莊小姐有好處,包括帶來的商務考察,是中國商人,現在特區裡面最先修建寺廟的是溙國僧人,雖然這都是外國人,但只是我想方設法拉來改變特區狀況的朋友,我一定會走,只要能幫到莊小姐,幫她改變了這裡的狀況,我一定會返回中國去,真的,說老實話,在這裡呆得越久,我就越覺得中國我的家鄉多安寧舒坦了,我有點後悔以前瞎混日子,以後一定會好好做個普通人。」
翁萊對白浩南這突如其來的掏心掏肺有點吃驚,想了想:「可是有很多人羨慕你現在獲得的地位,我都聽說這些中國商人立刻搞起來幾百萬上千萬的產業在特區,你回了國,不見得能有這麼好的機會吧?」
白浩南點頭:「可以說我回國以後什麼都不是,但我還是想回國,我不想以殺人為生,不想挖空心思就是為了多殺人,甚至我還知道敵人裡面也有中國人,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只是我覺得我現在明白點大的形勢,起碼一直戰亂下去不是好事,軍隊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傷亡,得有人來擺平這個,莊小姐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就想全力支持她。」
翁萊不說話了,不過是通訊中心大篷裡面的昏黃白熾燈光線,所以隔著茶色墨鏡,看不清他的眼神在想什麼,最後伸手拍拍白浩南的肩膀:「山頭陣地受到二十多人傷亡的偷襲,現在看來之前那持續不斷的小騷擾,還是在檢驗陣地方位和火力點配備,如果明天確認了這次伏擊,我們就無過有功,今天晚上你做得確實很好,你所說的進攻就是防守,可能也只有你才有這種眼光和勇氣……我來收拾局面和等著跟各部分溝通聯絡情況吧,明天上午勘察過後,我們再換班。」
白浩南不多想的點點頭,提著槍械衝進雨里順著濕滑的山坡回小院去了,行動隊果然已經全部撤回來休息,除了派去便道上執勤的兩小時一換,整個村莊周邊的小營地範圍也有二十來個人這樣輪流巡邏防備,連雨衣都沒有,全拉著以前的噴繪廣告畫布。
剛剛乾爽的衣服又有點濕掉,這時候才感覺渾身疲憊的白浩南走進小院到了門口,正要推開房門,聽見裡面有女聲在說話,反應過來於嘉理她們都住在自己房間裡,這裡是最乾淨的,起碼也在旁邊的勤務兵房間,就拍拍木門:「早點休息,我到營房裡面跟他們談點事就不過來了。」
沒想到剛轉身出了院子門,於嘉理就打開房門:「行,我跟著你去聽聽談什麼,完了再過來洗澡。」
白浩南翻白眼:「這是很明顯的客套話,意思就是男女有別,我一大老爺們兒扎你們一堆女人裡面幹嘛。」
於嘉理也冒著雨跑出來,伸手踮腳抓了白浩南的耳朵拉拽:「快!以前你不就最喜歡跟一堆女人扎在一起鬼混麼,我要是淋著了,可就要跟你一塊兒再洗個澡了。」
白浩南笑起來,展開手臂幫於嘉理遮住雨點快步跑回屋裡,果然已經給他燒了一大鍋開水,其實之前勤務兵有商量說去拆遷城市裡面拖個浴缸之類的過來擺在房間裡享受,白浩南還是覺得太離譜了,一直都是提到用布簾圍出來的牆角衛生間自己沖洗一下。
但滾燙的熱水拿毛巾覆蓋在身上,還是由衷的感到幸福感充滿大腦!
以前鬼混在各種酒店裡面的時候,訓練完習以為常走進浴室的時候,何嘗想到連一桶熱水澡都會這麼珍貴呢?
進來時候就看見小婉已經跟勤務兵張羅著出去,說她要照顧李琳睡在隔壁的行軍床上,這小秘書多有眼力啊,連阿達都睡在她們那邊。
所以於嘉理的聲音出現在帘子外面也不驚訝了:「我不可能在這裡呆多久,但是又想儘量陪陪你,跟我聊聊吧,我真的很好奇,單單在男女關係上,你忽然就像變了個人,這些勤務兵你都能不沾……嘖嘖……」說得好像以前白浩南是個母的就會上,不過好像那會兒也差不太多了。
要是能泡個熱水澡肯定更能讓身體內外都熱乎起來,但條件就這樣,白浩南隨便套上自己的運動褲出來:「變了個人?我覺得沒變,只不過是以前無聊尋求刺激,你覺得我現在還少了刺激麼,稍不注意就能丟了小命,那槍子兒可是不長眼的……」
於嘉理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毛巾埋怨:「頭上沒擦乾,低頭!」
雖然儘量用若無其事的口吻,但這姑娘光是嗓音就顯然比之前發緊一些,白浩南多門兒清:「好了,別撩我,我是真把男女之間當成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我也從來沒結婚生子之類的打算,別誤了你的事兒。」
於嘉理把毛巾都抹到白浩南的胸口上了,揚起臉蛋儘量堅定些:「你再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心裡始終想著你,是你撩我的,你要負責!」
白浩南哈哈一笑,抓了毛巾坐到自己的摺疊床上,因為有勤務兵,這裡就簡單得只有一張床,旁邊的馬紮上放著白浩南身上卸下來的槍彈,最後那支M16靠在床頭,連衣櫃都沒有,所以整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因為掛上了白簾顯得有點不真實,白熾燈電壓不穩,略微忽閃的把影子投在牆上,白浩南抓起勇士旁邊的飲用水:「你別想改變我,我不會在乎你的錢,也不會在乎別的什麼,沒什麼可以約束到我,回頭……」
於嘉理卻從門邊牆角抓了自己的日本保溫杯,順便也把門反鎖上,再坐到白浩南身邊:「喝這個,我叫他們給你煮了薑湯祛寒,營地裡面都有,你的下屬也能喝到,還端了給那些指揮部的人喝。」
其實一路上白浩南都能看見於嘉理經常拿著這粉紅色的保溫杯,打開嘗了一口,有點辛辣的熱水順著咽喉一直熱乎到胃裡,的確很舒服,舒服得想靠下睡覺:「你做事確實是別人想不到的周全,這點你跟莊小姐都是拔尖的,跟她好好做生意吧,我答應會幫她儘量守住最艱難的一段,也答應你,這段時間保證這片特區的安全,只要不摻和政治,我就當是練習戰術了,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樂趣。」
於嘉理扭身,顯然先回來已經洗過澡,換了身深咖色的絨衣,在野外能當睡衣,也能做休閒服,偶爾發懶穿著蜷在車上也有,可現在看著領口就格外白皙,她本來就有點豐滿,現在懂得打理自己,臉上還是有點精緻的淡妝,女人味兒更濃郁了:「那就當成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唄,你教教我?」
白浩南看著她的眼神,於嘉理一瞬不眨的對視,看似柔和卻充滿了韌勁,還把手放在白浩南的胸膛上,他倆以前健身和貼身保鏢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接觸,好像都沒感覺到那掌心有這麼熱得發燙,就跟於嘉理臉蛋上的緋紅一樣在升溫,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動情,不是化妝的腮紅……
白浩南這樣告訴自己。
以前在桂西的時候他經常告誡自己這胖妞上了就黏住甩不掉,現在卻好像不需要告誡這個詞兒。
仿佛那時候內心潛意識還是把對方當成不願高攀的有錢人家姑娘,現在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白浩南笑笑一伸手就把於嘉理給攬過來了。
其實經歷了殊死搏殺以後,那種全身激素都在戰鬥中得到釋放以後的匱乏感,再到軟玉溫香中折騰一番,那才是最能化解胸中戾氣的。
更何況於嘉理這身子骨,軟得就像棉花糖一樣,手指緊緊抱住都有陷住的肉肉手感,真實而舒坦……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憋著了,白浩南竟然很有些愛不釋手的把持不住!
所以癲狂中難免腦海裡面有個古怪的念頭:「這婆娘該不是在那保溫杯里給老子下了春藥吧……」
這藉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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